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護(hù)龍山莊時,白慕宸趕緊找了山莊里的大夫給我看病,牡丹也是擔(dān)心緊張地寸步不離。
我嘛,倒是沒什么大病,不過是受了風(fēng),發(fā)了個燒,感冒流鼻涕。
第二日,府上派人要接我回去,我死活不回,最后實(shí)在無奈,便偷偷跑到后山一個隱蔽的山洞,以躲過一劫。
洞口是青藤野草,若非有兔子跑進(jìn)去,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此等好地方。
我裹著被子在山洞里走來走去,繞來繞去,最后停在一處瀑布飛流直下的地方,像極了花果山水簾洞。
甚美。
我坐在石頭上看著這瀑布,思緒縹緲,連我自己也不知出神到了哪里,昨夜白慕宸將我?guī)Щ厣角f后便不見了蹤影,不知是否有意躲我。
看來,我是真真地嚇到他了。
“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護(hù)著我,淺淺歲月?拂滿愛人袖,片片芳菲?入水流,涼涼天意?瀲滟一身花色,落入凡塵?傷情著我,生劫易渡?情劫難了,折舊的心?還有幾分前生的恨……”
我哼唱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涼涼”,不禁感慨萬千,我對白慕宸究竟算不算得思念呢?
他對我,又是否是討厭?
昨夜見著我生病,他那般的緊張究竟是出于潛意識里的憐香惜玉,還是出于對我的關(guān)心和……喜歡?
我喜歡他,他是否喜歡我?
“白慕宸,或許,如果這不是夢,你我根本就沒有機(jī)會相遇相識,我根本也就不會死皮賴臉地追著你,嘿嘿,唉,夢而已,我又何必當(dāng)真,你對我如何,說到底,不過是黃粱一夢,過眼云煙,鬧鐘響了,便沒有這一切了。”
我顧自嘟噥著,完全沒有意識到白慕宸已然站在我身后良久。
“你真的不是納蘭小姐么?”
身后,白慕宸突然問道。
我一個驚愣,連忙回頭,半晌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比認(rèn)真地回道:“對,我不是,我叫做……”
“慕容芷言?”
“嗯,對。”
“原來,那不是夢,你真的不是納蘭小姐?!?/p>
白慕宸坐在我身側(cè)的一塊石頭上,顯得很是消沉,復(fù)雜而矛盾的眼神里帶著些許憂傷,讓我瞧著有幾分心疼。
雖然只是我的夢,我卻看不得他難過,一切竟是如此真實(shí)。
“你該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我沖著他笑道,眼神死死盯著他,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何反應(yīng)。
聽著我的話,白慕宸目光迅速射入我的眼底,然后眨眼間沉下眸子,不敢看我,只道:“慕容姑娘休再拿我打趣了。”
“真沒打趣,我吧,是真的喜歡你,至于你喜歡不喜歡我嘛,我很好奇呀?!?/p>
我裹緊被子,托著腮瞅著白慕宸,眼神里自然盡是欣賞,白慕宸的美貌若是用“秀色可餐”來形容,那我定是像吃了自助餐一般飽腹不思饑餓。
“我……”
白慕宸話未說出,我便趕緊打斷,道:“等等,白慕宸,我不急你的回復(fù),來,換個問題?!?/p>
“嗯?”
“這是你的秘密基地嗎?”
我好奇地環(huán)視四周。
“秘密基地?”
顯然,白慕宸對秘密基地存在疑問,我呢,自是不好奇的。
“就是說,這個地方只有你一個人知道,算是——屬于你自己的地方。”
白慕宸聽著,不禁微微揚(yáng)唇,淺笑過眸,轉(zhuǎn)瞬即逝,然后看向我,溫聲回道:“這個山洞曾是我母親釀酒的地方,她癡迷釀酒,且不允許外人打擾,這個山洞也就山莊里少有的幾個人知曉,母親常住于此處,偶爾我也會偷偷溜來,不過被她發(fā)現(xiàn)后也會立即被趕出來。”
聽著凄慘,卻見著他滿滿的幸福感,看來,他很愛母親。
“那阿姨她?不是,我是指伯母,她現(xiàn)在?”
我小心翼翼地問著。
白慕宸垂眸搖頭不語,想著我應(yīng)是戳中了他心頭的痛事,便道歉道:“對不起呀,慕宸。”
“哪里來的對不起?”
“讓你不愉快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已經(jīng)去世?!?/p>
“沒有,我的母親沒有去世,不過是她太過向往自由,便隨著她的師傅云游江湖去了,她也說了,給她5年時間,她便回來,如今算算,還差3年多些,她便回來了?!?/p>
白慕宸沖我苦澀一笑,母親去云游,舍丈夫與兒子于此處,想來這母親也夠個性。
“其實(shí)在我們那里,父母都有自己的事業(yè),孩子們也是要么出去求學(xué),要么在外打拼,真正要一家團(tuán)聚,其實(shí)也是不太容易,但是,只要家人還在,總是會團(tuán)聚的?!?/p>
我向來不喜歡心靈雞湯,可是偶爾安慰人時也是必不可少,算是多多少少灌些雞湯給他嘗嘗。
白慕宸倒是受用地很,笑著看我:“謝謝你,芷言?!?/p>
“嘿嘿,看來,你是真的相信我不是納蘭璃了?!?/p>
“自然,納蘭小姐和你很是不同,她比較安靜,寡言少語,不及你開朗,而且,她心中眼中只有太子,是不可能對我……”
白慕宸淺笑搖頭,無奈道,“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奇異之事,我們竟是成了你的夢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