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起,某一名為約瑟夫的青年,手提行李箱,落腳在英格蘭某小鎮(zhèn)。
他每天提筆繪制著某些面龐,閑暇之時偏愛翻看某種書籍,繼續(xù)著某個執(zhí)念。
某一有關(guān)某教派外神的文獻上這樣寫道——
“若信徒為習得秘術(shù),先后信仰多個教派,不僅要付出與獲得力量同等的代價,還要承受每一次背叛的懲罰?!?/p>
他想到某個人,想著通過某種可能的途徑繼承她的力量,也想著利用某種可能的方法替她贖罪。
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隨銀版攝影技術(shù)與照相機先后問世,約瑟夫再次注意起那位名為“達蓋爾”的成功人士。
可那位發(fā)明家本人,與約瑟夫記憶中的那位流氓,從相貌到氣質(zhì)上都極為不同。
“本想,親手了結(jié)那個家伙的……”
約瑟夫即便拼命關(guān)注于達蓋爾和攝影術(shù),也再找不到回憶里那個該死的男人。
不過,另有好處——對于攝影,約瑟夫很快便上手。
某一天,他搬出泰琳僵硬的尸骸。
“這是你最后的愿望嗎……”
手起,刀落,血肉……并未“橫飛”。
后來,他說他掌握了永久保存靈魂的方法。
沒有人信他。
某一天,英格蘭某地,警方逮捕了某位擅長盜用他人身份,四處招搖撞騙的,名為“格雷”的小賊……
而約瑟夫,或許并不知道,初次寫舉報信的那位陌生男士,不是格雷偽裝的所謂“達蓋爾”。
而是歐利蒂絲莊園的主人。
是那個原本只是想利用輿論制造窘境,為莊園增添兩位新嘉賓的人。
“尊敬的路易先生(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
——莊園主并未說明真相,卻在信中承諾,若來到莊園,便提供讓人解除詛咒的方法。
也許那場游戲,是解脫吧……
約瑟夫伸出手臂,抬起指尖,擦拭著深棕色相機的一處邊緣——
“三十年了……”
他合起嶄新的來信,動身,去向那詭異、灰暗的莊園。
那天他迎來了自己的第六十個,充斥著孤獨的生辰紀念日。
他選擇在那一天起將它忘記——
在人面禽身女士的帶領(lǐng)下,他同某教的外神做下交易,用自己永世的虛無為泰琳減罪,而后按下了快門,永遠地禁錮了自己。
從此,魂魄具散,肉身不腐,靈體做債,尸骨為咒。
值得一提的是,照片中黑白的面貌,是那樣年輕,那樣英姿颯爽。
也許,那是她記憶里最深刻的樣子……
入場的大門緩緩敞開,約瑟夫提起了莊園主一早幫忙備好的西洋劍。
他回想著,自己剛從本場求生者信息中注意到的,那位名為“卡爾”的銀發(fā)少年。
他的模樣相當年輕,也許是早早進入了這座時間流逝極其緩慢的莊園。
“如果神明真的賜給了我還你人情的機會……這場游戲,我放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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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一直認為,她是神明派來的使者,無所謂喜悲,沒有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舊日的支配者告訴他,那個名叫“泰琳·摩根”的信徒,已經(jīng)獲得了轉(zhuǎn)生的資格。
約瑟夫忽然昂首凝視起室外隱約的陽光,笑得……悲觀又釋然……
他將永生永世以一個“活喪尸”的身份徘徊于人世,進行著殺戮的工作,日夜經(jīng)受著回憶與遺忘的雙重折磨。
沒有人知道,曾經(jīng)那個“泰琳”,在清空一切記憶之后,再次睜開雙眼之時,會獲得怎樣的性別,怎樣的容貌,怎樣跌宕的人生。
他接到消息時已經(jīng)明白了吧——愛恨就此重置。
天翻地覆,命運輪轉(zhuǎn),怎奈最初那個無法銘記的時空,她曾是他深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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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酣甜的夢里,是會有一位少年的身影流連?
他銀發(fā)絲縷,華服加身。
無論是否熟識,若是可以的話,請為他留下一個真誠的微笑好嗎……
正在注視著這一筆一劃的你,是他心中那位神使嗎,是他從前的那個她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