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
這天正是大年初一,長沙城內(nèi)燈籠高掛,門貼福字,看不出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的城。
二月紅府上卻沒貼春聯(lián)福字,也沒掛著大紅燈籠,因為他夫人說了:“先夫人逝世、三年之內(nèi)府上不能掛紅,炮竹也不放,以示對先夫人的尊重?!?/p>
因為春節(jié)和墨璃即將臨盆,所以二月紅派人早早地便把墨家人請來了。
當(dāng)天
下午,二月紅拿著一個長錦盒進(jìn)了臥房。
只見墨璃穿著一身素粉色的旗袍挺著大肚子為兩個孩子做小衣服。
二月紅見此上前搶過來,然后輕聲地說道:“他們的衣服我早就讓人做好了,你就別縫了,你看、手都扎破了,別縫了!”
墨璃聽完笑了笑,然后將小衣服拿回來,說道:“二爺不懂,我娘說,孩子出生之后必須穿母親做的衣服,尤其是沾有母親血的衣服,說這樣他們才能一生平安!”
二月紅聽完心疼不已,看著墨璃,然后說道:“好了,那些都是傳說而已,不必當(dāng)真,你看我給你買什么了?!”說罷便將手中的錦盒打開了,見里面是一只白玉的金頭鳳簪,活靈活現(xiàn),非常有仙氣。
墨璃見此看著二月紅半開玩笑地說道:“二爺這般喜歡簪子啊,你瞧那梳妝臺上的盒子里都是你給我買的首飾還有簪子,我都不知戴哪一只好了!”
二月紅聽完笑了笑,然后寵溺地說道:“我二月紅的夫人怎能穿戴寒酸,喜歡哪個,便戴哪個,再說了,美人若頭上空空豈不失了一分國色?!”說罷便將簪子拿了出來為墨璃戴在了頭上。
墨璃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然后笑著說道:“二爺,不許再買了,墨璃又不是經(jīng)常出去,在府上有只能別頭發(fā)就行!”
二月紅聽完拉過墨璃的手,然后輕聲說道:“好了,這些事你就別管了,好好養(yǎng)身子,這幾日是你臨盆的日子一定要注意,知道嗎?!”
墨璃聽完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好,二爺放心,墨璃記住了!”
二月紅聽完微笑著摸了摸墨璃的臉頰。
晚上
一更多天,睡夢中的墨璃被一陣劇痛給疼醒了,忍著劇痛抬手推了推二月紅,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二爺…醒醒…醒醒…我怕是要生了…”
二月紅睜開雙眸,見墨璃疼得額頭上都是汗,趕忙起身說道:“堅持一下,我這就去叫穩(wěn)婆!”說罷便下床急匆匆地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喊道:“來人快去叫穩(wěn)婆!”
這時墨璃卻覺得肚子沒那么疼了,于是起身對二月紅說道:“二爺,我沒那么疼了,應(yīng)該還不到時候!”
二月紅聽完拿了件斗篷給墨璃披在了身上,然后心疼地說道:“這還未生就這般的疼,若是真生那豈不是會更疼,讓你受苦了!”
墨璃聽完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受苦,這是幸福,一個女人一生最幸福的兩件事就是嫁一個好丈夫和為人母,所以這是幸福!”
話音剛落兩個穩(wěn)婆和墨勇夫婦急匆匆地進(jìn)來了。
穩(wěn)婆上前問道:“夫人現(xiàn)在可還覺得疼?”
墨璃聽完說道:“方才疼得厲害,現(xiàn)在不那么疼了!”
穩(wěn)婆聽完笑著說道:“老爺,夫人這是要生了,但還請夫人在生產(chǎn)之前活動活動,這樣生的時候會順利一些!”
墨璃聽完說道:“好,多謝穩(wěn)婆!”說罷穿上鞋子便下了床。
二月紅見此趕忙扶著墨璃的胳膊,然后說道:“慢點,我扶你!”
墨夫人上前說道:“閨女,一會兒生的時候別怕,有娘在!”
墨璃聽完一邊走一邊說道:“知道了,娘,我不怕!”
