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里,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月華的清輝之下,墨發(fā)垂腰,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泛著幽冷的光暈,那霽月的風(fēng)采讓人只一眼便忘卻了天地。
花千骨慢慢走近,琴音嘎然而止,白子畫抬眸:“小骨?”
“那個,白白,我有事情要問你?!?/p>
“但問無妨。”
“你的功夫這么好,可不可以去參加武科考試呀?三年才有一次呢,現(xiàn)在開始報名了?!?/p>
“我沒有興趣?!?/p>
花千骨開始誘哄:“哎哎,好處可多了呢!白白,中舉之人可以報效朝廷去北漠抗敵,你去考個武壯元回來,還能封將軍,多氣派啊。”
白子畫有點莫名其妙,悶悶的回道:“我不想丟了相府琴師這個飯碗?!?/p>
“哎呀,白白你簡直笨死了,考上了武狀元可比這個相府琴師的飯碗好多了啊?!?/p>
“我只要這個,不會去考什么武舉?!?/p>
“我命——”花千骨急了,差點又說出命令他的話,想起她每次命令他白子畫的臉色都很冷,而且他好像從來也沒有服從過她的命令,便臨時改了口:“我請求你去好不好?”
“為何?”白子畫不解的蹙眉。花千骨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紅著臉小聲說:“那我要是告訴你,當(dāng)上這個武狀元還可以做駙馬娶馨桃公主呢?”
這下子白子畫心中一驚:“做駙馬?娶——你?”
“是,皇榜即日公布。這次的武狀元會成為我的駙馬,封將軍,平北漠。這就是身為公主的身不由己,永遠(yuǎn)是朝廷的犧牲品?!?/p>
白子畫愣怔了半晌,終于明白了花千骨心情低落的原因。他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頓的問:“那你為何要讓我去?”
“我,我,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她的臉像紅透了的番茄,背轉(zhuǎn)身去不敢再看他。
白子畫頭腦中仿佛有煙花炸開,他晚了整整十五年,錯過了太多,他甚至以為她喜歡上了別人。卻原來一點都不晚,她依然肯愛他,還這么直白的表達(dá)出來。
白子畫突然想起了乞兒小骨臨死之前說過的話:“我希望能愛得純粹和坦蕩……”從那時起他就發(fā)誓要勇敢,要讓她知道他的愛。
白子畫輕輕扳過花千骨的身體,此時的她正紅著臉小聲咒罵著:“大木頭,大笨蛋,大呆瓜,大蠢——”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臉越湊越近,她鼻腔里全都是他的氣息,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吻上了自己,奪走了她的呼吸,吞沒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他吻得很投入,閉著眼睛,長長黑亮的睫毛反射著月光,他的唇溫溫的,濕濕的,柔柔的,在她的唇上輾轉(zhuǎn)研磨,仿佛在品嘗最美味的佳肴。這個感覺好美妙,麻麻酥酥的感覺從她的唇傳遍了全身,她整個身體都軟倒在他懷里。
月光如水,樹影扶疏,花千骨緩緩閉上了眼睛,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后背,突然感覺到一個濕暖的不速之客從她的唇縫滑了進(jìn)來,他的舌尖在試探性的輕輕舔吮著她的貝齒和唇瓣,這個小小的侵略動作讓她心跳更快,呼吸更急促了起來。
白子畫猛然驚覺,不知道小骨能否禁受得住如此刺激,連忙離開了她的唇。月光下,花千骨像喝醉了酒一樣面色醺然,緩緩睜開了雙眼,對上他幽黑明亮的星眸,花千骨倒抽了一口冷氣,像做錯事的孩子般捂著臉轉(zhuǎn)身跑了回去。
重新躺到床上,花千骨手撫著胸口,小聲道:“白白他剛才是在吻我嗎?花千骨,你真沒出息,怎么反倒像個做了壞事的?明明是自己被非禮了啊!……哎呀,他也沒說到底去是不去,就這么突然吻我是什么意思呢?是說他也喜歡我么?一定是的!”
想到這里她高興得手舞足蹈了起來,這時低回纏綿的琴音又響起,花千骨漸漸安靜,默默的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唇瓣,回想著方才那溫柔的觸感,呢喃一聲:“白白?!本瓦@樣閉上眼睛漸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白子畫也早就想清楚了,如果花千骨一定要嫁人的話,他不會允許她嫁給別人,她——只能嫁給自己!而現(xiàn)在又有了這么好一個契機,唯一讓白子畫略感不安的是:這樣一來他就有可能卷入人界的戰(zhàn)爭,作為仙人這是不應(yīng)該也是不合適的。但是現(xiàn)在他別無他法,也許今后找機會把她帶走去隱居,先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