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明香暗月影重,偌大的璇璣宮,殿宇深深,心思沉沉。雪衣錦袍鐫刻出如玉清寒的姿容,或許,只在這時(shí),才得以片刻的靜然。他習(xí)慣了黑夜,習(xí)慣了孤寂,那曾深以為的暖色,不過是過眼云煙,終歸落于他人。
“吱―”宮門被輕微的推開,月色一時(shí)滲入,彌了一室的清輝。
幾案前凝神靜思的人眉間輕蹙,些許的不悅,余光瞥見那纖弱的身影時(shí),深不可查的斂了幾分的神色。
鄺露“陛下。”
女子容顏若雪,冰肌玉骨,神色恭肅,以百年來的一貫的溫潤嗓音,清然出聲,蔥白細(xì)長的手中捧著從月下仙人那得來的卷冊。
鄺露“成婚之日您尚未定下,這些都是鄺露從月下仙人那尋來的良辰,不若擇選一二?!?/p>
那仙人聽罷,未有動(dòng)容,施施舍下墨筆,龍紋云袖拂過,卷冊慢展,獻(xiàn)了描金的日號(hào)來,冷寂的眸光掃過,薄唇輕啟。
潤玉“那便七日之后罷?!?/p>
平淡的語調(diào)未有喜色。
鄺露“好,鄺露這就去告知狐族?!?/p>
淡藍(lán)衣袂閃過,殿中已沒了那姑娘的身影。
素袍移玉階,似若步步緩生蓮。陛下如此的態(tài)度,她早已知曉,百年過去,或許,唯有水神仙上允了婚事時(shí),他才真正的開懷過。那時(shí)的陛下,一若回到了之前的夜神,清潤皎皎仙,連婚柬的紙張都是親自挑選的,生怕有了一絲的謬差,只是,終究是沒有順意。
鄺露不知已是多少個(gè)年頭了,她陪著陛下走過漫漫的上神之路,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般,陪著他,只是,天帝又怎可無后,終歸是要迎來新人??赡切牡纂m痛卻不是為那癡念,而是她的陛下,即使成婚,也未曾笑過。
天帝不曾立后,眾仙家皆是以此為由,屢屢勸說,九尾狐一族,地位尊崇,其帝姬確是最適宜的人選,而向來不予理會(huì)的潤玉終是應(yīng)了下來。
鄺露知陛下心中所想,若不是那人,何人都無所謂了,是啊,不管天后是何人,都不可能是陛下心喜之人。?
月下美人現(xiàn),雋雋倩影寒。殿前的曇花開了,可也只是開了,再無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