半個時辰后
墨璃就覺得肚子往下墜著疼,而且越來越疼,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倒在了二月紅懷里。
二月紅見此趕忙將墨璃抱到了床上,然后說道:“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墨璃強(qiáng)忍著疼點了點頭。
墨勇將二月紅拉出了臥房,說道:“紅婿,別放心,不會有事的!”
二月紅聽著房里墨璃疼的一聲聲的嘶喊,心如刀割一般。
過了半個時辰,還是沒生出來可把墨夫人和穩(wěn)婆急壞了。
二月紅在外面急得來回的走,忽然聽見了一聲孩童的啼哭,瞬間紅了眼眶。
這時小秋出來報喜,說道:“恭喜老爺,弄璋之喜,小少爺平安降生了!”
二月紅趕忙問道:“夫人現(xiàn)在如何?”
小秋聽完說道:“夫人她…昏了…”
二月紅聽完急得就要進(jìn)臥房,卻被墨勇攔住了。
二月紅見此說道:“岳父您別攔著我,我知道這是不吉利,但我真不放心墨璃!”說罷便進(jìn)了臥房。
墨勇欲上前攔住,可墨秋笙卻說:“別攔著他了,讓他去吧!”
臥房內(nèi)
一個穩(wěn)婆抱著墨璃剛生下的兒子剛準(zhǔn)備出去就看見二月紅了,趕忙迎上前說道:“老爺您不能進(jìn)去,小姐還沒出生吶,您看看小少爺多像您吶!”
二月紅看著穩(wěn)婆懷里大眼睛的嬰兒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兒,不禁笑了。
那個穩(wěn)婆對二月紅說道:“老爺您快出去吧,別為難我們!”
二月紅聽完收回手,然后說道:“你去把少爺抱給奶娘!”說罷便進(jìn)了里屋。
穩(wěn)婆要攔著可懷里的嬰兒卻哭了起來,無奈只能先抱給奶娘了。
二月紅走到床邊見墨璃已經(jīng)醒了,但頭發(fā)已被汗水浸濕,臉色蒼白,心疼不已,拉過墨璃的手說道:“有我在吶,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墨璃見到二月紅先是笑了,然后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二爺你快出去,不吉利,快出去呀!”
二月紅輕聲說了一句:“你忘了,我從不信這些東西!”
墨夫人聽完說道:“紅婿,再怎么樣你也不能進(jìn)來,這是大不吉呀!”
二月紅說道:“岳母不必多說,我妻子在此生產(chǎn)稍有不慎性命都難保全,我做丈夫的若是還在意什么吉利不吉利,那我還配做她丈夫嗎?!”
墨夫人聽完很高興,覺得閨女嫁對了人,便沒多說什么。
穩(wěn)婆說道:“夫人用力呀,小姐就快出來了!”
墨璃握著二月紅的手都“咯吱吱”的響了。
墨璃疼痛的嘶喊聲像無數(shù)把尖刀刺進(jìn)二月紅的心頭,那種疼是難以承受的。
過了一會兒穩(wěn)婆說道:“夫人再用點力,小姐的頭出來了!”
墨璃聽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又聽見了孩童的啼哭聲。
而墨璃則是累的昏睡了過去。
穩(wěn)婆將嬰兒包好,給二月紅看了一眼,見她生下來就是一雙笑眸,像極了她娘親,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比洋娃娃還漂亮。
二月紅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一種莫名的疼愛,于是對穩(wěn)婆說道:“將小姐交給奶娘吧!”
穩(wěn)婆聽完說道:“是,老爺!”
二月紅對小秋說道:“去,熬碗雞湯給夫人!”
小秋聽完便趕忙去了廚房。
墨夫人見此出去給墨璃準(zhǔn)備坐月子用的東西了。
二月紅拿過一塊凈巾為墨璃擦去頭上的汗水,很是心疼。
這時墨璃醒了,聲音虛弱地問道:“二爺,孩子呢?”
二月紅聽完輕聲說道:“孩子都抱給奶娘了,待會兒就抱回來了,你放心吧,都很平安!”
墨璃聽完這才放下心,然后對二月紅說道:“二爺,你為何要進(jìn)來呀?!你不知道這是大不…”
話還未等說完就被二月紅吻上了薄唇。
過了一會兒,二月紅眼眶微紅,看著墨璃說道:“讓你受苦了,都是為了我!”
