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昭陽殿里的主兒能安心養(yǎng)病,宮里夜間甚至不許有人出入昭陽內(nèi)殿,生怕驚擾了錦覓。
人只說這位天下第一美人怕是行將就木,再無醒轉(zhuǎn)之機,孰料暗夜降臨,這位曾經(jīng)的啟云皇后慢慢地醒轉(zhuǎn)過來。
“秦申……”
躺了許久,她的聲音都啞了。
按照原計劃,穗禾郡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藥性發(fā)作、幾近瘋癲,只是不知道熠王是否已經(jīng)召見過她罷了。
錦覓費力起身,今夜奇怪的很,熠王賞賜的那些宮女居然沒有一個守在殿內(nèi)!
“覓兒”
窗外的一聲若有若無,是風一吹就能吹遠的聲音。
可是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錦覓躺得身子有些麻了,可翻身下床的動作仍是麻利,她清楚地聽見了那個人的呼喊。
“陛下!”不敢驚動旁人,錦覓只是輕輕地喊著:“當真是你嗎?”
或許正是此時、身處此地,一句尚不知真?zhèn)蔚穆曇?,就分外動人心弦?/p>
“是”
窗外那人應(yīng)了一聲,隨即道:“或許,也不是?!?/p>
錦覓不管是誰在外面故弄玄虛,伸手推開窗,讓月光灑了進來。
窗外那人長身玉立,比之啟云帝的清瘦多了幾分神仙的飄逸,他的裝束,叫她想起來那個已經(jīng)過了許久的夢境。或許面容相似,但她一下子就覺得,那不是容齊的身體。
一個白衣放鹿的神仙,在她的夢里常常出現(xiàn),伴隨她度過了山中漫漫歲月。
他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還是她初到啟云的那個夜晚。
他的出現(xiàn),似乎只是為促成她與容齊的一段姻緣,那夜以后,她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
“覓兒,你可還記得我嗎?”
明明是一樣的臉,錦覓卻覺得說不出來的不同,她有些怔住了:“自然記得。”
“潤玉仙”
潤玉仙,這個和她夫君有著一樣表字的神仙,今夜穿了一身華貴的衣衫,好像是進階品了。
“潤玉仙,你這是升官了嗎?”
“不錯”潤玉看了看清瘦許多的錦覓:“小仙如今已是夜神了。”
覓兒說他升官了,倒也不錯,他如今掌八方天兵,權(quán)位之重,僅次于天帝天后。
人間的旭鳳怕不知道,他在人間的所作所為俱已記錄在冊,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出了這等弒兄奪妻的事,父帝如何拉下臉面,為旭鳳保留那五方天兵的執(zhí)掌大權(quán)?
她笑著,為這個素來神秘的男子衷心高興,只是沒有了當年的無憂無慮。
“我早說過,小魚仙倌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覓兒呢?”
潤玉澀然開口:“覓兒如今可還好?”
他還記得,天界的那些謠傳,錦覓曾經(jīng)有意嫁與旭鳳。
那是凡間的他永遠不敢過問的傷。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在錦覓眼中,雖然與她逝去夫君有著相同的容顏,可不過就是個朋友。
今時今日,又是命運輪回,他的未亡人住進了熠王的昭陽殿。
這次,他不過是想以局外人的身份,聽一聽覓兒最真實的想法。
“好?”
錦覓想著潤玉仙這段時間在天上忙著升官發(fā)財,并無多少空閑關(guān)注人間:“潤玉仙,你是神仙,可知道這人間求不得與愛別離的苦楚?”
潤玉捏緊了袖口:“愿聞其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