“母親,還沒有找到嗎?”
江家府邸里,江輕柔清美可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眼看著與九王爺的接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那個江燭消失的無影無蹤,已經對外放出話去了,雖然說是二小姐嫁給九王爺,但是江燭找不回來那她還是得嫁給九王爺做鬼新娘。這段時間母親也在外婆家忙的不可開交,她的心態(tài)都快被這件事情被炸崩了,她使了主意把劉老婆子接過來,本想用著這點情分制衡著江燭,可是江燭卻一直沒有出現。正好今天江輕柔和周氏碰了一個正著,臉上再也堆不出什么笑容,有些抱怨的開口。
周氏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張苦瓜臉,這些日子她的母家也出了大事,家里被偷了,這些東西來的路子都不是特別正當所以還不能報官,只能咬著牙豁著淚隱忍下來,周氏的母親也氣的重病在床,周氏現在出門正忙碌的去伺候自己的母親:“柔兒,這些事情母親已經派人去找了,那江燭從小在莊子里面長大是個沒有眼力見的,你就放心吧!天涯海角我也把她抓回來,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九王爺的!”
”母親。話雖然這么說可是日子越來越近了,這轉眼就剩下了個小半個月,女兒是真的很擔心,如果我難道還真的要嫁給鳳無羨做他那十一任鬼娘子不成……”
周氏捂住江輕柔的手,把她往著江家大門拉過去:“你放心,不會的?!?/p>
又想了想,安撫的開口:“你不是接了她那母親的老嬤嬤來,你放心這個江燭遲早是要回來的,她身上有沒有多少銀子,在外面堅持不了這么久的?!?/p>
“可是跟她走的還有一個男子呀!”
“傻孩子,那男子是莊子周媽子擼來的想來也不是什么情郎有錢的子弟你就放心吧!你外祖母生了重病我得趕緊過去,你別忘了晚點來看看?!敝苁厦β档谋欢霹N攙扶上馬車,挽開簾子輕聲開口。
江輕柔站在原地,看著周氏有些不甘心的福了福身子,看來還得她自己拿主意才成,母親太忙了外祖母生病,兩邊顧不上十全十美的好,:“母親,女兒記下了?!?/p>
杜鵑看著臉色不好的江輕柔:“小姐,你就放心吧!夫人早就已經找了暗衛(wèi)去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杜鵑比周氏小十歲,是少女時周氏出門買的小丫頭,跟在自己身邊長大,可以說杜鵑是周氏最貼心的心腹。
江輕柔聽著杜鵑的話輕輕笑了笑:“曉得了,那我就放心了?!?/p>
江輕柔身側左邊的丫鬟看著周氏的馬車越走越遠,也笑著對著江輕柔開口:“小姐,居然杜鵑姐姐都這么說了,您就不用擔心了。”
江輕柔剜了一眼身側的丫鬟,看著四周絡繹不絕的行人,壓低了聲音:“你懂個什么,蠢笨無知的賤婢?!?/p>
“奴婢蠢笨、奴婢無知,請小姐恕罪。”這小丫鬟看著江輕柔鐵青的臉色,害怕的一哆嗦跪在地面上拉著江輕柔的裙擺,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引來了行人的圍觀起哄。
江輕柔看著跪倒在地面上的小丫鬟,四周涌上來的人群,還時不時嘟囔討論著,江輕柔咬了咬牙,苦著一張笑臉,做出溫柔大方的做派蹲下身子親自攙扶起小丫鬟:“翠兒,快起來了?!?/p>
被稱為翠兒的丫鬟更加是搖頭不肯起來:“都是奴婢愚笨,小姐千萬不要生氣才好?!?/p>
聲音要多懇切有多懇切,江輕柔有幾分下不來臺面。
“你這丫頭。小姐菩薩心腸怎的生過你的氣,還不快點起來,莫讓別人編排了小姐才好。”江輕柔的貼身丫鬟芙蓉一把拉起翠兒,聲音清列開口,眼神卻帶了針一般扎在翠兒的后背上。
翠兒被芙蓉強制性拉了起來,胳膊被芙蓉拉住的地方帶了幾分力道,翠兒憋著一張臉被芙蓉鉗制?。骸笆谴鋬哄e了,小姐菩薩心腸怎么會生翠兒的氣呢。”
江輕柔輕柔的拉著翠兒,回頭看著圍觀群眾飄福了一個禮,溫和的開口:“叨擾大家了?!?/p>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自討沒趣的走開了,這江家大小姐天仙容顏,菩薩心腸已經是出了名的,看著犯了錯的小丫鬟,大家都一哄而散了。
”你這丫頭我是留不得你,芙蓉把她賣了?!钡冉掖箝T關閉,江輕柔帶著一干眾人回到自己的院子才回過頭看著這個叫翠兒的丫鬟,臉色鐵青著,一個小小丫頭居然讓她下不來臺面,如果傳出去指不定把她傳的多難聽,本來心情都不好的江輕柔更不會對一個如同螻蟻一樣的丫鬟仁慈半分。
叫翠兒的丫鬟被芙蓉身后兩個下人挾持的夾在中間,一聽江輕柔要把自己賣了聲淚俱下,跪在江輕柔面前不停的嗑著頭,額頭撞擊在石板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音,石板上也沾著翠兒的血:“小姐,求求小姐不要賣了翠兒,就算是讓翠兒做牛做馬也是愿意的,至少不要賣了翠兒,這不是逼著翠兒去死嗎?”
