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逐漸靠岸,潤玉看了一眼低著頭的船家,斗笠太大遮住了她的樣貌,也未多看,便上了船。
他現(xiàn)在船尾,眺望長長的忘川,清淡冷涼。知道九重天沒有露兒的身影后,他便去了凡間各處,幾近百年的光影,他尋遍每一處地方,不放過任何角落,期盼著有一天那姑娘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可怎么也尋不到。
九重天上的人都說大殿下許是魔怔了,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空影折磨自己這么久。潤玉對此未與理睬,他知道,那不是幻影,那個叫鄺露的姑娘一定在某個地方等他,因為她舍不得。
船頭的姑娘覷了一眼上船便緘默不語的人,清瘦修長的身軀迎風而立,傲然淡漠。眸光沉如深潭,是難得的好樣貌。她看出了那人的淡漠也識相的未發(fā)一語,穩(wěn)穩(wěn)的劃著船,只能聽到槳略過水面的聲音。
速度放緩,靠了對岸,潤玉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魔界,腳跨出船,動作極為好看的上了岸。
鄺露“公子?!?/p>
只見姑娘撐著船,喚了那身影一聲。
熟悉的嗓音貫穿耳畔,潤玉身形一頓,他的雙手不由得緊握,直直的顫抖,僵直的挺著脊背,生怕那是幻覺。
鄺露瞧見那人不動,隨即開口道:
鄺露“公子可是忘了我的船費了?!?/p>
輕輕柔柔卻有一絲的不虞。只見那人猛地轉過身來,望向她的眼中帶著不可言狀的喜悅失而復得歡喜還有莫名的恐慌。她有些茫然,不過是要個船費,這人怎么如此大的反應。
恍然間,只聽到斗笠掉地的聲音,她被一股大力拉回岸上,跌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被死死的抱著,幾乎不能呼吸。
鄺露“君子……動口……不動手,大……不了,船費……我……不要了?!?/p>
她苦命的掙扎著,可那人像是狠了力氣,就是不放手。
潤玉“露兒?!?/p>
他微微俯頭,嗓音溫和低調,有些哽咽。她清晰的感受到身前人在顫抖著,心驀的一跳,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莫名的抽痛著。
她的名字不曾告訴任何人,唯有師父知道,為何他能脫口而出的叫出。
怔愣間,臉上一股涼意,那人眼角垂下了幾滴眼淚,砸在了她的臉頰,滲入脖頸,她不由得縮了縮身子。不過是要個船費,總得著落淚嗎?搞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似的。
鄺露 “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p>
鄺露不像理會內心微妙的感受,感受到那人的一絲怔忪,急忙抓住時機掙脫出來。在看向潤玉時。
潤玉紅著眼睛看向眼前的鄺露,眉目生姿,正活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他低低的笑了,嗓子里溢出的滿足,望向那急忙逃脫的姑娘時,專注又溫柔似水。他害怕那只是幻覺,緊抱到她時,溫熱的觸感襲向他,惶恐不安的感覺才消失。他只知道,他的露兒終是回來了。
而鄺露看著笑的莫名的男子,想著這人莫不是受了什么打擊了,一會哭一會笑,不正常的緊。
潤玉“我今日沒有帶靈力,可能付不起船費?!?/p>
那模樣想著她不像剛見的淡漠,溫潤如玉,讓鄺露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付不起?混蛋,還占了她便宜,鄺露怒目圓睜看向潤玉。
潤玉“不過,可以以身相抵?!?/p>
鄺露表示不正常不正常,劃船遇到了個神經(jīng)質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