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藏好鎖靈囊跑回義莊時,宋嵐還是比我先行一步,站在了曉星塵的棺前。眾人都拔出了劍,警惕地看著這倶兇尸。
金凌看見我,焦急道:“姐!你怎么還愣著呢!?快過來!”我后知后覺,為了不暴露,趕緊跑了過去。
我假裝猜測道:“他的神智好像已經(jīng)恢復(fù)了……”
還沒等我說完,藍景儀飛速打斷:“噓…以防萬一……”
藍景儀話音剛落,魏無羨和藍忘機就前后腳的走進了義莊。前者將兩只鎖靈囊遞給宋嵐。
寒暄幾句之后,宋嵐與眾人在義城城門口分別。他走的時候還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何神情。
宋嵐走了,接下來就是小輩們的提問時間。一路走下來,待魏無羨講完義城組的故事后,眾人的表情真是一片愁云慘淡。同情,傷心,憤怒,要啥有啥。
簡而言之,眾人對曉星塵有多惋惜,就對薛洋有多痛恨。這種不問原因的誤解是我最受不了的,于是我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guān)于年僅七歲的小孩的故事。
我:“…七歲,斷指斷善,而這個人便是薛洋。他的佩劍‘降(jiang)災(zāi)’,在他七歲之前其實名為‘降(xiang)災(zāi)’?!?/p>
等我講過了之后,吸鼻涕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卻在沒有人控訴薛洋的罪行了。這是藍景儀提議去燒紙錢,眾人便一哄而散,很快便忘掉了這段小插曲。
所有的事情都完成的差不多了,眾人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臨近傍晚了。于是在天黑之前,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眾小輩在一樓訂了一桌,忘羨則在二樓要了雅間。一見沒了長輩,眾人便鬧騰了起來,為了滿滿一桌人,就連最最雅正的藍氏子弟也都喝起了酒,一同開始行酒令。
我們一直從“義城”聊到了“薛洋”,不知怎的,有聊到了“魏無羨”身上,其間,思追為魏無羨辯解了一句,惹得金凌當場發(fā)火。
雖然場面非常想吵架,但自始至終好像只有金凌一個人特別激動。眾人上前勸阻,我拉住金凌,避免“火勢”增強。經(jīng)過所有人的心理輔導,金凌的氣基本上也消了。
少年終究還是少年。不一會兒便和好如初了。
我坐在金凌身旁,對他道:“動那么大火氣干嘛?一切都已成定數(shù),憤怒也不能當做后悔藥。”
金凌哼道:“我只是看不慣這種邪魔外道罷了?!?/p>
我道:“我跟你打賭,今后若是有機會可以讓你一劍殺掉魏無羨,你一定下不去手?!?/p>
金凌:“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再說了,這機會根本就不存在!”對此,我只是回以微笑,并無多言。
只是,樓下的氣氛并未活躍多久,便又一瞬地冷了下來,這回道不是又有誰在吵架,而是路過的忘羨……
好,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隆重歡迎,沒有抹額的含光君和被綁的夷陵老祖,江湖人稱忘羨夫夫!
然而這里并沒有掌聲,只有藏酒壺的藍景儀不小心打翻碗碟的聲音。
當忘羨離眾人越來越近,思追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勁:“含光君,你的抹額……”
藍忘機聽了,好像還覺得不夠,高高的舉起了手,給在場的所有人看了一遍。
藍景儀嘴里的雞翅掉了下來,湯汁濺了一身,一臉懵逼。而魏無羨在線胡編亂造,好容易“解釋”完了,姑蘇嘴炮又忍不住了:“這怎么行?我們家的抹額可是……”
剛說了一半,思追就將雞翅塞回了他的嘴里,接過了魏無羨的話茬。
藍景儀把雞翅吐了出來,他還想反駁:“可是……”
我繼續(xù)了思追的工作,再次將雞翅塞了回去,瞪了他一眼,道:“快吃你的!吃不死你!”
于是,藍景儀又氣又委屈的去啃他的雞翅了…
晚飯接近尾聲,大家也都各自回房睡覺了。我坐在窗戶前,看著漸晚的夜色,漸漸平靜的長街,提筆寫信:
“大江舅舅,吾近日四處游歷,收獲頗多。中途遇見阿凌,舅舅不必擔心,阿凌安好。只是他好像并沒有回云夢的打算,明日他便啟程去往蘭陵,舅舅不必掛念。我也將即日返回云夢,安啦。阿惋?!?/p>
落筆成信。
第二天我便將這些委托給了御劍路過云夢的世家子弟,讓他交給江澄。
眾人還依依不舍的在城樓下聊天。而魏無羨攬住金凌,遠遠的躲開仙子到另一邊說話。我靠在一旁的大樹下,等他們說完。當時我正在想自己的事情,直到金凌過來叫我,我才發(fā)覺他們已經(jīng)說完了。
我明知故問道:“阿凌,你回云夢嗎?”
