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明看著這兩個人一躺著不省人事,另外一個自顧自的說完遺言似的話就走了,一個兩個的也不知道將自己這里當成了什么。
可即便燭明這樣想,墨言人也已經走遠,至于自己打算問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沒問出口,好在總算還有一個記得自己的,墨言前腳剛走,蘊府那邊就派人傳來了消息,來人在山腳上讓山上精怪通報,說是一月之后,蘊府少族長將在深淵正式接管蘊府,并將與蘇家一同出面處理魔頭的事情,屆時請自己前往觀禮。
燭明不知在這個檔口上這蘊府又要生出什么事端來,就連這話是不是風向晚的本意都不知曉,原是想讓小妖精們把蘊府派來送信的那個蘊府弟子給送上山來,可等到的回復卻是翻遍了整個山頭都沒有見到什么送信弟子,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收到消息的不僅僅是樟尾山上的燭明,仙門百家中稍有些聲望的執(zhí)掌人都收到了這一條消息,同樣都是在收到消息后都找不到送信人,唯獨蘇家收到的信件沒有交到掌教的手中,而是直接送到了神樓之上的那位新祭司的手中,送信之人是個嬌俏的小姑娘,旁邊還站著個沉穩(wěn)的少年。
這兩人便正是隨著風冥回了蘊府的溯夢器靈與南笙,兩人恭恭敬敬的站在神樓上等著最頂層坐著的那人。
不過片刻時間,身著繁復祭司袍的蘇瑞便從樓上走下,早先便聽到回稟的弟子說蘊府來了兩人,如今見到這兩個小孩模樣的人站在這里還是有些詫異的,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神器溯夢的器靈,更是才曉得風向晚竟然收了這么個鬼修小少年當了弟子,只不過自己與風向晚之間的交集并不多,前些年是因著她這蘊府的少族長藏得太深,若不是因為蘇辰,可以說自己與她至今還未必會有交集,她讓自己的弟子來找自己究竟會是因為什么事情。
難道是……因為蘇辰,不應當不止,若是只為了蘇辰,那這小弟子則沒有必要前來,只怕還有她這小徒弟一事。
“風向晚的器靈和弟子怎來了我這,可是有事傳達?!?/p>
南笙看了溯夢一眼得到其首肯后上前一步將懷中兩封書信交于面前男子。
“蘇師叔,弟子名為付南笙,這是家?guī)煹挠H筆信,家?guī)熝悦鞔诵沤挥商K師叔,師叔便一切悉知?!?/p>
蘇瑞從少年手中接過兩封書信后并不急著拆開,而是看著少年知禮的退下,站在器靈的身邊。
“若我沒有猜錯,你家主子讓你帶著這小弟子前來一是為了蘇辰,而是為了適合這孩子修習的功法,可對?”
蘇瑞在說完這話之后,器靈并沒有反駁,反倒是贊上一聲,“蘇家祭司通曉世事的本事果真名不虛傳,此次主人需要轉達的事情皆寫在了信件上,旁的我亦是不知?!?/p>
器靈這邊倒是沒有什么反應,倒是南笙還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自己的事情,只是想到昨日夜間,師父突然現(xiàn)身交代事情的時候也未曾提及。
是了,今日各大仙門包括樟尾山上收到的消息都是源于昨日夜間。
昨日夜里溯夢與風冥方才修補好結界就收到了主人的傳喚,溯夢筆與風向晚本就是一脈相承下來的存在,更別說早在追溯時光中沾染上的靈魂氣息,昨日風向晚借著溯夢筆上的一絲靈識造出幻象交代溯夢務必在一日之內,將是蘊府少族長與蘇家祭司于一月后去到深淵處理魔頭的事情散布至各大仙門,此事唯一要求便是要暫時瞞住蘊府,尤其是族長和風冥那邊。
亦留下了兩封書信讓溯夢帶著南笙偷偷前去蘇家神樓找蘇瑞商議。
有了南笙發(fā)呆的這么點時間,蘇瑞也將信件給看了個遍,果然正如自己心中猜想。
說是商議,不如說是通知罷,有關蘇辰,她倒是了解自己在這一點上的耐性,也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既然她一月后會將蘇辰帶到深淵那自己便信了她這一次,至于她需要自己做的,自己也只當全力以赴,只是不知若要真正的拔除蘇辰身上的那些個魔氣卻不知她要付出何種代價,只是希望最后結局不是自己推測的那般便好。
一想到這里蘇瑞的眉頭便緊緊皺起,若那個結局成了事實,到了最后無論留下的是哪一個,對剩下的那個來說都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至于她未曾打聲招呼就將自己給賣了出去的事情倒是顯得不值一提。
蘇瑞覆手之間,手中兩封書信便化作兩枚玉簡漂浮在掌心,其中一枚是蘇家一直在找尋的占星之術,這里所記載的據說是上古神明常用到的占星之法,在神明之中這一本只算是普通的法決,但對于修士來說卻是足以窺探天機的存在,只是這法決早已隨著神明的逝去而消失,如今風向晚不知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一本法決。
