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提著一個袋子,慢慢走到她面前,將袋子遞給她:“路上看到有賣春卷的,記得你喜歡吃,就買來給你嘗嘗。”
她微微垂眸:“不必了,我不餓?!?/p>
他神色難掩失望,將春卷放下:“有機會還是嘗嘗吧,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上來歇息?!?/p>
他說完就抬步往樓上走,忽聽她道:“我想搬出去住,可以嗎?”
墨連城的背影一頓,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和我鬧別扭,至于到如此地步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是鬧別扭,就是想安靜一下?!?/p>
“安靜?”他冷笑一聲:“咱們家現(xiàn)在還不夠安靜嗎,你還想要怎樣的安靜?”
傅小玉眼眶微紅,終于轉(zhuǎn)過臉望向他:“和你在一起,這里無時無刻不存在著你,我想靜一下,我相信你也需要這樣的時候?!?/p>
阿玉,為什么只要出了事,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推開他,然后再來等著他去哄她呢。
他心中泛開蔓延的痛苦,看著她堅決的眼神有些憤怒:“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外面又危機四伏的,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盡早上來睡覺吧。”
說完就快步上樓,也沒有回頭再看她的目光。
傅小玉微微咬唇,看著春卷,然后氣憤的將東西全部揮掉,旁邊的傭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上前,她低低喘著氣,良久才道:“另外收拾一間客房,我要睡!”
張管家揮了下手,示意其他人趕緊去收拾。
墨家傭人的動作一向都很快的,沒多久就收拾好了,傅小玉上樓,在主臥室這邊停了一下,想了想最終還是離開,到了客房之中。
她郁悶的坐在床上,今日他對自己說了那么過分的話,她還以為他會好好彌補一下,或者向她道歉!
可結(jié)果都沒有,只是平淡的和她說了兩句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這叫她難以接受。
她躺到床上,胸口有些疼,手機提示音響起,她看了看,是白云熙發(fā)來的微信。
只有一行淺淺的字:阿姐,很想你,晚安!
她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到一旁,閉上眼睛,陷入沉沉夢境。
夢里她看到了汪洋大河,河水喘急奔騰,幸好河岸兩邊都有堅固的護欄,她就趴著護欄站著,看著河水一江東去。
“美嗎?”
一道清靈的聲音響起,她轉(zhuǎn)臉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有人已經(jīng)站到了她身邊,是夢中的墨連城。
他臉上還是戴著精致的面具,只露出優(yōu)美的下頜和緋紅的薄唇,一雙眼淡定又溫柔。
她呆呆的點頭:“很美!”
“看著這些流水,如此富有生命力的時候,你其實會發(fā)現(xiàn),人類本身是非常渺小的,更何況是由它所滋生出來的情緒?!?/p>
傅小玉微微眨了一下眼睛,里面有淡淡的疑惑:“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安慰我嗎?”
他點點頭,唇瓣泛開淡淡微笑,很美。
“我不希望你不開心,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
傅小玉苦笑一聲:“我本來也是過得很好的,只是有一個人橫亙在我和他之間,叫我非常的難受,原本我以為我和他是站在一起的,但現(xiàn)在我不能確定了,他好像對她動了情?!薄 皩τ谒@樣的人來說,動情可不是一件易事,也許是你誤會了,你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是第三者,是你們自己,只是你們各自都沒有領(lǐng)會到而已。”
傅小玉心中一動,看向他:“那你是知道的?”
男人輕輕一笑,眼中仿佛升起星光,很是璀璨美麗。
“嗯!”
“那你告訴我是什么?”
“不告訴你,答案要你自己去尋找!”
他說完就猛地將她推下去,傅小玉驚恐的大叫,‘撲通’一聲墜入冰涼的河流,河水奔騰沖刷著她,她掙扎著,手腳無意識的胡亂揮動,然后感覺到一陣刺痛,人猛地驚醒過來。
身上都是一身冷汗,刺痛是從肚子處傳來的,她深吸了好幾口氣,這股疼痛才慢慢緩下,然后又找出安胎液喝下,這才覺得身體慢慢舒服。
她靠在床上,心情很悲傷,這是又被催眠暗示了嗎?
她有一種直覺,給她催眠,想要害她,害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人,就是夢中這個戴面具的人!
可那畢竟是夢啊,而且她看著那裸露出的下頜和嘴唇,竟然覺得像連城,自己也叫他連城,他都沒有反駁,這是有意誤導(dǎo)她,還是別的什么。
這么想想,簡直就是細思極恐!
她頭疼的重新躺下,也不知道查這個人查得怎么樣了。
黑夜慢慢過去,她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大中午,起來的時候墨連城早就走了。
“少夫人醒了,快來吃早飯,不,中飯吧,少爺特意做的,我熱熱就給你端過來!”張管家眉開眼笑的,作為老傭人,他自然是希望主人和主母都歡歡喜喜,和和睦睦的!
“嗯,知道了?!?/p>
她看著桌上豐盛的菜,心中有些動容。
他有心,卻也認為自己無錯,不想服軟。
她拿起筷子嘗著,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吃的心情卻不再相同了。
她打電話給樊子高。
“怎么樣,常圓圓如何了?”
樊子高正要跟她說呢,見她問自然也就回答了:“已經(jīng)沒什么大事了,她的生命力也是頑強,這接二連三的遭難,居然也都活過來了?!?/p>
“腦袋呢,都沒什么影響嗎?”
“腦袋的病還是和以前一樣,應(yīng)該說更嚴重了點,不過她本就是絕癥,嚴重這一點也不算是什么,如果威廉先生一直研究不出來,她也就只有等死了。”
“是嗎,可那也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傅小玉的聲音有些惆悵和郁怒,樊子高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她希望常圓圓早點死!
“嫂子,你長命百歲,她這一兩年的,你凡事就不要跟她計較了,沒什么意義!”
“子高,你不明白嗎,一兩年可是會做不少事呢,比如說我懷個孕就需要一年?!?/p>
樊子高聽她這么一說莫名打了個寒顫,女人的戰(zhàn)爭??!
“那……嫂子需要我做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