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眼下一圈泛著青黑,常年細膩白皙的嘴唇周圍也長出了一些參差不齊的胡茬,顯得有些不修邊幅。當然,不論他再怎么不打理外在形象,這個男人的溫和清朗,舉手投足的氣派都能輕易迷亂性取向為男的心緒。
溫停晚還沒從乍見到父親的余驚中緩過神,她在母親病床前敲打了一夜這個男人,甚至在心里排練了無數(shù)遍再見到他時如何云淡風(fēng)輕地說明斷絕父女關(guān)系。
可現(xiàn)在是真的再見到了,她只是紅了眼眶。
溫停晚努力克制隨時都可能噴涌的淚水和見到父親不可避免想要撲進他懷里的沖動,只能用盡全力惡狠狠地盯著他?;钕褚恢坏昧思t眼病的兔子。
溫彼之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溫彼之晚晚,你這些天過得怎么樣。
他都不問一下母親的情況么!溫停晚覺得凄涼無比,想罵人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發(fā)現(xiàn)她更想哭了。
她只能繼續(xù)惡意滿滿地盯著父親,不想露出一絲怯弱。
溫彼之晚晚,你也長大了.......媽媽和爸爸之間的事情,不是你能考慮和解決的,爸爸......也不愿意解釋什么。
溫停晚你!放!屁!
一字一頓,帶著稚嫩的狠毒,若是言語能夠殺人,聽者該已經(jīng)死于千刀萬剮了。溫停晚覺得越發(fā)可悲,她就算是再無能為力,母親身上青紫的痕跡她作為女兒難道還能視而不見么!她一張口,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泄了洪一般掉下來。
溫彼之第一次見識女兒罵人,還是這樣滿腔怒火抑不住地罵人,罵的還是自己,一時悲從中來,眼眶瞬間通紅。
他費力地舉起手,向溫停晚小時候丟了玩具時大哭一樣憐愛地撫上女兒的頭,仿佛他的小姑娘不過經(jīng)歷了一場喪失了玩具的任性悲傷。
溫彼之晚晚......
他的聲音幾近哽咽,用力咳了幾下才接著開口,
溫彼之晚晚,爸爸媽媽無論如何都是愛你的,這一點你永遠不要去懷疑。你不能再任性地兩頭不顧去找外公外婆了,他們年紀大了,再照顧你也很辛苦。你志愿不是填在洪市一中么?爸爸和那個學(xué)校的副校長是校友,你在那里上學(xué)也算有個照應(yīng)........
溫停晚我不會跟你的,也不會去一中。
溫彼之爸爸的話你都不聽了么?
溫彼之話說出口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自嘲地苦笑。
溫停晚很想接一句“你再也不是我爸爸了”來堵住他的口。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她悲哀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無論做了什么都是疼她愛她十幾年的父親,她若是傷害了他,無疑也是間接地捅了自己一刀。
她想起更加悲哀地母親,每每受盡折磨的時候,也是像她現(xiàn)在這樣凄慘地連句重話都說不出口嗎?溫停晚不再看父親的眼神,心里醞釀著不卑不亢的回答,眼神凌亂地在偌大的醫(yī)院胡掃。
這一掃,就掃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停晚伯賢?
她心亂如鼓,腳下生了鉛一般不敢上前確認——邊伯賢衣衫襤褸,周身大片大片的血跡暈染開,手指尖還有鮮血滴落,整個人狼狽至極。
溫彼之以為女兒又說出了什么斷情絕義的話語,正苦心孤詣地低頭琢磨,半晌......才覺得不明所以。
溫彼之晚晚,你說什么?撥弦?你想要學(xué)音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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