墨璃聽完笑了,然后抬手撫上二月紅的臉頰,說道:“二爺好傻,不許哭,應(yīng)該高興才是,這兩個孩子終于平安出生了!”
二月紅疼惜地摸了摸墨璃的臉頰,然后寵溺地說道:“好,只要你沒事就好,我這心就算放下了,好好睡一會兒吧,一會兒雞湯好了我叫你!”
墨璃聽完搖頭說道:“不,我要看看我們的孩子,二爺,讓奶娘把孩子們抱過來我看看吧!”
二月紅聽完點了點頭,起身到門口喊道:“來人,把少爺,小姐抱過來給夫人看看!”
門外的丫鬟聽完趕忙去了奶娘的房間。
不一會兒,兩個奶娘抱著少爺和小姐就進(jìn)了臥房,走到床前,說道:“夫人,您看少爺和小姐都睡著了,剛喂完奶,聽話得很!”
墨璃伸手接過閨女,看著那肉嘟嘟地小臉蛋兒,露出了笑容。
二月紅接過兒子,對奶娘說道:“下去吧!”
兩個奶娘聽完便出了臥房。
二月紅給墨璃看了看兒子,然后說道:“這下放心了吧,兒子和閨女都平平安安的!”
墨璃聽完笑著說道:“放心了,我們終于為人父為人母了,以后二爺不許再去冒險了,更不許再倒斗了!”
二月紅聽完點頭說道:“好,以后我就與你和孩子過安穩(wěn)日子,什么事都不管了!”
墨璃聽完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二爺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二月紅聽完說道:“還是讓岳父和我?guī)煾钙鸢?!?/p>
墨璃聽完看著二月紅說道:“你是他們的爹,理應(yīng)你給孩子起名??!”
二月紅聽完看著懷里的兒子,微笑著說道:“那爹就給你起名子義吧,愿你日后無論身居何位心中都要有個義字!”
墨璃聽完笑著說道:“紅子義、好名字,那二爺閨女的名字你可想好?!”
二月紅接過閨女,微笑著說道:“閨女就叫婉焱,愿你日后像你娘親那樣溫婉得體,又能掌握一方安寧!”
墨璃聽完摸了一下婉焱的小手,然后微笑著說道:“二爺~起個名字怎么還提我呀?!你看這兩個孩子長得多像你呀,眉清目秀的!”
二月紅聽完笑著說道:“你呀~好了,安心睡一會兒吧,待會兒我叫你!”
墨璃聽完點了點頭,然后微笑著說道:“好~”說罷沒多久便睡著了。
二月紅看著懷里的一雙兒女高興的不得了。
真是好命啊,既娶了嬌妻現(xiàn)又得了一雙兒女,真是羨煞旁人吶。
二月紅將兩個孩子輕輕地放在了搖籃床上,他們睡得很香根本就未醒。
一個時辰后
墨璃醒了見二月紅仍守在自己床前,然后問道:“二爺,孩子可曾醒過?”
二月紅說道:“沒有,睡得可香了,來,我給你把把脈,看看你身子如何?!”
墨璃笑著說道:“二爺怎么什么都會呀?!”說罷便將手伸向了二月紅。
二月紅給墨璃把了把脈,然后笑著說道:“你身子無事,但得休養(yǎng)些時日,補(bǔ)補(bǔ)氣血!”
墨璃聽完點了點頭,然后微笑著說道:“好~都聽二爺?shù)模 ?/p>
話音剛落墨勇夫婦和墨秋笙進(jìn)來了。
二月紅趕忙起身迎上前說道:“見過岳父岳母,還有師父!”
墨夫人問道:“小璃怎么樣?醒了嗎?”
二月紅聽完說道:“墨璃剛醒,我給她把了把脈,她身體無事,但得休養(yǎng)些時日!”
墨夫人聽完點了點頭,然后走到床邊對墨璃說道:“閨女啊,記住坐月子不能碰涼的,不能吃涼的,尤其是不能受風(fēng)寒,更不能哭,記住了嗎?!”
墨璃聽完笑了笑,然后說道:“記住了~娘您就放心吧!”
