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擊中了長久以來的心事，菀筠道：

菀筠6.0“我承認(rèn)，政變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防止你發(fā)現(xiàn)天燁的身世，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p>

　　潤玉森然一笑，嗤之以鼻：

潤玉4.0“你還有什么原因？”

　　她長長地嘆息一聲：

菀筠6.0“因為我們不平等，而且，永遠(yuǎn)不會平等?！?/p>

　　潤玉呈現(xiàn)出一絲驚異，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菀筠不疾不徐地開始了她的訴說：

菀筠6.0“我在你面前，永遠(yuǎn)只是個卑微的奴婢，從天妃到天后，從沒有改變過。只要你動一動手指，我就可以灰飛煙滅，而我必須很小心很小心，才能活下來。

菀筠6.0你可以寵我，給我好處，但潤玉，你愿意和我共享權(quán)力嗎？永遠(yuǎn)不可能。就算是你最愛的錦覓，你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錦覓，你也不會允許她和你共治天下、平享權(quán)力。

菀筠6.0這是這世間最大的悲哀，身而為女性，永遠(yuǎn)只能做男人的附屬品。如果有女性想染指權(quán)力，就是僭越、就是禍害。

菀筠6.0你真的認(rèn)為我娘被世人不齒，是因為她殘害你、你母族還有梓芬嗎？不，是因為她以外戚身份專權(quán)！

菀筠6.0多么可笑，明明你爹才是更可惡的那個罪魁禍?zhǔn)?，但鍋卻都讓我娘背了，憑什么？

菀筠6.0我不愿再忍受這樣的不公，我要對抗它，哪怕是冒著全天下之反對。經(jīng)過幾千年的變法，我終于完成了自己的目標(biāo)。

菀筠6.0現(xiàn)在，女性擁有和男性一樣的權(quán)利，她們可以參政、參軍，做任何的事情。以及最重要的，一夫一妻制的推行，所有男人和女人一樣，都只能擁有一個配偶。

菀筠6.0當(dāng)然，我做的改革并不止這些，不過我想，你也沒興趣繼續(xù)聽了?！?/p>

　　她洋洋灑灑說了這么多，潤玉臉上的不屑卻更深了，他冷笑一聲：

潤玉4.0“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不就是想要權(quán)力嗎？說得這么冠冕堂皇?！?/p>

　　菀筠搖搖頭：

菀筠6.0“我若僅僅想要權(quán)力，那我就不會退位。我根本不算老，我還能掌權(quán)很多很多年?！?/p>

潤玉4.0“那你可真?zhèn)ゴ螅∈遣皇沁€想讓我給你立個豐碑，供人瞻仰？”

潤玉涼颼颼地諷刺道。

　　菀筠一笑了之：

菀筠6.0“無妨，你恨我，都是應(yīng)該的?！?/p>

　　有清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的聲音如同泣血的杜鵑，悲切不已：

潤玉4.0“但這些都不該是你背叛我的理由？我…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你要把我折磨到這個地步？”

　　菀筠吸了口氣，嘴角劃過無奈的苦笑，語氣微涼：

菀筠6.0“不，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是我改革之路上的絆腳石，毀滅你，與你無關(guān)。

菀筠6.0我此生對得起天下之人，但唯獨虧欠了你。恨我吧，罵我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些。”

　　聽著她的話語，潤玉只覺得愈發(fā)絕望。這么多年的疑惑、幽怨、憤恨，換來的竟是一句“毀滅你，與你無關(guān)”。原來，他不過是歷史洪流中的一個犧牲品。歷史永遠(yuǎn)由勝利者書寫，他的妻子，注定是名留千古的先驅(qū)者，而他，至多是人們茶余飯后談?wù)摰囊粋€值得同情的失敗者，再無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