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又說了些萬一施法途中,法器損壞,他有權(quán)保留高價索賠的權(quán)力之類的話,我終于忍
不住,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讓他滾到那里去。接著長身一笑,迎向丫丫,剛好蓋住了空
明的響動。
容瞎也配合地往前走了一步,借著和丫丫討論劇本的空檔,把鑰匙偷了過來。
其實直接闖進(jìn)去也行,那個房間的鎖沒有多高檔,只是很普通的b級鎖,不過怕留下什么
痕跡,還是做得更安全一點。
容瞎把鑰匙遞給我,我不動聲色地從丫丫身邊移開,替空明開了門,然后閃到一邊,就等
著空明進(jìn)去。
不知怎的,一想到那個女人的臉,我的心里就一陣發(fā)毛,就好想第一次知道豐城里鬼物的
存在一樣。
那是一種面對未知的恐懼,現(xiàn)在就算是對上地府閻羅,我就算打不過,也知道該用什么方
法去應(yīng)對,可是那個女人是全新的一種東西,連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
的結(jié)局。
空明在門口站了一下,沒急著往里面去。從隨身包裹里掏出一個東西,是個化妝鏡,圓圓
小小的,都沒空明的一只手大。
難不成是要拿出照妖鏡了?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空明高舉著化妝鏡進(jìn)去,關(guān)上了門。
我馬上貼到門板上,聽里面的動靜。
我只聽得到空明的腳步聲。一圈又一圈,他似乎是在繞圈子,我的腦海中不由還原出空明
繞著桌子散步的樣子,化妝鏡上射出的光芒將那個女人定住,然后一點點融成汁。
不對勁,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除了空明走路的聲音外,再沒一點聲音。
那個女人就算敵不過空明的化妝鏡,至少也要掙扎一下啊。不管她是什么東西,既然能靠
著那件長裙存活下來,肯定不是普通的貨色。
然后連空明的腳步聲都沒了。過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門開了。
空明走出來,我借著房門的空隙往里張望了一下,只能看到長裙的下半部分,不能確認(rèn)那
個女人是不是在這里。
“好了,收拾好了?!笨彰魅魺o其事地拍拍手。
“收拾好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忍不住問空明,原本以為這小和尚會尖叫,看到
不可思議的東西,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里面什么都沒有,該不會他看不到那女人,只看到一
件長裙,然后隨便糊弄了我一下,就出來了吧?
以空明的性子這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事。
“沒什么,就一件長裙?!笨彰髡f。
“還有一個女人,是頭妖,我把她收了?!笨彰骼^續(xù)。
峰回路轉(zhuǎn)得太快,以我的反應(yīng),也出現(xiàn)了片刻的遲鈍。
顧不得理會空明,我再度推開門,往里看去,長裙還是長裙,但是那女人不見了。
真的不見了!我跑進(jìn)房間里,甚至繞著桌子轉(zhuǎn)了一圈,還用手拉了拉長裙,確認(rèn)那個女人
不在后,問空明:“你剛才說她是什么來著?”
“妖啊。你不知道沒?我?guī)煾到涛业谋緛砭褪欠ㄩT,這種妖挺普通的,我見得多
了?!?/p>
“所以她就死了?沒在你身上?”
“那種東西我留著干嘛?”空明做出一副惡心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妖?”我還想找空明說幾句話,空明一副老子做完任務(wù),接下來就不是我的事,拍拍屁
股走人。
我只好先忙著錄制節(jié)目的事。
魔、鬼、妖?三怪并存?只是妖到底是什么東西?錄制節(jié)目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個問題。
節(jié)目錄完,收工回家。
李小岸正抱著小閻羅在小區(qū)樓下和一幫大媽閑聊。
看到我過來,李小岸的眼睛笑成了彎彎月牙,小閻羅則興奮地手舞足蹈,撲過來要抱抱。
大媽們一個個說這小子真愛他爸爸,沒良心的家伙,媽媽帶他帶得這么辛苦。
李小岸表面上也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但笑意卻怎么也掩藏不住。
我抱起小閻羅,逗了他幾下,就帶著他先上樓。
還在電梯里,我們倆就各自做出一副嫌惡的表情,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像是抱著一顆定時炸彈
一樣。“說吧,你那里有什么消息了?”我的聲音轉(zhuǎn)冷。
小閻羅的語氣也沒好到哪里去,每次在我面前都要裝兒子,這副憋屈又有誰懂。
“大閻羅在家里等你。”
“家里?誰的家?”
這時電梯剛好到了,房門打開,大閻羅坐在沙發(fā)上,沖我招手,腳上還拖了李小岸的大紅
拖鞋,一點作為客人的自覺都沒有,好像是主人邀請客人進(jìn)來一樣。
我一咬牙,這個混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是橫得很??!
“你最近去哪了?”我問。隨手把小閻羅拋在沙發(fā)上。
小閻羅習(xí)慣性地嚶嗚一聲,作勢要哭,見李小岸不在這里,在沙發(fā)上來了個鯉魚打挺,自
己系好尿布,乖乖爬到里屋床上躺著。
“忙些事情,聽說你找我?”大閻羅風(fēng)淡云輕地說。
只是坐近了看,我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裝束和上次差不多,但是衣服上多了些破洞,臉上也是一片青一片紫,兩只眼圈更是
黑得跟熊貓一樣。
他在我面前表現(xiàn)得這么狼狽,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在。
“你知不知道——妖?”
“妖?知道啊,怎么了?”
大閻羅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好像街上攔了個老外問他會不會講英文一樣。
“你知道?”
“對啊,我知道,這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我惡狠狠道,仗著引爆陰脈的事,我在大閻羅面前可沒多少客
氣。
“你也從來沒問過我???我有義務(wù)告訴你嗎?而且我知道的事多了,我哪知道你想要知道
什么?對吧?”大閻羅說得一點沒錯,這事錯不在他。
只是有一點我弄不明白,如果妖這種東西一直存活,大閻羅也都知道,為什么小圓、陰
物、地府里一定一點關(guān)于妖的知識都沒有。
大閻羅看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給我上了一堂生動有趣的自然界門類屬分科常識課。
“簡單來說,天底濁氣自降,一分為三,人、魔、鬼,其中濁氣再分,鬼氣成妖。妖是鬼
的特殊種類,數(shù)量稀少,別說是你,就是千年陰鬼也沒見過幾個?!?/p>
“那妖和鬼有什么區(qū)別嗎?”
“沒什么區(qū)別。”大閻羅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棒棒糖往嘴里塞。
我一時語塞:“沒什么區(qū)別?那為什么不叫鬼,要叫妖?”
“哦,也有區(qū)別,”大閻羅似是想起了什么,拔出棒棒糖道:“妖都是女人,而且她們可
以——繁殖。”
“你說的繁殖是指——”
“生娃。”大閻羅惜字如金,又把棒棒糖塞回去,重新吸起來。
我想到那個女人,又想到空明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總覺得大閻羅沒有把話說清,可是這
家伙說完了生娃,就再也不肯吐露出一點新的消息,問他等于白問。
我只能放他去了。
大閻羅沒急著走,只是問我引爆陰脈一事進(jìn)行得怎么樣了,最近修為有沒有提高,還熱心
地提醒我,要是晉升陰神有什么困難的話,可以跟他說。
他好歹手下管了這么多陰神,多多少少有點經(jīng)驗,進(jìn)入陰神,才是地府修行的第一步,到
時全身元神可以脫皮而出,像是人間肉身一樣,頂日光而行,還有諸多妙用,對于你現(xiàn)在的處
境也是一個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