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云國五皇子,于秋九月,薨,追贈王爵。
帝悲不能禁,秋十月,山陵崩。六皇子容齊繼位,依舊襲用舊年號,次年改元。
然而錦覓作為醫(yī)治五皇子的醫(yī)女,雖然有個醫(yī)治不力的罪名,卻并沒有被治罪。這與新君有很大關(guān)系,當(dāng)時太后本來已經(jīng)下令要將她和羌活以及熠國來使處死,陛下一句輕飄飄的“生老病死乃人之長情,與醫(yī)者何干?”就饒了過去,只是禁足宮內(nèi),不許擅離。陛下都護著她了,誰還敢治罪?
錦覓任圣醫(yī)族族長多年,焉能看不出來先帝與幾位皇子之死和當(dāng)今傅太后有脫不掉的干系?只是她不能說罷了。
傅鳶早有心拿錦覓作為替罪羊,接著重燃與熠國的戰(zhàn)火,奈何自己的皇帝兒子最近真是越發(fā)出息了,容齊現(xiàn)在真是長了本事,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從前的乖巧順從都是裝出來的不成?還是說那圣女已經(jīng)找到了解天命之毒的藥,齊兒不會再受自己控制了?
“胡總管,你說皇帝最近是怎么了?莫不是這帝位真有移人性情的功效,我瞧他近來真是威儀日重了?!备跌S雖大仇得報,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容齊不動聲色的反抗讓她如鯁在喉。
“主子寬心,陛下初登帝位,自然不同了些,但仍是孝順娘娘的?!?/p>
“孝順?”傅鳶一聲冷笑:“他最近被那個叫做錦覓的圣女迷住了心神,早忘了我這個娘了!”
“主子不必擔(dān)憂,圣醫(yī)族圣女一生不可以真面目見男子,更不要說陛下與圣女并未見過幾回面,左右熠國最近派了人來要接圣女回去,估計也沒什么要緊的。”
“沒見過幾回面?”傅鳶更氣了:“聽說皇帝最近貼身佩戴一片龍鱗,這是怎么回事?”
胡總管回答不上來,皇帝最近性情大變,君心難測,他也不明白了。
“罷了罷了,左右明天皇帝要送長公主去和親,叫熠國使臣不必辭別,直接帶著他們回去吧!”
慈奚宮里,吃齋念佛的傅太后隨即淡淡道:“等到了啟云和熠國邊境,派人除了她!”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圣醫(yī)族圣女還會讓她忌憚,有朝一日會配出天命之毒的解藥,這樣齊兒就再也不受她控制了。
“覓兒,今日可有想我?”
容齊下了朝之后連朝服都沒有換,直接通過密道來到錦覓住處,他明日去送容樂和親,怕是有一段時間都見不到她了。
錦覓還是頭一回見他穿帝王朝服,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一時看癡了,怔怔地看著他。
潤玉見覓兒這樣看他,不禁笑她:“幾日沒見,覓兒將小魚仙倌的長相忘了不成?”
他龍袍加身,眉似青峰,眼若星子,唇含丹朱,面如冠玉,一張容顏比往日更俊美十分,仿佛那天上的太陽都只屬于他一個人,耀目,尊貴,不可鄙視。而那嘴邊,一貫的儒雅溫和的笑意也掩不住那專屬于帝王的威嚴氣勢。
“我的小魚仙倌,生來就是天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