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鵬、黃玉蘭把杜小雅接回家時,天已大亮。
陳鵬摟抱著杜小雅身體下車,直接把杜小雅摟抱進她的房間。
杜小薇、季竹葉、杜世學去到杜小雅房間。
陳鵬把杜小雅放在床鋪上,離開杜小雅房間。
黃玉蘭講述杜小雅在學校的遭遇。
她當然不會講杜小雅摳了陳鵬手機,也不會講陳鵬感覺杜小雅要出事于是報案跑去學校。
黃玉蘭說是她接到學校電話,說幺妹出事,救人要緊,她來不及給家人講,喊起陳鵬跑去學校。
杜小雅明知二嫂在撒謊,內心非常感謝二嫂,二嫂已了解她的心意,給她打掩護何嘗又不是為了成全她和陳鵬。
她看向三姐,覺得對不起三姐。
她與三姐爭陳鵬,三姐成了杜家最悲慘的人。
她感受到,陳鵬在親吻她時,絕不是姐夫安慰她,是愛她的動情一吻。
她內心矛盾,在感受幸福的同時又感到自己是三姐的罪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三姐。
……
陳鵬走出杜家門。
回來都有些天了,得去龍吟寺拜望龍大師。
龍吟寺建在龍吟山,距市區(qū)二十來公里。
陳鵬失蹤第一年,沒有人知道他生活在龍吟山的龍吟寺。
龍吟山距離市區(qū)這么近,杜世學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陳鵬沒有下過山是一方面、龍大師庇護才是真正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原因。
龍吟山聽起來氣勢磅礴。
它是平地隆起的一條不大的山脈,山高不過一百五十米,山脈綿延二十來公里,山的航測寬度不過兩公里。
龍吟山的龍頭望著柳城,龍吟寺建在龍頭山的龍頭上。
龍頭山與與城區(qū)鳳凰山遙遙相望,兩座山是柳城人最常去的景點。
從前,柳城人知道有龍吟山,但很少有人知道有龍吟寺。
現(xiàn)在,很少有人說龍吟山,都說龍吟寺。
龍吟寺包涵了龍吟山。
這似乎不合符邏輯,但人們要這樣說也沒人去糾正,也無法糾正。
這就足以說明,龍吟寺現(xiàn)在的香火之旺,連地名都被遮蔽。
龍吟山上還有一個寺廟,現(xiàn)在已被人們徹底忘記,似乎已在龍吟山消失。
不過今天陳鵬不去哪個寺廟,暫起不提。
陳鵬騎著王小容的電瓶車去龍吟山。
他十年回來最大的感受是,騎王小容的電瓶車很愜意。
沒有嘈聲、任由空氣撲面而來、還能觀賞四周景物
他還覺得,騎王小容的電瓶車,有種還與王小容同桌的味道。
給王小容同桌真美妙,那是少年記憶,也是他人生的分水嶺。
沒有王小容的以前,他的記憶已經模糊,仿佛與自身并沒有多少聯(lián)系。
市區(qū)到龍吟山的公路寬闊平坦,相向六車道,路面仿佛一匹巨大的黑絲綢向前方延伸。
陳鵬心里想著王小容,一路上任由一輛輛高檔小車閃電般超車,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突然,他感覺后背森寒,仿佛一只猛虎向他撲來。
他上路靠邊行駛,并沒有占車道線,怎么會有車輛徑直沖他而來。
陳鵬這些年在尼門,第六感覺異常靈敏,才逃過一次次必死之劫。
他看也不看后面情況,突然把方向拐向路道邊,猛然加速,電瓶車騰空越過護欄,沖出公路,在他的控制下穩(wěn)穩(wěn)落在莊稼地里。
他這才回頭看,一輛悍馬、一輛路虎、一輛奔馳越野車并排而行,似乎三輛車在超車互不相讓,并排至少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呼嘯而去,轉眼間看不到蹤影。
陳鵬背心不覺冒出冷汗。
如果他回頭觀察情況、不到百分之一秒時間駕駛電瓶車沖出公路,已被三輛并排行駛的車碾壓成肉餅。
車禍發(fā)生,三輛車違章超車所至,按照交通事故處理有關法律規(guī)定,只要肇事方拿出足夠錢賠償,肇事者可以免去刑事處罰。
陳鵬第一反應是,他們追殺他到柳城來了。
他站在莊稼地里望向公路,公路上車輛呼嘯而來閃電而去,仿佛什么事件也沒有發(fā)生。
他心說,既然鐵了心殺我,老子對你們也不會客氣。
陳鵬看電瓶車,沖出公路十來米落到莊稼地里,看上去有點破朽的電瓶車好好的,并沒有損壞,供電、傳動正常,可以上路行駛。
陳鵬剛把電瓶車推出莊稼地,來了個老農拖住電瓶車,說是損壞了他的莊稼要賠償。
的確損壞了十幾棵莊稼,陳鵬說:“報個價吧?!?/p>
老農雙手拖著電瓶車,滿臉皺紋,兩只手臂皮膚松馳,皮膚上面還分布著密密麻麻的老年斑。
用柳城人的話講,老農已是泥土埋到脖頸,行將就木之人。
陳鵬真的希望老農多報一點,做善事積德,不吃虧。
“一萬塊!”老農張嘴就來。
陳鵬目瞪口呆。
一萬塊于陳鵬不是錢,但是,一萬塊給十幾棵莊稼價值比,那就是太多太多的錢,不成比例。
他忍著火氣道:“我車掉進你地里,損壞你十幾棵禾苗,怎么要我賠這么多錢?即便種的是人參,也不過百來塊,怎么要一萬塊?”
