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巴倫上椅,約瑟夫也沒有對這位“故人”手軟。
他真的絲毫不念舊情嗎?
——怎么可能。
相反,正是因為念及舊情,他才不想,讓自巴倫再與自己有更多瓜葛。
說到底,他已經(jīng)是一具行尸走肉。
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子,不該被鬼怪誤了前程。
而歐利蒂絲莊園,是個黑暗、恐怖的地方。
人類進入莊園的時間越久,生命安全就越容易受到威脅。
她留在這里,不但不會有出路,反而可能早早喪命。
故人又如何?
緣數(shù)盡了,該忘就忘,對彼此來說都是解脫。
眼下,不是顧及兒女情長之時。
她必須離開。
——然而,從巴倫的態(tài)度來看,她似乎不想盡快遠離他,遠離歐利蒂絲莊園……
要怎樣令她死心?
……
約瑟夫忽然轉(zhuǎn)身,高舉長劍,對準飛椅上倔強的巴倫猛劈下去……
這種做法,在莊園里有個學名,叫“鞭尸”。
在長時間的“繼承”和“發(fā)揚”中,它已演化成一種非??简炃笊咝睦硭刭|(zhì)的行為。
飛椅上的巴倫,明顯再受一重創(chuàng)。
她竟沒悲也沒惑,反而沉默……
無言半晌,歌者抬眸瞥向攝影師,她心中涌動的復雜情緒,卻被約瑟夫冷漠的目光壓回心底。
她又低下眼去,忽而冷笑:“就一下?”
“嫌少了?”他語氣中,仍舊不存絲毫情意。
巴倫嗤笑一聲,不知是諷對方,還是嘲自己。
而后,她緩緩靠上椅背,表情毫不憂傷,身體不再掙扎。
約瑟夫知道,巴倫表面越是風平浪靜,內(nèi)心就越是波濤洶涌。
洶涌到極點,也該死心了。
而后,她便可以離開他,沖出莊園,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這樣,挺好。
正在約瑟夫與巴倫雙雙沉默之時,凱文正偷偷接近那綁人的座椅。
凱文身為牛仔,不允許自己放棄對每一位女士的拯救——雖在逃跑和自投羅網(wǎng)中糾結(jié)了一陣,但他最終選擇營救巴倫。
可約瑟夫,依舊不給求生者留有任何機會。
在歌手所在飛椅的讀秒結(jié)束之時,牛仔也被牢牢拴在氣球之下。
見巴倫高喊著“飛”出場地,約瑟夫長舒一口,卻說不好自己是在哀嘆,還是如釋重負地呼氣。
轉(zhuǎn)身尋找下一把飛椅時,他只在心頭默念——
“結(jié)束吧。”
如果可以,就讓一切都結(jié)束吧……
或許世上有不少人,在放手后以此來勸慰自己——
不要遺憾今生擦肩而過,我們前世已經(jīng)有了五百次回眸。
……
不出約瑟夫所料,“喜提”一身新傷的巴倫,雖表面平靜,但內(nèi)心糾結(jié)。
此時的她,不敢再對約瑟夫抱有什么幻想——
人啊,永遠都不能小看“自作多情”的荒唐程度。不知適可而止,就傷得越狠。
可是,巴倫依舊想要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她扣在醫(yī)務室的床板上,胡思亂想了好一陣——
“他為什么對我如此冷漠?沒有感情?不念前生?單純厭惡我?”
巴倫簡直要在腦海中推理出一萬種可能。
可是,僅憑想象,每一種可能都無法得到證實。
眼下,最“笨”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親自問個明白。
但她又怕,有些話一旦說出口,自己就真的什么也沒有了……
苦等,只會收獲不安和冷落,“主動出擊”,又怕失掉最后的希望……糾結(jié)。
或許,她需要時間思考,來確定自己能否接受某個“最壞的結(jié)果”。
若是可以,她就該著手準備說辭。
若是不能,她便需要更多的時間,鍛煉自己去面對、去接受。
“啾——啾啾啾啾——啾啾——”
“Friend”停歇在床頭,鳴出幾句令人舒心的調(diào)子。
病床上的巴倫,挑起一抹蒼白的微笑。
她提醒自己:人生時常有煩惱,而微笑著面對,是勇敢者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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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作者某疆~~在莊園里,巴倫的歌聲,為什么只對特定的人有效呢?
夜鶯我們改造游戲內(nèi)通訊裝置,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其聲波的發(fā)出和接收
夜鶯此外,莊園內(nèi)特有的“神力”(前面提到過),會在感知歌者的技能后,給予不該受影響的一方一定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