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你站在白起身側(cè),和他一同立于眾賓客之中,看著大師兄身穿喜服,和蓋著紅蓋頭的二師姐,同握一條紅綢,并肩而立,一同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你的手被白起一把握住,你抬頭看向他,見他對著你微笑。
“夫妻對拜!”
你心情頗為激動地想象著白起穿著大紅喜服的模樣,不由得輕輕地晃了晃二人交握的手,白起低頭看了一眼,然后微笑著抬頭,溫柔地垂眸凝視著你。
他也很想一睹,你身著鳳冠霞帔的模樣,一定很美。
眾人都在給大師兄敬酒,你卻和白起偷偷溜出去,帶了些吃食去找你們的二師姐。
白起站在門外守著,而你提著一籃子吃的,悄悄地進(jìn)了二師姐的房間。
穿著大紅喜服蓋著紅蓋頭,正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聽見動靜,試探著問了一句:
莊珺嬋劍云?是你嗎?
你輕笑出聲,小聲地回應(yīng)她道:
你二師姐……是我呀……
莊珺嬋祁陽?
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急切地向你伸出手來,
莊珺嬋快過來,師姐好久不見你了,也不知你長成什么模樣了?
你提著籃子快步走到她床邊坐下,替她小心翼翼地半掀起蓋頭:
你師姐,等了這么久,餓了吧?祁陽給你帶了些東西墊墊饑。
你的二師姐看了看籃子里的小菜,又抬頭看了你一眼,鮮艷的紅唇輕勾:
莊珺嬋你這小丫頭總是這么體貼,師姐也算是沒白疼你。
你趕緊吃吧,等會兒他們都過來鬧洞房了,師姐可就吃不了了。
你笑著取出筷子遞到她面前,輕聲細(xì)語道。
莊珺嬋吃了沒幾口,外面的白起便敲了敲門,低聲說道:
白起小師妹,你們快點(diǎn),師兄帶著客人們過來了。
你一手接過莊珺嬋遞過來的筷子,另一手將手帕給她,讓師姐擦擦嘴角,再迅速地讓她補(bǔ)了一下唇妝,告了別之后便帶著籃子離開了。
剛一開門,你和白起二人就做賊心虛似的,立刻合上新房的木門。白起堪堪瞧見大師兄喜服的一片衣角,他就著急忙慌地一攬你的腰,施展輕功,將你帶到了房頂上。
你們趴在房檐上,安靜地聽著大師兄在下頭和客人們周旋,為的只是讓他們別來鬧洞房。
白起和你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往日里老實(shí)巴交不愛說話的大師兄,竟然如此能說會道。你們二人趴在屋頂,捂著嘴偷笑著。
趁著下面人多熱鬧,大師兄也正絞盡腦汁和客人們打著商量,你和白起現(xiàn)在離開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于是便一同面朝屋后一躍而下,踏著月色離開。
除了一對新人以外,師父和你們幾個(gè)弟子都一同站在山莊門口送客。
你和白起默默地站在最后,跟著師父和其他弟子一起作揖行禮。趁著師父和客人客套告別的時(shí)候,你不動聲色地湊到白起旁邊,輕聲說道:
你三師兄……我們以后成親可不要這么大的排面……
白起訝異地轉(zhuǎn)頭看你,耳朵一紅,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
白起此話怎講?
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你努努嘴說道:
你要招待這么多客人,吃這么久的喜酒,師兄疲于應(yīng)付,祁陽坐在新房里,也得餓肚子。祁陽所言,可有理?
白起看你古靈精怪的模樣,不由失笑:
白起你這丫頭……確實(shí)在理。
你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些什么,紅著臉別過頭,雙手捂住自己的嘴,杏眸微微瞪大,聲線顫抖著說道:
你祁陽失禮了……請師兄見諒。
白起一雙英挺的劍眉無奈地向下一撇,嘴角一勾,忍不住言語上逗弄你一番:
白起無事,只是我沒有想到,小師妹竟然思慮得如此長遠(yuǎn),倒是令為兄有些驚訝了。
你心里清楚得很,三師兄只是想要小小地逗你一下,卻仍是不可自制地紅透了一張臉。
等送走所有的客人離開,已是子初。
明明是在師父的山莊里,白起卻執(zhí)意要送你回房,就連師父都附和他。你沒有法子,只好依了。
等進(jìn)了院子,送你到屋子門口了,你想請他進(jìn)去坐坐,卻又被白起拒絕,說是時(shí)辰不早了,馬上就要子正了,女兒家要早些休息。
你著實(shí)不解,三師兄這番作法是為何,而且你還發(fā)現(xiàn),三師兄今天似乎,一口酒都沒有喝。梳洗過后,你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思索了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等到你再一次醒來,是被屋內(nèi)窗戶打開的聲音給驚醒的。
你警覺地自床上坐起,警惕地問道:
你誰在那里?
白起是我,
熟悉的聲線伴隨著頎長黑影的靠近而逐漸清晰,
白起你趕緊穿戴好,隨我去找?guī)煾浮?/p>
白起俊美的臉龐一寸一寸地在皎白的月光下顯露,你愣了一下,然后趕緊將被子往胸前拉。
你你……你轉(zhuǎn)過去。
你結(jié)結(jié)巴巴地握緊胸前的被子對他說,卻見他一臉不解地看向你,眉頭還皺緊了。
你下意識地覺得不對,但是沒有立刻戳穿對方。等白起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你,你立刻掀開被子下床,沒有穿進(jìn)莊時(shí)的那套衣服,轉(zhuǎn)而選擇從衣柜里取出一套便于行動的服裝,并悄悄打開了暗格,從中拿出了你以前練武時(shí)所用的佩劍。
你放輕力氣,抽出劍鞘里的劍,渾身繃緊,看著那個(gè)站在你面前,卻背對著你的人。
你我好了。
你眼神銳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引誘對方向你轉(zhuǎn)過身來,但在他面對你的一瞬間,便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起愣住了,他一皺眉頭,開口卻仍是你熟悉的聲音:
白起祁陽,你在做什么?
