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好久沒來找她,也許他再也不會來了。他來了又能如何,他還能如何。
她的心愈發(fā)麻木,默默接受了這個婚姻,接受了父母安排,師父安排。
殷六哥對她甚好,時不時的托人送來禮物。她也微微笑著,接受好意。
三月開春,白龜壽似是找不到頭。天鷹教總是藏匿他于各處,抓也抓不到。紀曉芙領命,再次前往川西。途徑初遇時的大樹堡,心里密密麻麻的扎滿了針,疼如蝕骨。不愿多留,不愿多思,揚鞭絕塵而去。
夜間到了客棧,紀曉芙疲憊的撐著上樓。突然仰頭,發(fā)現(xiàn)房里有個人影。
那人影再熟悉不過,她已在心里勾勒了無數(shù)次,近在咫尺,她卻再也不敢推開房門。
屋子里傳出了聲音:“是我?!?/p>
那聲音好似他們只有一日未見,卻又好似隔了數(shù)百年。
紀曉芙終于慢慢推開了房門,迎上了那張面孔。楊逍雙眉略向下垂,眼睛甚亮,含著相思,一如往日。
紀曉芙握著門框,雙手顫抖,不再邁進來,仿佛重重鐵鏈捆住她腿。
“妹子,你還在氣惱我么?”楊逍站起身來,歉意甚濃。
“……“
屋里一時沉寂,楊逍詢問般看向紀曉芙。
“楊大哥,我……我訂了親……“
呲得一聲,楊逍突然捏碎了手中茶盞,滾過水燙的他手通紅,杯渣刺入他手幾片。
紀曉芙刷的流下淚來……
“你別再來找我了……”
楊逍不敢信的笑著,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
紀曉芙扶著門,再也站不住,捂住心口,蹲了下去。
“那……那我呢?我跟你……我陪著你……我等著你……三年多了,我呢!?”
聲音劇烈抖著,楊逍只覺得眼前一黑,也站不住,突然熱淚蕭索,確強自撐著。
紀曉芙大口喘著氣,心里好似有只飛蛾,盲目而痛苦的在今晚撞向了燭火,沉沉墜地。
她哭道:“楊大哥……你跟我……是在地獄里都不能再相見的人了……你殺了我峨嵋的人,我殺了你明教的人。這些年來手上有多少條命,多少血,我數(shù)也數(shù)不清,你自己能數(shù)的清嗎!”
楊逍穩(wěn)了身子,垂淚道:“說到底你還是怨我殺了你峨嵋那幾條人命,她們知道了我明教密道所在,我不能留她們了!曉芙,你就一定要逼我在你與明教之間做選擇么?”
紀曉芙再也忍不住:“我也知道你明教密道所在!送信的是我!給你信的也是我!你怎么不殺了我!你殺了我滅口??!動手啊?。。?!”
楊逍突然拉住她手腕,踢住了門,將她兩手抓向頭頂,壓在墻上,唇印了上去,淚水咸咸,似乎能嘗到悲苦,另一只手伸進了衣裙。紀曉芙身子一顫,往后縮去,卻避無可避,只得掙扎著使勁推他,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楊逍臉色悲傷決絕,一把撕開她胸前藕色的衣領,另一只手在她胸前流連,含糊著聲音,聽不太清楚,仿佛是一句“求你跟我走”。
紀曉芙不再掙扎,只是怔怔的看著前方,似是盯著遠處,穿透了這墻,這屋子,空洞寂靜。
肩頭的衣服滑落,突然楊逍的動作停了,嘴唇松開,露出了被含住得一個傷口。
圓狀的疤,早已淡去,石子大小。
楊逍怔怔的松開了紀曉芙,見她神色,仿佛突然燙到一般,攏住了她衣服,退了一步。
紀曉芙突然撞開了門,跌跌撞撞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