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的人,其實(shí)也就我和阿陵,還有一旁看戲的旬邑,都在等著君熠宸的答案。
君熠宸淡定的看了眼阿陵:“辦法就是,我可以用我的幽冥烈火煉化你的妖身,這個過程,需要將你的元神封印起來,待妖身煉化,你可轉(zhuǎn)世為人?!?/p>
阿陵臉色閃過一絲欣喜,可隨即又滿眸驚疑的看向君熠宸:“幽冥烈火?莫非上仙便是幽冥帝君?”
君熠宸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過墟空之國,已無幽冥帝君。有的只是一個想要和夫人過安穩(wěn)生活的小神仙罷了。”
君熠宸說到最后,滿目柔情的看了我一眼,溫柔的將我擁在懷里。
我正享受著這份甜蜜,在旁邊一聲不吭的旬邑,突然語氣嘲諷戲謔的說道:“逃避責(zé)任而已,說得自己多高尚一樣。”
旬邑此舉,不由得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他時,他一臉幽怨的質(zhì)問君熠宸,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年的承諾,我還差點(diǎn)以為他和君熠宸有著不為人知的禁忌之戀。
而現(xiàn)在,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他喜歡我,我同樣會認(rèn)為,他是為了君熠宸才跟著我們來的墟空之國。
“夫人真是好福氣!”阿陵的聲音打斷了我的遐想:“讓阿陵好生羨慕。只是阿陵不明白,上仙為什么會幫我?”
君熠宸說:“我欠冥涂一個人情,幫你,權(quán)當(dāng)是還了他的人情,冥涂他一直在等你?!?/p>
阿陵悲傷的垂下了頭。
君熠宸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煉化妖身,聽起來簡單,但過程會讓你生不如死,并且轉(zhuǎn)世的過程中,你可能會再次忘了冥涂,忘記今生的一切。”
竟還有這些風(fēng)險嗎?阿陵抬起頭,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膽怯,當(dāng)然不是因為生不如死而膽怯,而是怕真的會忘了冥涂。
阿陵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滑落,眼淚落在地上竟變成了珍珠,人魚落淚成珠的傳說,果然是真的。
隨后,阿陵睜開了那雙美麗的眼睛,里面透著堅定決絕的色彩:“阿陵愿意一搏。阿陵本就是將死之人,橫豎都是一死,何不嘗試一下?也許上蒼垂憐,阿陵沒有忘記冥涂,便可回來尋他。如若忘記,也許冥涂會來尋我?!?/p>
阿陵說完,艱難的想要從地上站起來,我連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支撐著她不要摔倒。
阿陵站起來對君熠宸欠了欠身:“如此,便麻煩上仙了。”
君熠宸面無表情的點(diǎn)了下頭:“七日之后,來我府上找我。”
阿陵再次道了謝,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離開了。
她還沒走出幾步,又轉(zhuǎn)過身來對我一笑:“夫人,阿陵見你倍感親切,這次上仙又幫了我大忙,阿陵無以為報,唯有將此物贈予夫人,可保夫人在墟空之國出入平安。”
阿陵手上憑空多出一個類似于玉牌的東西。
沒想到阿陵會突然贈我東西,我有一瞬間的愣怔:“謝謝你阿陵,可是我什么都沒做,無功不受祿。”
阿陵見我拒絕,強(qiáng)行把玉牌塞進(jìn)了我的手里:“夫人,等我離開了墟空之國,這玉牌對我來說已無用處。夫人凡人之軀,在墟空之國,處處都是潛伏的危機(jī),難免上仙會有分心的時候。如果夫人有玉牌伴身,雖說不上整個墟空之國的人,至少半個墟空之國的人,見到夫人都會忌憚三分?!?/p>
這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可她說得越有用處,我就越不好意思收?。?/p>
君熠宸突然說到:“小汐你就收下吧,陵魚說得沒錯,玉牌對你大有裨益。”
就這樣,玉牌留下了,阿陵離開了,我拿著玉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君熠宸擁我入懷,我才問他:“君熠宸,這玉牌是怎么來的?為什么有那么大的用處???”
“這玉牌在墟空之國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玉牌就是你的護(hù)身符?!?/p>
如果是這樣,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更加覺得受之有愧了。
也就在這時候,我的肚子傳來一陣抗議聲,可憐巴巴的看著君熠宸說道:“我餓了!”君熠宸斜眤了旬邑一眼:“那就有勞滕蛇神君了。”
旬邑十分鄙夷的看了看君熠宸,便去了廚房。
看著旬邑的背影,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君熠宸,我好像知道旬邑來此的用處了。”
看到君熠宸和旬邑之間的互動,我很難想象出他們以前是怎樣的一種相處模式。
至于旬邑到底為什么會來墟空之國,后來我們也都沒有再問,旬邑也沒有說。
七日很快過去了,阿陵如約而至。
再見到阿陵,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哪里還有初見時的瑰姿艷逸。想必這幾天她被噬心咒折磨得夠嗆吧?
“阿陵?!蔽彝熳×怂母觳玻骸澳氵€好吧?”
君熠宸還沒開始施法,她就這般憔悴了,那要是開始煉化她的妖身,她這身子骨,能撐得住嘛?
阿陵笑著對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夫人關(guān)心,我還好!”
君熠宸見阿陵來了,沒有多余的話,直接變出一樽鼎置于院中。入鼎前,君熠宸問了一句阿陵:“你有什么話需要帶給冥涂的嗎?”
阿陵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如果來生,我忘了他,希望他可以來找我?!?/p>
“行!待你妖身煉化后,滕蛇神君會將你的元神交給冥涂,冥涂會送你轉(zhuǎn)世。”
君熠宸話音剛落,旬邑不滿的聲音響起:“為什么是我?君熠宸,你不要太過分!本座來這兒,是任由你使喚的嗎?”
君熠宸挑了挑唇,嘴角揚(yáng)起一個迷人眼的弧度:“不然呢?滕蛇神君若是委屈,我與夫人不強(qiáng)留?!?/p>
旬邑幽怨的瞪了君熠宸一眼,然后眼神從我身上掃過,最后停在阿陵身上:“那還不快動手?”
阿陵入鼎后,君熠宸便封了鼎。他揚(yáng)手結(jié)出了法印,掌中開出一朵紅色的曼珠沙華,嘴里不停的念動著咒語,曼珠沙華開始燃燒出藍(lán)色的火焰,這便是君熠宸的幽冥烈火。
隨著念動的咒語,幽冥烈火飛向了那樽鼎,將鼎包圍了起來。與此同時,阿陵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從鼎里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