金凌道:“阿姐,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我怕舅舅的氣還沒消,就先去蘭陵了。清談會再見吧?!?/p>
我應(yīng)道:“好。那我先幫你勸勸咱舅?!?/p>
與金凌告別后,眾人也都散了。我先向云夢方向走了一段路,離開眾人視線后,便陡然轉(zhuǎn)彎,向宋嵐離開的方向御劍飛去,沿途打聽最近邪祟出沒的地方,大約找了兩三個時辰,才有了宋嵐的線索。
霜華的劍花確實別致,我一路跟隨到了一座荒山,劍花突然中斷,我停下腳步,道:“宋道長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又何必藏在暗處?!?/p>
話音未落,拂雪已經(jīng)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斜眼看向宋嵐,他的眼神警惕,似乎在懷疑我的身份,只是他不能說話。
我低聲念咒,而拂雪離我的脖子又近了一分。我笑道:“宋道長,你可以說話了。”
他的嘴唇微張,聲音卻傳入了我和他的耳朵里:“從我蘇醒便發(fā)現(xiàn)你有些許不同,你究竟是何人?!”
感官共享,即施咒人指定對方一感與之共享。百家禁術(shù)。施咒后,施咒人會失去的一樣東西,一根頭發(fā)到一條生命不等。
我答非所問:“我能復(fù)活曉星塵?!?/p>
宋嵐急了,拂雪也隨之一動,他道:“你究竟是誰?!”
我輕笑:“告訴你也無妨,宋道長可曾聽說過岐山溫氏?”宋嵐眉峰一豎,我繼續(xù)道,“我便是那個溫氏后裔?!?/p>
眼看他就要摸了我的脖子,但是我并不慌,反而笑道:“我現(xiàn)在可是云夢江氏的世家子弟,宋道長你殺了我,難道就不怕世人詬病嗎?”
一語中的,氣得他放下了拂雪,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緊不慢道:“不干什么,我只想要宋道長手中的鎖靈囊?!?/p>
宋嵐怒道:“不可能!”
我道:“不可能?那宋道長可知能復(fù)活曉道長的方法,找抱山散人?那你可知道這把山三人跑的是哪一座山嗎?你知道她能不能復(fù)活曉道長嗎?”
宋嵐死活不肯罷休:“不試試又如何知道呢?”
我出言嘲諷道:“呵呵,宋道長,我就這么跟你說吧。如果沒有你,曉星塵的雙眼根本就不會瞎!他舍命相救,你卻說不想再見到他!如果沒有你,他根本就不會去義城,也不會遇上薛洋!如果沒有你,他們本該在義城平淡的過一輩子!與其說曉星塵殺了你,倒不如說是你害死了曉星塵!”
宋嵐絕望的蹲下,雙手抱著腦袋,紅了眼眶,如夢囈一般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皺眉道:“宋道長,這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誤會與不可能了,這是我們無法避免的,與其逃脫不如面對;況且我今日前來也不是同你說這些的,我只要曉道長的魂魄,復(fù)活他?!?/p>
宋嵐抬頭:“你可信嗎?”
我嘆了口氣,道:“我只能這樣跟你說了。薛洋,我也要救。”
他警惕的看著我,我只好道:“我不是惡人,復(fù)活之法也并非鬼道術(shù)法。我也并無惡意,只是想幫他們改寫結(jié)局罷了。待他們重生,我便會封印他們的記憶,必要時,才會還給他們。”
宋嵐依舊不信,我無奈:“說宋道長還是不同意,他日,終會有另一人取走曉星塵的魂魄?!?/p>
我作揖道:“宋道長,后會,無期?!毖粤T,轉(zhuǎn)身便不再回頭。
薛洋,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義城篇,告一段落——
憶君_惘然(作者)哈哈哈,終于碼完這一章了。高一新生入學,補了八天課,碰不到手機……
憶君_惘然(作者)……我好慘一女的……
憶君_惘然(作者)更文詳情我會在評論區(qū)里說明,快去那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