墨秋笙與墨勇來到搖籃床跟前見兩個小家伙兒睡得很香甜,很惹人疼愛。
墨秋笙走到二月紅跟前笑著說道:“我這個外曾孫女長得和她娘小時候一模一樣,你起名字了嗎?!”
二月紅聽完說道:“起好了,一個叫子義,一個叫婉焱!”
墨秋笙聽完笑著說道:“好名字,日后你可就是做爹的人了,不可胡來了,收收你的性子,別招惹來不該招惹的人,能忍則忍,好好的過日子!”
二月紅聽完作揖說道:“知道了,師父!”
話音剛落小秋端著一碗雞湯進(jìn)了臥房,走到二月紅跟前說道:“老爺,雞湯熬好了!”
二月紅接過雞湯說道:“下去吧!”
小秋聽完施了個福禮,然后便出去了。
二月紅坐在床邊,盛了一勺雞湯吹了吹,然后喂給了墨璃。
墨勇說道:“紅婿啊,等孩子滿月了,去廟里求兩盞無根水,給孩子洗洗血?dú)?!?/p>
二月紅聽完點頭說道:“嗯,知道了,岳父!”
墨璃喝完雞湯說道:“爹娘,爺爺,您們回房休息吧,我沒事了,小福要是醒了該害怕了!”
墨勇夫婦說道:“嗯,那閨女你剛生產(chǎn)完也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房了!”說罷便和墨秋笙出了房間。
二月紅輕聲說道:“接著睡吧,別擔(dān)心,孩子不會有事的!”
墨璃聽完微笑著說道:“把搖籃推到床邊二爺也休息吧!”
二月紅聽完說道:“你安心睡吧,已經(jīng)五更多天了,我不睡了,待會兒天亮了,我還要去祠堂祭拜祖先,你快睡吧!”
墨璃聽完微笑著點了點頭。
二月紅就坐在床邊守著妻子和孩子,外面逐漸太陽也升起了。
天亮后
兩個孩子醒了,二月紅便讓奶娘抱去喂奶了,自己則是去了祠堂。
來到祠堂,二月紅拿過三炷香點燃后向紅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后將三炷香插進(jìn)香爐中,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說道:“紅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二月紅敬啟,前因與先人未結(jié)連理沒有子嗣,更沒能為紅家延續(xù)香火,吾自知有愧列祖列宗,現(xiàn)吾妻墨氏產(chǎn)下一兒一女,為紅家延續(xù)了香火,望祖先保佑內(nèi)子,保佑吾兒吾女,叩首敬上!”說罷叩了三首。
這時小秋在門外說道:“老爺,夫人有事找您!”
二月紅聽完起身說道:“知道了,下去吧!”說罷便趕忙回房了。
二月紅回到房里見墨璃已著好了衣衫靠在床上,于是走上前輕聲問道:“怎么了?哪兒有不舒服嗎?”
墨璃聽完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做了個夢,覺得奇怪,想問問二爺!”
二月紅聽完坐在床邊說道:“嗯,說吧,做什么夢了?!”
墨璃聽完說道:“我夢見一位短發(fā)的婦人,她說她叫丫頭,她跟我說,她和二爺?shù)木壏志瓦@十三年,她沒有遺憾,要我陪二爺共度百年,她在上天才能安心!”
二月紅聽完沒有驚訝,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對墨璃說道:“好了,別想了,做夢而已,她已經(jīng)走了,而且你我相伴百年那是自然的,所以就別多想了,?好好坐月子吧!”
墨璃聽完剛欲開口,還未等說話就被二月紅攔住了。
二月紅拉著墨璃的手,然后寵溺地說道:“好了,坐月子就好好的,不要想那些事情,她都走了一年了,若真有靈,那也早投胎了,不可能給你托夢的!”
墨璃聽完微微點了點頭。
二月紅對墨璃輕聲問道:“想吃什么?我讓廚子去做!”
墨璃聽完說道:“吃什么都可以!”
二月紅聽完說道:“那我讓廚子給你熬些補(bǔ)氣血的粥!”
墨璃聽完微笑著點了點頭。
二月紅笑著說道:“我馬上就回來!”說罷便起身去了廚房?!?/p>
無論是二月紅還是墨璃都非常的高興,有了屬于自己兩個孩子,像凡人說的:“有了生命的延續(xù)?!?/p>
我很高興,他、終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