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兒,起床了!”卿洛晨一路上都喜笑顏開的,一路小跑著到了桃夭的院子里。
只可惜桃夭的面沒見著,到是看見了白露。
“大少爺,小姐還沒醒!”白露微微一笑,道:“所以啊,您可得輕著點!”
卿洛晨扶了扶眉頭,抬頭望著天,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轉(zhuǎn)身看了看桃夭院中的石凳,一屁股坐了下來。
半晌過后,就在卿洛晨無聊到快要睡著之時,桃夭終于打開了房門,望著門口怨氣頗深的卿洛晨。
……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桃夭撓了撓頭,眨著眼道:“大,大哥?”
卿洛晨委屈巴巴地抬起頭,道:“夭兒,你可算是起床了。你這小奴婢還真是稱職,說什么你沒起,我便不能進!”
桃夭頭一歪,顯得極為可愛。用帕子捂著嘴,笑得眉眼彎彎。
白露在一旁笑嘻嘻的開口道:“大少爺,奴婢可沒說過這樣的話,您可不要給奴婢亂扣帽子呀!”
卿洛晨冷哼一聲,卻又迅速嚴肅道:“夭兒,那大理寺卿來府中要人了?!?/p>
桃夭冷靜的看了一眼卿洛晨,眼中的暗波涌動,道:“大理寺卿?”
“對,”卿洛晨有些慍怒道:“還不是卿詩雅那小蹄子,沒事亂給別人下什么陰毒絆子,這下好了,把這把火燒到咱們身上了!”
桃夭到時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了。
前一世,那個破了處子之身,成為全京都人笑柄的,可不是裴氤氳,而是她!
而這一切,可不正是出自自己那個好妹妹和裴氤氳的手筆嗎?
只不過,那時候的桃夭卻是在被她們迷暈之后送到了君千離床上。
這一切,都是桃夭噩夢的開始。
“大理寺卿說什么了?”桃夭緩緩走向自己院中的桃花樹,用手撫了撫粗壯的樹干。
卿洛晨溫柔的看著桃夭,在自己原先的石凳上坐下,道:“能說什么,來要人的唄。說是這件事他一定要給裴小姐一個交代?!?/p>
桃夭嗤笑了一聲,道:“交代?什么交代?把卿詩雅交過去任他處置?就算父親肯,那蕭氏怕是不肯吧!”
卿洛晨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要說一個蕭氏確實不足為懼,但蕭氏背后卻有著在外征戰(zhàn)的兄長撐腰。所以這些年,她才能憑著這個身份在相府立足。
現(xiàn)在要是讓她把自己掌上明珠交出去,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所以,現(xiàn)在父親在與大理寺卿協(xié)商?!鼻渎宄垦垌?,就連聲音都因為憋笑而有些顫抖。
桃夭到是被他弄了個不明所以,茫然地轉(zhuǎn)過身,道:“協(xié)商?協(xié)商什么?”
“讓小弟娶裴氤氳!”卿洛晨緊抿著雙唇,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笑出來。
“噗!”到是桃夭,一下子繃不住,噴笑了出來。
“走大哥!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卿洛晨看著桃夭興沖沖的步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但也只好無可奈何的跟上。
這邊的桃夭到是興奮不已,那邊的蕭氏母子卻是一副踩到了狗屎的表情,偏偏又不能發(fā)作。
等桃夭到前殿之時,裴鑄已經(jīng)離開,殿內(nèi)只有怒氣沖沖的卿梟泓和蕭氏三人。
“父親!”桃夭盈盈行了個禮,眼神不自覺的瞥了一眼卿詩雅。
卿梟泓看著自己這個亭亭的女兒,怒氣下去了一點,卻也還在氣頭上,道:“夭兒怎么來了?”
桃夭笑了笑,道:“女兒聽聞妹妹……”
“哼!什么妹妹!”不提還好,一提卿梟泓便來氣,吼道:“我就沒她這樣的女兒!”
在一旁的卿詩雅本就委屈,現(xiàn)在被卿梟泓這么一吼,便啜泣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卿梟泓揉了揉眉心,道:“哭哭哭,哭什么哭!”
