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沈知意?你想干什么?”
對方?jīng)]有回答我,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想救他們,那就來沔河村?!?/p>
對方?jīng)]等我開口,電話里就又傳來一陣“滋滋”的電流聲,然后被掛斷。
掛斷了電話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在發(fā)抖,我有想到血魔可能會找上姑姑他們,可沒想到這么快!
剛才旬邑不還在說血魔受傷了,要找一個地方休養(yǎng)嗎?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就把我姑姑他們抓到沔河村去了。
梵良不是和他們在一起嗎?難道他也被抓去了?梵良只有五百年修為,而沈知意入魔一千多年了,就算她受傷了,梵良依然有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想到這個可能,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小寶還那么小,也不知道會遭受什么樣的罪。
剛才電話里的聲音旬邑也聽到了:“我?guī)慊厝?!?/p>
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旬邑:“你都受傷了,可以嗎?”從林市到沔河村,說近不近,說遠(yuǎn)也不遠(yuǎn),有七八個小時車程。
魑魅坐在沙發(fā)上懶洋洋的說:“哎呀,我說顧柒汐不用急啦!既然血魔讓你回去救他們,那就說明她暫時不會動他們——”
“你閉嘴!”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jīng)將怒氣都牽引到魑魅身上了,如果不是他說要買房,那我們也不會遇到血魔,如果沒有遇到血魔,姑姑和小寶也不會出事。
我越來越懷疑,魑魅和他們就是一伙的。
此時擔(dān)驚受怕的我,早已忘了就在一個小時前,還在為買了房而沾沾自喜。
大概魑魅也沒想到我會吼他,目光里快速的閃過一抹憂傷與驚疑,隨即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旬邑神君受了傷,我送你們吧!”
“不必了!你就留在這兒吧!”反正我就是不想讓魑魅跟著去。
“你還是不相信我?!摈西日Z氣低落,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千年前,不相信我,一千年后,仍然不相信我?!?/p>
我懷疑是我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么?什么一千年?”
一千年前我只是個還未進(jìn)入輪回的新魂。
“讓魑魅一起吧,先回去看看情況再說!”旬邑忽然插話,我的心頓時又飛回了沔河村。
既然旬邑都發(fā)話了,我還能說什么。旬邑有傷,確實讓魑魅送我們回去比較合適。
現(xiàn)在看著魑魅,我有些心虛:“那就麻煩你了。剛才,對不起!”
魑魅難得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也是一時情急。準(zhǔn)備好了嗎?我們得走了?!?/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魑魅雙手結(jié)出法印,念了句咒語,一團(tuán)黑霧將我重重包裹住。我并沒有感覺到移動,可是當(dāng)黑霧散去,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沔河村的村口。
走進(jìn)村子,便覺得十分壓抑,四周一片死氣沉沉。
現(xiàn)在正值盛夏,在我的印象中,夏天的沔河村,這個時間點(diǎn)還有不少人家燈火通明??墒墙裉欤床坏揭换ト思伊林鵁?,連池塘里的青蛙都不叫了。
借著月光,我們到了爺爺家,越往村子里面走,越覺得沉悶。
我正欲開口問旬邑他們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婆婆出現(xiàn)在我們家門口:“是小汐丫頭回來了??!”
是祖奶奶的聲音!
我連忙迎上去,一把扶住她顫巍巍的手:“祖奶奶,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外面這么黑,萬一摔著了怎么辦?”
祖奶奶的手好涼,如果不是她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和我說這話,我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
祖奶奶依舊如往常一樣,不會回答我的問題,說著她想說的話:“沒啦,都沒啦!丫頭啊,你快走吧,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別回來了?!?/p>
“祖奶奶,什么都沒啦?”和她聊天不在一個頻道上,我有點(diǎn)崩潰。
“一個月前,村子里來了個怪物,把所有村民騙上山,卻沒有一個人回來,全村就剩我一個人了?!蔽也恢雷婺棠淌且驗楹ε?,還是老年人就這樣,手抖個不停。
一個月前?那就不是血魔了,那會是誰,讓我來沔河村救我姑姑和小寶?
旬邑突然上前握住我的手,將我從祖奶奶身邊拉開:“她已經(jīng)不是人了?!?/p>
我把祖奶奶上下打量一圈,她怎么會不是人?有血有肉,只是沒有體溫。
“旬邑你什么意思???”
旬邑說:“現(xiàn)在的她,只是一副軀殼,沒有靈魂。她之所還能走到我們面前,只是因為有一口氣支撐著她重復(fù)做著臨死前想做的事?!?/p>
果然,旬邑話音剛落,祖奶奶又重新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反復(fù)如此。
難道祖奶奶臨死前想做的事就是告訴我,村里的人都死光了,叫我別回來嗎?
想到祖奶奶臨死前居然還想著我,我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那怎么辦?祖奶奶的靈魂去哪兒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在這兒吧!
“我們先去山上找到小寶他們要緊!”旬邑提醒到。
想想也是,于是我們繼續(xù)借著月光上了山,留下祖奶奶一人在我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雙腿發(fā)軟,兩腳發(fā)燙,旬邑一臉擔(dān)憂的問我:“累嗎?我背你吧?!?/p>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你??!”以前打死我也不敢相信,邪神旬邑還有這么體貼的一面。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yáng)的笛聲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
“你們聽到了嗎?有笛聲!”誰會大半夜的在這山上吹笛子啊?
旬邑指了個方向:“在那邊?!?/p>
大概走了五分鐘,令人震驚的一幕映入眼簾。
只見山中一巨石,巨石上站在一個白衣飄飄,身姿婀娜的女子,女子臉上覆著面紗,正吹著笛子。這女子看身形好熟悉,可是我卻想不起來是誰。
女子前面的地上,坐著幾百號人,這些人多半都是我們村的。隨著笛聲響起,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的氣從他們頭頂飛出,全都往白衣女子身上飛去。村民們臉上,一個個都掛著滿足怪異的笑容。
我往人群中看了好久,沒有姑姑他們的身影。
“是她!”旬邑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眼神里迸出驚慌且驚喜的光。
“你們來了?”隨著女子說話聲音響起,笛聲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