老農說:“你的確沒有損壞我多少莊稼,但你的電瓶車污染了我的土,電池污染的土地無法凈化,種出的莊家重金屬超標,這塊土地現(xiàn)在廢了。一萬塊還便宜了你。問你要五萬塊,你去哪兒打官司,就污染環(huán)境這一條,沒有人會支持你!”
臥槽,這老農還講出道道來了。
不能小看公路邊上的人,個個是人精,老農更是張著血盆大口的老妖精。
陳鵬知道無法給老農講道理,他也不理睬老農,推著電瓶車上公路走人。
憑他的本事,一百個老農也留不住自己。
然而,他見地邊上還站在好幾個年青男女,他們目光盯著陳鵬,意思你小子敢跑,哥們姐們的對你就不客氣。
老頭雙手拖著電瓶車已是氣喘吁吁,若真動起武來老頭死掉了,一筆賬算下來,叫他出兩、三百萬不是不可能。
更為嚴重的是,老農死了,不管認定他過失殺人還是故意殺人,他都得負刑事責任。
他身價富可敵國,為區(qū)區(qū)一萬塊陷入官司旋渦不值得。
陳鵬認栽。
他說:“我騎電瓶車出門,身上不可能帶一萬塊錢吧?!?/p>
老農說:“沒事,你可以電話喊家人把錢送過來,也可以手機轉賬?!?/p>
“臥槽,老不死的還懂得手機轉賬,社會當真在進步啊!”陳鵬心罵。
他也想再給老不死磨磨時間,但看到老不死面色蠟黃,若是把老不死放在木板上躺著,在臉上給他放上幾張紙錢,他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死人。
他問:“你懂手機轉賬?!?/p>
老頭轉臉地邊的幾個年輕人:“三娃,他要手機轉賬?!?/p>
一個年輕人拿著手機走過來:“轉吧,我這人喜歡沒有廢話的人?!?/p>
陳鵬多看了眼年輕人,這人應該是這一帶的舵把子大爺。
看來老農也是幫著別人吆喝錢,他覺得這么大年齡還受別人挾制,既可惡又可憐。
不過,他還是把一萬塊打進指定賬戶。
一萬塊買脫身,他也沒覺得吃多少虧。
這兒要不是一塊平坦的地,而是處懸崖,他到是不出一萬塊,然而,他還有命?
現(xiàn)在平安無事,一萬塊出得值。
人遇事就得這樣,想出去還得想回來。
陳鵬自由了,把車推上公路,徑直往龍吟寺駛去。
來到龍吟寺前,他已經看不到十年前龍吟寺影子。
那時只有一幢木架結構的破朽瓦房,中間一間為大殿,右邊一間廚房加茅廁,左邊一間大師住的屋子,三間屋子加起來不到一百平米。
大殿大門上方三個灰撲撲字,“龍吟寺”。
當年的龍吟寺聽起來給龍吟山一樣十分牛筆,卻是一個比農家還老的小破廟,廟里只有一個姓龍的大師,都稱他龍大師。
現(xiàn)在的龍吟寺大不相同了。
大門前有九十步石階梯,走完九十級石階梯,寓意登上九重天。
走完石階梯是一道牌坊大石門,石門高九米、寬十八米,由一扇大門、左右各兩扇小門、共五扇門組成。
大門雕龍畫鳳,上彩鍍金,由于在龍吟山的龍頭位置,老遠望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金碧輝煌很有氣勢。
走進大門,來到個大院壩。
院壩中央有個巨大的香爐,香客在這里燒香許愿。
走過大院壩,便是接迎殿。
走過接迎殿,便是龍吟寺大殿,大殿有四層樓房那么高,雄偉壯觀大氣磅礴如臨九天。
走過大殿是后殿,后院藏經地方,也是道士誦經的地方。
走過后殿是生活區(qū),龍吟寺的道士在這里吃喝拉撒睡覺。
陳鵬徑直來到生活區(qū)。
龍吟寺興建后陳鵬雖然沒有來過,但龍大師把龍吟寺的圖紙傳給他,他知道龍大師躲在哪間屋子修煉。
如今的龍吟寺可不是以前的一個破廟一個道士,現(xiàn)有道士一百多人,是國家批準的宗教圣地。
龍大師還是州宗教協(xié)人副會長,還有相應級別。
陳鵬走向生活區(qū)角落邊一扇門,兩個道士堵在陳鵬面前:“這位香客沒看見嗎,香客止步,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