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血好像流不完似的,源源不斷的往外冒,房子里的血腥味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旬邑把我往身后擋了擋,說:“小心!”
“這是個什么鬼?。俊蔽倚÷晢柕?。
“這是本該鎮(zhèn)壓在地獄的血魔?!毖鼗卮鸬?。
魑魅嘴角露出興奮且詭異的笑容:“血魔?來得正好!就讓我看看,你是如何成魔的!”
“魑魅你要干嘛?”
魑魅沒有回答我,只見他念動著咒語,周圍的場景發(fā)生了改變。
我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心道不好,這個殺千刀的魑魅,又讓我一個人進入了陣法,旬邑和
魑魅都不見了,還有那個血魔也不見了。
此時的我正置身于一個非常古老且繁華的宅院里,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
宅院里掛滿了紅綢紅燈籠,還有來來往往的賓客。突然聽得一個嘹亮的男聲喊到“吉時已
到,新郎新娘拜花堂”。
嗩吶響起,新郎牽著娘走進了大廳,拜了天地,就在司禮的那聲“送入洞房”前,一道女
聲響起:“慢著!”
只見一個懷胎婦人,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俞炎,你的兒子,你是不打算要了嗎?”
婦人此話一出,賓客嘩然,所有人都對新郎和那個懷胎婦人指指點點。
新娘子揭開了蓋頭,被喜娘阻止了,又給她蓋了回去。
俞炎的父親臉色不悅的看到懷胎婦人面前:“哪里來的無知叼婦,來人,把她趕出去!”
懷胎婦人急了:“俞炎,你怎么不說話?我肚子里的就是你的種,你敢不承認嗎?”
俞炎眼里閃過一抹狠決:“滿口胡言!你我素不相識,不知從哪兒聽來我的名字,就想上
門行騙,想要破壞我與鳶兒的感情,心腸真是歹毒!”
“我歹毒?俞炎你還有沒有良心,當日你與我——”
“夠了!”說話的是新娘子,鳶兒不顧喜娘的阻止,再次揭開了蓋頭。新娘子韶華如花,
膚白勝雪,與俞炎站在一起,恰是天成佳偶。
再看廳前的懷胎婦人,皮膚偏黑,長相平平,行動間頗具風塵之味。再加上她挺著個大肚
子,身材盡顯臃腫,與新娘子的曼妙身材更是天壤之別,使得在場的賓客都不相信懷胎婦人的
話。
“今日,是我和俞郎的大喜之日,來者皆是客,姑娘身子多有不便,煩請移步客房休
息。”
新娘說完,滿堂的賓客皆為新娘的氣量叫好,俞炎看向新娘的眼神也更加溫柔。
場景一換,到了懷胎婦人生產之日,產房內傳來陣陣慘叫聲?!懊妹?,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姐姐特意叫人來為你接生。”鳶兒帶著下人走了進去。
鳶兒叫她妹妹,看來是俞炎承認了這個孩子,納她為妾了。
不過鳶兒這架勢,哪里像是來接生的?更像是上門收債。
“左鳶兒,你別假惺惺了,滾,你們都滾!”
“呵呵呵……”鳶兒一陣捂嘴輕笑,目光就像淬了毒,哪里還有大喜之日的溫婉。
“沈知意,你以為俞家的門是那么好進的嗎?當日你大鬧喜堂,害我與夫君顏面盡失,你
真以為我會就這么放過你?”
原來她叫沈知意,沈知意用力的想要從床上爬起來,無奈被兩個穩(wěn)婆按在了床上,強行幫
她接生。
“啊——”沈知意一邊疼的叫喊,一邊罵道:“左鳶兒,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好心,你不
得好死!相公呢?相公去哪兒?”
“相公?相公也是你叫的?你一個青樓女子,你真以為相公能看上你?”
“你們俞家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禽獸!”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等會兒有你叫的?!弊篪S兒說完,對穩(wěn)婆使了個眼色,變走了出
去。
沈知意在房里叫了一會兒,一陣嬰兒的啼哭劃破這寂靜的夜。
“孩子,我的孩子——”
穩(wěn)婆抱著一個光溜溜的女嬰從房里走了出來:“少奶奶,是個不帶把兒的?!?/p>
左鳶兒厭惡的看了眼女嬰:“把她拿去喂狗!”
什么?這也太狠毒了吧?就算她恨沈知意,可稚子無辜,她怎么能對一個剛落地的嬰兒下
此毒手?
沈知意在床上掙扎著起來想要阻止左鳶兒:“不要,左鳶兒,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沈知意由于剛生產完,身體虛弱,倒在了門口,眼睜睜的看著左鳶兒命穩(wěn)婆將女嬰丟在地
上。
嬰兒的啼哭,惡狗的狂吠,沈知意的哀求,都沒能讓這些人臉上有一絲絲動容。
我想沖上去阻止這一切,可我知道,這只是魑魅根據(jù)血魔的記憶編織出來幻境,我改變不
了什么。
我轉過了頭,實在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如果我是沈知意,我就算化成厲鬼,也要將左鳶兒千刀萬剮。
不知道過了多久,世界終于安靜了,回過身看著那一地嬰兒的殘骸,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
在顫抖。而那群魔鬼,還在恣意的笑著。
沈知意怒極攻心,噴出一口鮮血,對天狂笑:“天待我不公,我便不要這天!左鳶兒,我
不會放過你!我就算做鬼,也要將你剝皮抽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俞家的人,統(tǒng)統(tǒng)逃不
掉!”
在沈知意說完后,一道晴天霹靂打在她身上,有個血糊糊的身影飛進她的身體里,她全身
變成了紅色,鮮血淋漓,頭發(fā)瘋長,指甲全都變得又黑又長,惡狠狠的盯著剛才那群人,沈知們怎么撞也撞不開。
其中最害怕的要數(shù)左鳶兒間,直接嚇得坐在了地上,哪里還有之前的氣勢和優(yōu)雅?
“沈知意,哦不,妹妹,你放過我吧!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求求你放過我!”左
鳶兒不停的求饒到。
“放過你?”沈知意漂浮在左鳶兒上方,她一開口,一大口黑血從她嘴里涌出,落在左鳶
兒臉上:“那誰又來放過我呢?!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個也別想逃!”
沒等左鳶兒開口,沈知意脖子突然變得有一米長,嘴巴張大得剛好容下左鳶兒的頭。我沒
看錯,沈知意把左鳶兒的頭咬了下來,吞入腹中。
下人見此,全都跪在地上求饒,沈知意一個都沒放過,將他們全部咬死,吸干了他們的
血。
不但這幾個人她沒放過,整個俞府的人,她都沒放過,包括俞炎和他的父母。
沈知意大仇得報,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只是沒了肚子上的那一坨。
回到她住的院子,撿起地上嬰兒的骸骨,葬在了小院中的榆樹下,做好這些事,沈知意靠
在榆樹上,閉上了眼睛。
場景再次轉換,再次聽到一陣尖銳的嘻笑聲:“嘻嘻!”
“是誰?”此時的我已經回到我們剛買下的別墅里,但仍然不見旬邑和魑魅的身影。我在
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嘻笑聲是從里面?zhèn)鱽淼摹?/p>
“你來得正好,她果然沒有騙我!”女聲再次響起。門緩緩打開,發(fā)出“吱呀”的聲音。
我看到一個血糊糊的人坐在梳妝鏡前,緩緩的梳著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