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悶的空氣似一口利牙,咬住棠樾的喉嚨,令他痛苦難耐。他厲聲道:
棠樾(成年)“可終究,殺死他們的不是我,是你前夫!他根本不愛你,他攀附你純粹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維護(hù)這份榮華富貴,他不惜殺害情婦與親子!
棠樾(成年)懿兒,我讓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就像你剛剛說的,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即使沒有我,他也遲早有一天會暴露的!”
錦懿緩緩搖頭:
錦懿2.0“就算莜娘母子不是你親手害死的,那依依總是被你滅口的吧?同樣是殘殺無辜,你和澤誠又有什么區(qū)別?”
棠樾一怔,神色愧疚:
棠樾(成年)“是,我不該殺她,我是個(gè)罪人…”
錦懿喉頭發(fā)酸,往事的委屈與悲慘涌上心頭,淚珠兒像斷線的珠子簌簌滾落:
錦懿2.0“你完全可以直接來告訴我莜娘的事情。那樣的話,后面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不會死了…”
棠樾羞愧不已,那場變故帶給錦懿最深的創(chuàng)傷,莫過于失去了親骨肉,而這點(diǎn),是他永遠(yuǎn)無法挽回的過錯(cuò)。他低頭,一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棠樾(成年)“我…我怕澤誠巧言令色蒙騙于你,我怕你不相信我,甚至覺得我污蔑你丈夫…我為了確保你和他決裂,所以安排了后面的事情。
棠樾(成年)懿兒,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流產(chǎn)。如果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一定不會那么做了…”
他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不等她說話,便死死握住她的手,似是永遠(yuǎn)都不肯放開一般,語氣絕望得近乎哀嚎:
棠樾(成年)“懿兒,我愛你,從我們還是孩童的時(shí)候,我就愛上你了。五千兩百多年,從未有過一日改變。我愿意為了你做任何事!
棠樾(成年)你…你可以利用我、指使我,為你做事、幫你達(dá)成目的,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一聲令下,我愿意赴湯蹈火…”
錦懿嫌惡地甩開他的手,冷漠而輕蔑道:
錦懿2.0“你真是瘋了,為了活命什么話都能說了嗎?我利用你有何用?幫我濫殺無辜嗎?”
棠樾的腦海飛速旋轉(zhuǎn)著,鬼使神差般,他脫口道:
棠樾(成年)“如果…如果你想獲得更多的權(quán)勢,我可以幫你。我愿意當(dāng)你的幕僚,為你出謀劃策,幫你鏟除敵人…”
錦懿只覺得可笑:
錦懿2.0“更多權(quán)勢?我要更多的權(quán)勢做什么?”
棠樾不顧一切道:
棠樾(成年)“誰不希望有更多權(quán)勢?你也是你父母的孩子,你就甘心…一輩子屈于你哥哥之下嗎?”
他的話幾乎在一瞬間擊中了錦懿的心,她的思緒一下子飛出老遠(yuǎn)…恍惚間,她又想起了潤玉臨終時(shí)的話語:“懿兒,你是我唯一的血脈,你才是帝位的合法繼承人!”
棠樾知道她動搖了,默默地湊近她,小心翼翼道:
棠樾(成年)“你想想,天宸一統(tǒng)六界四海后才幾年,你就被撤去了御殿將軍的職務(wù)?
棠樾(成年)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嗎?你戰(zhàn)功赫赫,功高震主,如果我是皇帝,我也會忌憚你的…”
他一定是瘋了,瘋到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但此刻,他也是被逼到絕境了,除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他在賭,賭錦懿是否有野心。賭贏了,不僅能活下去,還可以戴罪立功;賭輸了,就是加快他去見閻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