所謂的賣,就是只不聽話的下人被再次販賣出去,賣入青樓等地方,供人取樂,命運更慘的是淪落軍妓,蹂躪至死。
江輕柔秀眉皺在一起看著地上搖尾乞憐的翠兒發(fā)出一絲冷笑,伸腿一腳踢翻翠兒:“你個小小賤婢也配求我?”
翠兒身子人仰馬翻的心里害怕極了,又趕緊的爬在江輕柔的腳邊:“是、奴婢是賤婢,小姐開開恩呀!饒過翠兒這一次吧,翠兒知錯了?!?/p>
江輕柔的臉更加耷拉下來看著自己精致的珠花繡鞋沾上翠兒的血,厭惡的吼道:“還不快點抓住這個賤婢,真的是太惡心了。”
“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啊…………”翠兒驚恐萬分的看著已經染臟了的鞋子,伸出手想去擦拭干凈,江輕柔卻一腳狠狠地踩在翠兒的手背上,清美精致的臉龐上猙獰的面容被放大,格外的難看。
江輕柔收回腳脫下鞋子扔掉自己臟了的鞋子,換上芙蓉新拿來的翡翠色珠鞋,看著被下人扣住的翠兒:“這個賤婢前些日子偷了我的首飾,還不快點拖下去杖責發(fā)賣出去?!?/p>
“江輕柔、你這個毒婦、毒婦……”翠兒手背被踩的狠了,失去了知覺看著江輕柔那張笑臉像是發(fā)了狂一樣想沖過去,卻被后面的人扣住按在地上。
“翠兒偷盜錢財首飾,玷污主子清譽,按照我國刑法這種惡仆應當是剜舌砍手,還不快點拖到奴隸司去?!?/p>
(家仆到犯了大錯就到了奴隸司,永生永世受盡苦楚。)
芙蓉服侍好江輕柔穿鞋,看著翠兒被拖走心里還是有幾分暗嘆江輕柔的手段。江輕柔隨著年齡的增長,手段更加是變本加厲的狠辣起來了。
………………………
“李公子,你看看這就是咱們家接待貴客的小院子,雖然比不上云陽城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你看看可否喜歡的?!蓖醮蟛搁L的圓頭圓腦,偏偏一雙眼睛小的厲害看起來有點像那句鼠目寸光。此時此刻他們一家三口正帶著江燭來到他們口中的小院子。
院子也是青瓦石板房,比王大丫和王大伯父住的地方小了好些,院子外面倒走一片翠珠看起來很是不錯,
一切并不算很精致,但是在這個村子也上的去臺面,院子不大但是她一個人住倒是足夠了,何況她本就沒想在這里多做逗留,只是想從王家人嘴巴里面打探出一點東西來。
而這個房子也許就是劉嬤嬤一輩子當牛做馬來的積蓄吧。
“伯父說哪里的話,院子挺好的。”江燭客氣的開口。
“既然李公子就這么說了那準的就是沒錯的,何況在咱們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這樣的小院子您了找不出來第二家這樣的了。”王家嬸娘熱切的開口拉著自己的兒子把他往江燭面前推:“我讓這小子來招呼李公子?!?/p>
江燭從懷里掏出一枚半大的銀子碎塊放在王旺財油膩的胖乎乎的手上:“見面禮?!?/p>
王家嬸娘看著自家小虎子手上的半大銀子,兩只眼睛更加是擼直了,飛快的抓過自己兒子手上的銀子看著江燭:“李公子,這可怎么使得,你還是收回去吧!”