“也沒別的辦法了,也只好讓流川把裴小姐娶了!”卿梟泓嘆了口氣,眼神看著流川。后者卻沒什么過多的表情,這才讓他稍微消氣了點。
卿流川還未開口,到是一旁的蕭氏坐不住了,她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道:“老爺!老爺不可啊!流川不能娶那裴小姐?。 ?/p>
“不可?為什么不可以?”桃夭還是面上含笑。
“你給我閉嘴!”蕭氏聽著桃夭的話,頓時怒不可遏,瞪著一副杏眼。
卿梟泓猛的一拍桌子,道:“你這賤婦!夭兒何處說錯了?川兒怎么就不能娶裴小姐了?”
蕭氏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啞著嗓子,道:“老爺!那裴小姐不是完璧了啊!如何配得上我的川兒!”
卿梟泓聽聞此言,原本下去了的火氣又蹭的一下冒了起來,他一腳將蕭氏踢倒在地,怒道:“你這賤婦!裴小姐沒了清白是因為誰?難道真讓我把你的好女兒交出去?”
“你是要兒子還是女兒?”卿梟泓劇烈起伏著,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蕭氏。
蕭氏狼狽不堪地爬起身,盡管是乖巧地跪著,但眼底的狠毒卻早已經(jīng)傾瀉而出。
桃夭冷靜地望著蕭氏,這個哄騙著自己嫁給君千離。
前世的君千離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會是最后的君王。
皇帝共六子,每一個都不是什么善茬,在世人眼中,每一個都是成為儲君的熱門人物,唯獨這君千離是個意外。
一個娼妓之子,有什么資格成為儲君?
一個下賤胚子,就算有一半皇家血統(tǒng),那也是個下賤胚子。
上一世的桃夭不正是被他這幅樣子所折服,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助他,就算失去自我。
桃夭收回思緒,冷眼看著下首跪著的蕭氏,道:“蕭姨娘,妹妹要是被裴大人帶走了,可就不只是被父親教導(dǎo)一番這么簡單了?!?/p>
蕭氏惡狠狠的抬起頭,道:“多謝三小姐教導(dǎo)?!?/p>
桃夭站起身,將蕭氏扶了起來,溫聲道:“姨娘,要夭兒說啊,倒不如讓川弟弟娶了裴小姐呢,也省的雅兒去受那些個侮辱。”
卿梟泓聽著桃夭的話,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揉了揉眉心,道:“看看,你一個姨娘還沒有夭兒懂事!”
要不是看在蕭氏那個在外征戰(zhàn)的兄長,就今天這個事,他早就給那蕭氏一紙休書了,怎會讓她在這里胡攪蠻纏!
“父親,你也別怪蕭姨娘,她這也是護子心切嘛!”桃夭將茶水遞到了卿梟泓手邊,溫柔一笑。
卿梟泓心中聊感欣慰,道:“好在我相府還有你這么個明事理的長女!到底還是嫡庶有別??!”
卿詩雅猛的抬起頭,眼底滿滿的霧氣,要是平常,她這個樣子早就讓卿梟泓心疼極了,但現(xiàn)在……
“欸,對了,流川呢?流川是怎么想的?”卿洛晨狡黠的看了看卿流川,挑了挑眉。
到底是長子,這一出手便給了卿流川一個難題。
要是同意,不就是讓自己母親難堪嗎?要是不同意,自己這正房之位留給一個不是完璧身子的女人……這可不得被恥笑?
“對啊川兒,你是怎么想的?”桃夭瞬間明白自己兄長的意思,也抬頭看著卿流川,和善的說:“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明天姐姐就去找長公主殿下求求情,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zhuǎn)機……”
卿梟泓一下子拍案而起,怒道:“不行!這個屎盆子讓他們自己給我擦干凈了!你才剛剛受到長公主的喜愛,怎么能貿(mào)貿(mào)然的找長公主!”
他又看了看那蕭氏三人,搖了搖頭,道:“此事就這么定了!等裴小姐及笈,你就把人家娶進來吧!”
“是,父親!”卿流川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忤逆自己這個向來說一不二的父親,只好硬著頭皮應(yīng)下了。
卿梟泓看著“乖巧”的卿流川,冷哼一聲,道:“詩雅最近就好好待在茗湘苑,沒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要去!”
“父親!”卿詩雅眼含淚光地望著卿梟泓,不得不說,他這幅樣子還真的讓人心疼。要不是她這次真的觸到了卿梟泓的底線,卿梟泓還真有可能放她這一次。
卿梟泓沒說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卿詩雅,卿詩雅縮了縮脖子,終究還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