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口的丫頭環(huán)兒驚得瞪大了眼睛:“哇!這個白公子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叫公主‘小骨’,這世上只有老爺和夫人才這么叫她,連皇上都不這么叫的。以前的琴師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是恭恭敬敬的,哪有敢這么稱呼公主的?不過這白公子真是長得太好看了!”
環(huán)兒扶著花千骨去茅廁,兩人唧唧咕咕的:“哎,公主,這個白公子似乎很嚴(yán)肅很厲害很冷很……””說重點!“”哎呀,就是很不好對付啊。”花千骨一抹鼻子:“我還怕了他不成?”故意磨蹭了好久她們才悠哉悠哉的回來,環(huán)兒依舊守在門口,花千骨進去在桌前坐好。
白子畫在花千骨前面的椅子上與她對面而坐:“今天我教你認(rèn)譜......”他的聲音如玉碎般好聽,以前滿眼密密麻麻一看就頭大的譜子在他的講解下好像也沒有那么復(fù)雜了。
環(huán)兒不時的探頭向屋內(nèi)看看,她在奇怪:“按以往的經(jīng)驗,公主差不多每隔一兩柱香的時間就要求去一次茅廁的,這回破天荒竟然這么久了都沒提?”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半個時辰,白子畫站起身說:“小骨,今天就到這里,你回去把這曲琴譜背熟。”說完就站起身走了出去?;ㄇЧ欠粗僮V,向他背影吐了吐舌:“哎呦這么長,我才不要背呢?!?/p>
晚上的相府很安靜,白子畫拿著琴來到花千骨住的繡樓附近,因周圍有兩面都種滿了桃樹,此時早春剛剛發(fā)芽。他在桃林里的石凳上坐下,將琴放到石桌上開始彈奏了起來。
白子畫今日有感,異常想念曾經(jīng)那個乖巧聽話的小骨還有成都的乞兒小骨,隨手彈奏了一曲《長相思》,琴音繾綣回腸如泣如訴。
因為距離近,花千骨很快就聽到了琴聲,她在樓上臥房將窗戶打開一條縫,見到月光下的那個身影。
桃枝在他頎長的背上投下斑駁交錯的影子,更顯得他孤寂而清冷,她癡癡看著他的身影想著:“這曲子聽起來凄婉纏綿,似乎在思念故人,他在思念誰呢?昨日一曲似在訴說一個故事,到最后更是悲痛欲絕之感,他到底經(jīng)歷過怎樣的故事呢?”
旁邊環(huán)兒看到滿臉癡迷的花千骨,覺得她這兩日頗有些反常,打趣道:“公主,你這兩日怎么了?我見你看這位白公子的眼神好像都不對了?!?/p>
花千骨回神,看著小丫頭滿臉促狹,微紅著臉說:“沒有啊,才沒有呢,小丫頭再胡說掌嘴!”“公主,那你在這里看半天在看什么呀?”環(huán)兒根本不怕她,不依不饒的追問。
“那個——不是,我本來都睡下了,結(jié)果突然被琴聲給吵到,就看看是誰這么大膽敢來擾我清夢?!边@時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花千骨機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才猛然醒起:現(xiàn)在是冬末春初的夜晚,這么晚他就坐在涼石凳上彈琴,壯漢都不見得受的了。就一聲令下:“環(huán)兒,你去把他攆走,就說他吵到本宮了,念他初犯就不治罪了,命他馬上回去睡覺?!薄笆恰!?/p>
環(huán)兒疑惑的看了看花千骨,下樓去找白子畫了。白子畫感到有人走近便停了琴音,環(huán)兒怯怯上前:“那個,白公子,這個樓是公主的繡樓。她已躺下休息,你彈琴打擾到她了,公主仁慈念你初犯就不治罪了,命你速速離開?!?/p>
白子畫無不尷尬,沉著臉說:“抱歉,打擾了?!闭f完就拿著琴走了,面上神情蕭索。他在彈琴之前曾觀微過花千骨,知道她還未睡下才彈奏的,本想引她出來相談,結(jié)果卻反被攆走,心里不免惆悵了起來:這一世的小骨他很難捉摸,更難把控。
第二日戌時,白子畫來到琴房,花千骨此時正趴在桌子上酣睡。她昨夜輾轉(zhuǎn)了好久才睡去,白天先是入皇宮上課,下午又和東方高朗等一眾皇子公主們玩了一會兒蹴鞠,此時太累了實在忍不住便趴桌上睡著了。
環(huán)兒見白子畫來了想叫醒她,白子畫擺了擺手說:“你下去吧。”“是?!杯h(huán)兒照例退在門口守候。
白子畫走過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花千骨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到一臉嚴(yán)肅的白子畫清醒了一大半,她嘿嘿一樂:“白白,你來啦?”白子畫呼吸一滯:“你叫誰?”“叫你啊,你看你姓白,又老愛穿白衣服,長得也白,干脆就叫白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