話雖然是這樣子說,王家嬸娘的手慢慢的揣進了自己的衣兜里面。
“嬸娘說的什么話,也是小虎子弟弟應得的?!苯瓲T說。
“這憨婆娘。”王大伯父像是嗔怪的剜了王家嬸娘一眼,也沒有說什么了,臉上的笑容更加是放大了,這面前的倒真的是個大金龜,心里慢慢的涌起一股考量。
倒是他家兒子旺財一股勁的大吼大叫的糾纏著她娘:“這是給我的、這是給我的……”
王家嬸娘一個暴梨給王旺財敲打過去看著江燭:“這小子就是欠收拾,公子要打要罵都可以?!?/p>
“嬸娘說的什么話,這小虎子也算得是我弟弟了,一定不會虧待他的。江燭沒有指望著會被這個蠢頭蠢腦的王旺財怎么伺候,不過可以給他一點兒小小的教訓,不然長大了怎么得了,怕又是一個禍害了。江燭看著王旺財肉唧唧的臉蛋,蠻橫的模樣對比一旁沉默不語瘦弱的王大丫真是讓人討厭的慌,像元寶和以前的“江燭”。
……………
“你看看這李公子隨便拿出來就是這么大一錠銀子?!蓖跫覌鹉飶膽牙锾统鲢y子攥在手掌心里面又覺得姿勢不是很妥當改成雙手捧著,眼冒金星的看著碎銀。
“你個沒見識的,這點兒就滿足了?!蓖醮蟛钙沉艘谎凼刎斉粯拥淖约蚁眿D,沒好氣的開口。
“哼、我自然是不滿足的,咋的你有什么辦法?”王家嬸娘看著自己的漢子,聽著他的話想必他是有了什么主意,夸張的看著自己的漢子。
“你說這王大丫長的怎么樣?”
“干癟癟的沒有幾兩肉,怎么…難不成………哎呀我這個豬腦子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如果和李家攀個親家我們就一輩子吃穿不愁了。”王家嬸娘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下,恍然大悟的開口,手里的碎銀差點被她拍出去,她又趕緊護住銀子扭著頭看著自家漢子。
然后又覺得不妥的開口:“那王大丫什么模樣定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干瘦干瘦的是個不好生養(yǎng)的,到時候她翻臉無情可怎么辦?畢竟這些年咱們可是怎么對待她們兩個的,難道你忘了?”
王大伯父沉思片刻:“那你想怎么辦?”
“我姨母家的翠花,你忘了,生的可是咱們十里八鄉(xiāng)的漂亮?!?/p>
“你姨母??”王大伯父皺了皺眉頭的開口,這王大丫就怕她一步登天翻臉無情,如今指望那個翠花倒是不錯。
“你放心,我姨母聽了準開心。”王家嬸娘得意的揚起嘴角,豐腴的身子扭了扭。
“搞快點,也不知道這個李公子呆多久,萬一明個兒就走了那就虧大了。”王大伯父立刻開口。
兩人有商有量的回到自己家里面。
而這一面
“旺財,你父母讓你來伺候我那你現在就是我的下人,所有的話都要聽我的知道嗎?”江燭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看著王旺財,只見他的嘴巴撅起來,整個人有點兒趾高氣揚的,和一旁安靜的王大丫再一次成為對比。江燭伸出折扇不停的敲打著桌子,聲音沒來由的陰沉沉的。
“可是你明明就說我是你的弟弟。那怎么可能是你的下人?!蓖跬數母改缸吡?,看著斯文的江燭和他瞧不起的王大丫有些沾沾自喜的撅嘴大聲,為自己辯駁。
“弟弟,那不過是李公子的客套話?!蓖醮笱境读顺锻跬數囊陆?,輕聲的提醒。
王旺財瞪了瞪王大丫,氣憤的推開王大丫的手開口:“切、要你管!”
王大丫冷不丁的被他推搡了一下,身子有些搖搖晃晃。
小小年紀就被慣成這個樣子了。
“既然你脾氣這么大,大丫妹妹你讓你伯父嬸娘把他給我接走,這王家莊我是待不下去了?!苯瓲T做出生氣的模樣,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又一個的茶碗就往王旺財的腳邊砸了過去,臉色暗沉下來冷冷的看著王旺財。
王旺財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一路上被自己母親不停的洗腦,這個李公子很有錢不能讓他走了,不然他就不能吃上雞腿了,如果他被他氣走了,一定會被狠狠地打一頓的,加上這個李祖綜不停的砸東西他的雙腿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祖綜哥哥,我不敢了,別叫我爹娘把我接回去,我爹娘肯定會打死我的?!蓖跬斱s緊開口,畢竟是一個小孩子,江燭又故意這樣子的嚇他,現在叫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江燭很受用的聽他喚她祖宗,聲音依舊嚴厲:“那還聽不聽話?”
“我聽話、我聽話。”王旺財連連點頭。
看著王旺財的模樣江燭得意的點了點頭,看著王大丫才緩和了語氣對著王旺財開口:“你姐姐是你爹娘留在這里做飯的,我在這里小住幾天不會花了你爹娘什么,這里有些碎銀子,大丫妹妹你拿去買菜買肉的,如果你表現的好我就讓你姐姐給你買點好吃的,如果你不聽話我就狠狠地責罰你,然后把你退回去,再說你幾句壞話,把你從你家里趕出去?!?/p>
雖然是緩和的的語氣卻壓的讓王旺財喘不過氣來,生怕他會這么做只能連連點頭。等江燭離開了他整個人都癱坐在地面上,只覺得這個李祖綜不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