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再一次,為了你而和李澤言產(chǎn)生了分歧。
李澤言認為,由你出面接觸拓跋韞,先隱晦地告訴他赫連小姐與洛王子的事,從而讓他自心底里產(chǎn)生認同感,再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并告訴他方才那個故事的主人公,再請他救周棋洛一命,此為上策。
然而白起不放心——讓你一個郡主露面太危險了,萬一拓跋韞已經(jīng)變成了尉遲渭一派的人,那么今天站在番邦皇宮的你們這些大魏人全都會暴露。
更嚴重的是,如果白起的假設是正確的,拓跋韞將一切都轉(zhuǎn)告給尉遲渭,那么無論如何,周棋洛與赫連舒都將必死無疑,同時還意味著你們與尉遲渭正式宣戰(zhàn)。
白起這樣一來,原本只是大魏的魏梁公夫婦與驍騎將軍、祁陽郡主一同作為洛王子好友探訪,將會演變成大魏皇室干預番邦擇儲,別說大魏番邦結(jié)盟了,一場大戰(zhàn)立刻就會爆發(fā)!
白起下頜線緊繃,神情凝重得仿佛下一秒便要上陣殺敵。
梁王殿下的臉色也非常難看——他的貼身近衛(wèi)屢次公私不分,在某些不得不由郡主出面的場合,由于擔心她的安危而與自己的上司意見相左,李澤言感到很苦惱。
你也非??鄲腊灼疬@一點。
盡管已經(jīng)與他提過這件事,但你發(fā)現(xiàn),他似乎總是下意識地這么做,有時候甚至嚴肅得過了頭,顯得有些滑稽,如同老母雞護著小雞仔的模樣。
可是他不是老母雞,你也不是弱不禁風的小雞仔。
你嘆了口氣,抬手輕拍白起的手肘,說道:
你白起,你冷靜一下。如果是和拓跋韞談談,我想,我確實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其他人去都不合適。
然而這男人犟起來,就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白起不行,上次在北境,就是因為讓你和敵人接觸,才使得你身陷險境,這次我說什么都不會同意。
這下李澤言臉色更難看了——北境對上匈奴一役,若不是他和蘇瑛幫了忙,又是你讓他替你在白起面前兜著,白起也不至于被你騙,還中了那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被留在了陣營里。
這種時候提這個,李澤言雖然明白這人也許真是無心的,但仍然忍不住覺得,他這貼身侍衛(wèi)在拐彎抹角地罵他。
錦嬋見局面僵持不下,一邊是自己的皇叔,另一邊又是自己心上人的親哥哥,也不想兩人為這件事鬧得太僵,于是提出了一個建議:
錦嬋公主那能不能由阿清姑娘出面,說服拓跋韞呢?
沒想到才說出口,就被身旁的凌肖義正言辭地否決:
凌肖絕對不行。這樣做就是在激怒他。如果從阿清姑娘的口中說出來,那證明我們暗中觀察了他許久,甚至有可能已經(jīng)將他的身家背景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而讓阿清去說,這就等于在威脅他,阿清就是我們的棋子,我們可以通過控制阿清來達到目的。
錦嬋公主那到底該怎么辦?
凌肖如果不知道說什么,那就別說了。這本就不是你力所能及的事,勉強不來。
錦嬋的雙眸不安地與你相視,竟沒有注意到凌肖與平時不同的溫柔行徑,只顧著擔心你了。
你安撫地對著她微笑,接著轉(zhuǎn)過頭去,面對著李澤言,一手按了按白起的手背,說:
你就讓我去試一試吧,如果白起不放心,讓他跟在我身后不遠處,不知這樣是否可行?
李澤言見你字字句句皆真誠,抿了抿唇,又看向被你安撫了情緒的白起,無奈地嘆氣搖頭,接著袖子一揮:
李澤言那就這樣吧。
你微微低頭:
你謝殿下。
最終是你擇了個折中的辦法。
你知道的,他終究還是最放心不下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