至于另外一枚玉簡則是留給她的徒弟付南笙的功法,上面記載著鬼修重新修的肉身的法子,以及記錄著時光追溯的法子,并且不需要用到溯夢筆這樣的神器,待到至臻之境,恐怕抬手之間虛空劃破都將不是夢想。
蘇瑞看到這本功法方才明白風向晚將弟子送到自己這里來的真正用意,靈畫一族的天賦才能向來都受到仙門百家的覬覦,若是一個不好暴露出去,恐是要在生出一番波折,而如今的蘊府被各家死死盯著,實在不適合讓小孩在那邊練習,也罷,總是不能辜負孩子的這一聲蘇師叔。
她的那個弟子想來也是因為沒有多少時間教導方才要送到自己這邊來,甚至還將此功法奉上,可見他帶他也是真心,只是不知這孩子將來的成就能不能夠達到撐起這個世界的地步了。
南笙看著蘇瑞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不同于之前在皇宮中見到的皇帝打量商品的目光,反倒像是長輩的對小輩的關愛和……期望,這讓南笙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目光,可以說是從自己出生到現(xiàn)在除了自己母后之外,從未有人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目光,南笙下意識的有些想躲開。
南笙尚未躲開便聽到蘇瑞喚自己上前的聲音。
“南笙,過來師叔這邊,此后的這段時間你便待在神樓,既然你師父交代你再次好生修煉,外頭的事情你個孩子就莫要在沾手了?!蹦象线€來不及意外便再次聽到蘇瑞對溯夢器靈的叮囑,“你本為溯夢器靈,我亦無可交代,只肖回去告訴你主子,仙門百家這邊,讓她盡可放心?!?/p>
溯夢器靈對著蘇瑞再次行禮后便叮囑了南笙一句,隨后便無所牽掛的走了。
“是,南笙日后便就麻煩祭司了,南笙,你在此應遵守神樓規(guī)矩,好生修習,待到主人了卻周遭之事便就領你回蘊府?!?/p>
只是蘇瑞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饅頭站頂樓看著溯夢器靈離開便也化作流光跟上,離開了神樓。
付南笙看著自己唯一還算熟悉的人已經離開,面上雖是不顯什么,但眼中不安還是沒有躲過蘇瑞的眼睛。
蘇瑞轉身之處便多了一階階的靈力凝聚成的階梯,蜿蜒而上,直通塔頂。
“日后你隨我身邊修習沒多大規(guī)矩,只是這蘇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除卻神樓,在其余的地方你還需注意些,切勿與他人生事,若是有人挑釁生事于你,亦是不需怯弱,反擊便是,無論生死,師叔皆替你擋下,只一點,莫要墮了你師父師……的名聲?!?/p>
“他二人都是不肯讓旁人欺辱的,你可明白?!?/p>
南笙便就亦步亦趨的跟在蘇瑞的身后,生怕漏聽了一句,即便蘇瑞后面的兩句說的含糊也被南笙給聽了個清楚,師父和誰?這個問題南笙暫不敢問,只得沉聲回答他。
“明白,弟子絕不墮家?guī)熤??!?/p>
而他口中的那個師父正在坐在小船上拿著酥餅逗弄著鶴九,而易澤則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群山,,船上還溫著一壺清酒,兩人一鶴倒是像極了去游山玩水,絲毫沒有什么威名可言,也不曉得南笙真正看到自家?guī)熥疬@幅樣子是否還能說出不墮家?guī)熤@樣的話。
畢竟這名聲也都快被她自己給糟蹋完了。
遠處群山之間傳來兩股熟悉的靈力波動,易澤最先發(fā)現(xiàn)這股子靈力波動,剛想出手探查卻被風向晚開口阻攔。
“無礙,是我的器靈回來了?!?/p>
至于另外一個正在與之爭斗的氣息也有些熟悉,似乎曾經在鶴九身上也察覺到過。
易澤轉頭看了她一眼之后倒是沒說什么就這般隨她去了,也不問另外一道氣息是怎么回事,可鶴九本就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又被風向晚逗了半天還沒吃到多少酥餅,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這會子便也就直接飛了出去。
風向晚原是想著鶴九也過去,那肯定沒什么事,再怎么說也是二打一,不慌。
可鶴九剛剛飛出去沒多久,還在江面上飄著的兩人的便聽到了一聲比一聲還要凄慘的鶴戾,其中還夾雜著一兩聲的貓叫,兩人對視一眼之后相繼往群山之間飛去,心中皆是有個擔憂。
鶴該不會又被貓給壓著欺負了吧。
等到兩人到達現(xiàn)場的時候,事情與兩人想的是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