你把劍刃往他脖子那一側(cè)動了動,鋒利的劍刃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冷聲問道:
你你不是三師兄,你到底是誰?
那人詭異一笑,張了張嘴,還未聽清他所說的話,屋門便被人突然撞破——白起提著劍飛身而入,劍尖頂在了此人的后背上。
你將身子微微一側(cè),見到了站在那“白起”身后真正的三師兄。
琥珀色的眸往你這里看了一眼,白起英氣的眉一皺,抵住此人后背的劍又往前頂了頂。
白起祁陽,到我這兒來。
白起兩眼盯著面前冒充他的人,對你沉聲道。
你看了假冒的三師兄一眼,沒有收回手中的劍,劍鋒貼著他的脖子,而你緩步繞過他,走到白起身邊。
見你向自己靠近,白起另一只未握劍的手反手將你往他身后一扯,緊接著一抬手,將你護(hù)住。
白起你為何要冒充我接近她?
白起用劍使了些力,戳了戳那人的后背,眉頭緊皺聲線嚴(yán)厲,
白起說!
那人不慌不忙地撕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接著背對著你們,自懷中掏出一個(gè)黑色面具戴到臉上:
神秘人呵……白起,你以為自己堅(jiān)守的保護(hù)的,就是正確的嗎?
你躲在白起身后,揪著他手臂的衣物,驚訝地看向白起的側(cè)臉。
白起女人?
白起瞇起眼眸看著對方,心中警鈴大作。
眼前這個(gè)身份不明的人,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來自于黑鴉。
還沒等白起質(zhì)問她下一個(gè)問題,陌生女人已經(jīng)沖破窗戶飛身出去。
你不追嗎?
你看了一眼女人離開的方向,扯了扯白起的袖子問道。
白起跟我走,我們?nèi)フ規(guī)煾浮?/p>
白起收起自己的劍,一攬你的腰便腳尖點(diǎn)地,輕功施展,直奔肖仲景的屋子。
耳邊風(fēng)聲呼呼作響,白起明明懷里抱著你這么一個(gè)小拖油瓶,卻仍然不減自己輕功的速度。
三師兄的輕功在師父的所有弟子間是最出色的,這件事你早就有所耳聞,但是這卻是第一次領(lǐng)教到。
你三師兄,剛剛那個(gè)陌生女人的身份……你可有些頭緒?
你自他懷中抬頭看他,卻只看見他輪廓分明的下頜角,以及時(shí)不時(shí)會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
白起腳尖輕點(diǎn),輕松地躍離一棟屋子的屋頂,抱著你精準(zhǔn)地落在了另一棟屋子的屋頂。
白起遲疑著要不要與你說,畢竟你知道得越少便越安全,可是他又考慮到,你的父親也必定會與黑鴉交手,而你總有一天也會知道,與其到時(shí)候給你當(dāng)頭一棒,還不如他現(xiàn)在就告訴你。
白起黑鴉這個(gè)組織……聽說過嗎?
白起嘴上詢問著,腳下功夫一點(diǎn)兒不落,繼續(xù)全速往肖仲景臥室的方向前進(jìn)。
你沒有。
你眼睛眨巴幾下,環(huán)住他腰身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白起黑鴉,原本是許國師一手建立的暗衛(wèi)組織,目的是為了護(hù)衛(wèi)國家安全,但最近不知為何,似乎有人從中作梗,使得黑鴉脫離了國師的掌控。
白起抱著你自屋頂一躍而下,落在了房門緊閉的一間屋子前,
白起我們到了。
你放開白起,脫離他的懷抱,抽出腰間的佩劍,繼續(xù)問道:
你那隸屬黑鴉組織的人,可有何異于常人的特征?
白起除了招式和功法與其他門派不同,他們的人身上還會有一處黑色曼陀羅的印記。
白起也抽出腰間的劍,和你交換了一個(gè)眼神,便伸手敲了敲肖仲景的房門。
沒有回應(yīng)。
你們再一次對視一眼,同時(shí)持劍沖了進(jìn)去,卻見師父衣襟帶血地與方才那個(gè)女人對峙著。
你和白起師父!
你和白起同時(shí)喊出聲來,一同跑到肖仲景的身邊,一人一邊扶住他,而那個(gè)女人見你們出現(xiàn)在此,轉(zhuǎn)身便逃跑了。
見對方逃跑,白起也沒有執(zhí)意要去追,只是和你一同架著師父將他扶到床上躺好。
肖仲景祁陽……你把地上的血跡擦一擦,
肖仲景躺在床上吩咐道,
肖仲景白起,你替我包扎一下,再幫我拿套干凈的衣物,這一件替我拿去燒了。
你趕緊將手上的劍一擱,打了水取了抹布來將地上血跡擦凈,再把方才打斗留下的殘骸給清理了,而白起趁你清理現(xiàn)場時(shí),替肖仲景包扎傷口,并按他的吩咐,換了衣物,并把沾了血跡的衣物給燒了。
肖仲景還吩咐了,千萬不要驚動肖劍云和莊珺嬋二人,他受傷的事情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你和白起應(yīng)下了。但是你卻一直覺得疑惑——以師父的身手,對上這么一個(gè)女人應(yīng)該不會受傷。
你難道是師父認(rèn)識的人……
你坐在白起身邊,摩挲著下巴,眉頭輕蹙,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