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盡染眼里透出冷淡的笑意:“墨總顧及她,不想主動動手,我理解,不過我如今也頗有幾分這樣的感覺?!?/p>
墨連城面色一沉:“你對阿玉生了什么樣的心思?”
“墨總不必緊張,她是我難得交上的朋友,僅此而已,要對付白云熙,得不許她在才行!”
墨連城冷哼一聲:“你若做不到,那被關起來的那些貨,我也只能讓它們都爛掉!”
“呵,墨連城為了對付他,當真是委屈求全了!”
墨連城看著傅小玉車里的側影,輕輕嘆息一聲:“終有一日,I你遇到這樣的一個人,也會有許許多多委屈求全的時候。”
車子開動,傅小玉要照顧受傷的白云熙,所以自然是容綺當司機,樊子高本來也想上來的,被她將門狠狠一關,拒絕了。
容綺握緊了方向盤,看著沈君浩狼狽的身影,咬牙發(fā)狠沖撞上去。
傅小玉沒想到她偏執(zhí)至此,想喊卻因為驚訝已發(fā)不出聲音,而沈君浩亦是眼睛爭得老大,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招!
他腿腳不便,但畢竟也是刀山火海里闖蕩過來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在車撞過來時猛地一個翻滾,堪堪避開,車的熱氣和揚起的塵沙打在他臉上泛疼。
“容綺,你簡直就是找死!”
他順手撿起地上方才被豐盡染弄掉的槍,朝她開過去。
“容綺,小心!”
傅小玉大吼一聲,好在她反應也快,車頭一扭,子彈擦著車窗把手而過,將車門一下子都打開了。
“小玉,把你身上的槍給我?!?/p>
傅小玉有些猶豫。
“快給我,否則我可就不管不顧,繼續(xù)朝前面撞了!”
她看她滿臉的狠厲,知道是已經勸不了了,只能把槍給她:“別真的讓他死,豐堂本來就要對付云熙,如果再加上你,我真不知道還怎么保護?”
她的能力其實很有限的,她不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死去。
容綺拿起槍,沒有說話,在沈君浩再次對準她的時候,直接一槍對準他的胯下。
“?。。?!”
凄厲之極的慘叫響起,沈君浩捂著褲襠躺在地上死去活來的叫,豐盡染微微挑眉,有些想笑。
“少爺,車來了!”紀深走到墨連城身邊道。
他深深看了遠去的車一眼,點點頭:“子高,走吧!”
樊子高的目光也隨著那輛車,然后道:“我要跟過去,你們先回去吧?!?/p>
說著就已經率先登上來的車了。
“不要沖動,我們和她們自然還會再見面的,現在跟過去,一個個都在氣頭上,咱們討不了什么好!”
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神色篤定。
樊子高思慮良久,明白他說的是真的,嘆了口氣,默默坐到后面。
“豐先生,后會有期了!”墨連城在車中朝他一揮手,瀟灑極了。
豐盡染微微點頭,這里頓時都空曠極了,只剩下他一般。
“堂主,白云熙的人都制服了!”屬下林云道。
“好,咱們也回去吧!”
他說罷轉身,朝直升飛機走去。
“先生,救我,救救我……”
沈君浩躺在地上痛苦的乞求,五官因為痛苦扭曲,額頭上都是大顆的汗珠。
豐盡染的腳步微微一頓,垂眸看向他:“君浩,你為什么想殺她,你的前妻?”“因為她傷害你,先生,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他仰著臉說著,目光全是對他的癡迷和眷戀。
豐盡染輕笑了一聲:“有時候我很厭惡你說這樣的話,有時候又覺得也還可以聽?!?/p>
他目光悠然,望向湛藍的天空:“罷了,把他抬上來,然后去最近的醫(yī)院吧。”
沈君浩喜極而泣,說了一聲謝謝,然后就昏迷了,人事不知。
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
傅小玉自然也將白云熙送到最近的醫(yī)院,他中了彈,腿好像又受傷了,情況很不樂觀的。
兩人就在手術室外等,她焦急的轉圈圈,容綺卻靠著墻壁,著呢個人都冷靜的嚇人。
“你還在想怎么殺了他?”
她微微垂眸,睫毛又長又密:“今天,是我離目標最近的一步,我?guī)缀跻詾槲揖鸵晒α??!?/p>
傅小玉嘆了口氣:“是我阻攔了你,你要怨的話,就怨我吧?!?/p>
容綺皺眉:“我不怨你,沒什么好怨的,我想……我會有下一次機會的。”
“容綺,你真的覺得殺了他就會好嗎,既然今天是你離目標最近的一步,那我想問你,在那片刻,你可覺得快樂?”
她沒有回話,在她的等待中良久才道:“現在說是沒有用的,只有等他真的死了,我才知道?!?/p>
話音剛落,就見到門口有推著病人進來,她們在樓上俯視一看,正沈君浩,下半身的衣裳都已經讓血給染紅了。
世界可真是小??!
容綺笑了起來,笑得淚光閃爍,好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可傅小玉只覺得悲涼。
她笑完就走了,傅小玉連忙在身后叫住她:“你干嘛去?”
她回頭看了她一眼,很平靜:“不干什么,小玉,我想一個人靜靜,而且,以后我的事你以后不要管了。”
“我是為你好!”
她輕輕一笑,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這世上這么跟你說的人不少吧,你覺得為你好,就可以囊括一切嗎?”
傅小玉精神狠狠一震,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她離開。
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又跑到病房去殺沈君浩了,甚至想去看看,可最終還是沒有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并且為自己的選擇開始付出代價!
手術室的門推開,醫(yī)生走了出來。
“大夫,我弟弟怎么樣?”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身上的傷口也都處理好了,以后好好休養(yǎng)應該都沒事,除了陰天下雨時會疼痛,不過他的腿……”
“他的腿怎么了?”
醫(yī)生嘆了口氣:“他腿骨被打斷了,下半截只能安部分假肢了,以后恐怕都要拄拐?!?/p>
傅小玉面色一霎慘白,本來只是微跛,走得快也不會發(fā)現什么,可是現在就是殘疾了。
他上次跛了就很受打擊,只是在她面前不表露出來,可是自己私底下是很痛苦的,她都知道。
如今徹底斷了一條腿,那恐怕……
她倚靠在門框上,看著病床上的人,痛苦又憐惜!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