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界
昨日潤玉與水神促膝長談了大半個(gè)晚上,饒是他潤玉再怎么夜貓子成精,在水神那樣看似溫和實(shí)則鋒芒畢露的逼問之下,也得累得巴不得和那床過一輩子了。
"嘶撕——"
一條小青蛇從木屋的旮旯里爬了出來,不等潤玉弄清楚這蛇的來歷,只見那小蛇忽的閃現(xiàn)出一陣青色的靈光,而后幻化成了一個(gè)小小的卷軸,安安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潤玉的手心。
潤玉定了定神,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么好兆頭,果不其然打開一看,竟是翼渺州的布防圖!
上一世這布防圖是母親死后才到的自己手里,但彥佑一直為他看護(hù)著洞庭湖的動(dòng)向,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也絕不會(huì)毫無防備……
潤玉死死盯著那繁雜的布防圖,修長的指節(jié)因過于用力而微微泛白,絲絲血色沾染了月白的絹布,襯得那翼渺州的圖景如同泣血的山河。
潤玉"到底……是哪里出的差錯(cuò)!"
彥佑"大殿!"
那小青蛇重新凝聚成型,立起身子纏在了潤玉微微震動(dòng)的手腕上,吐了吐那鮮紅的信子。
彥佑"大殿,鼠仙暴露,他為保我自己去送了死!鼠仙臨走前托付我將這布防圖帶給主母,只是彥佑不忍主母如此一錯(cuò)再錯(cuò),故將之交付于大殿。眼下我被六界通緝,已無法再回洞庭,還請殿下……護(hù)主母周全!"
潤玉的胸膛因出離的憤怒與震驚而劇烈的上下起伏,冰冷的靈力抑制不住的四溢而出,將窗欞之上的含苞優(yōu)曇緩緩凍結(jié)成霜,而后在瞬間折斷在地,碎成了一地的晶瑩。
潤玉"彥佑,你行事向來周全,為何忽的露了馬腳?!"
潤玉強(qiáng)忍住胸中的疑惑與不快,刻意壓低了些聲音,生怕擾了隔間的錦覓。
彥佑"這,這百密難有一疏??!"
小青蛇無奈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而蜿蜒而下隱匿入了黑暗之中。
彥佑"大殿不跟你廢話了,我逃命去了!"
小青蛇方消失在那墻角,潤玉便聽見自屋外傳來的一陣嘈雜之聲。不等潤玉上前去一探究竟,只見那水神和一小仙童便忽的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清晨微涼的空氣之中。
潤玉四村片刻,心下明了水神匆匆離去的原因,便扯上外袍一路追了出去。
鼠仙暗傷旭鳳這事雖然不甚道德,但他當(dāng)年敢于在一種仙家面前將荼姚的罪行大白于天下,絲毫不畏懼太微二人的斥罵怒喝,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也算是鐵骨錚錚。
潤玉望著那重兵把守的南天門,果然守衛(wèi)比起平日里嚴(yán)密了許多,看來鼠仙今日是兇多吉少了……
九霄云殿
水神不想荼姚竟這般陰險(xiǎn),虛晃一招而后一道紅蓮業(yè)火便了結(jié)了鼠仙的性命!
滿身血污的鼠仙在那熊熊燃燒的白色焰火之中瘋狂的掙扎,聲帶扭曲出了鬼魂一般的哀鳴。
潤玉一踏入九霄云殿便見到是這樣的一副慘相,他不愿再去睜眼看那扭曲掙扎的破碎身軀,可偏偏四肢麻木,再也挪不#動(dòng)半分腳步。
天后荼姚"誒呦,潤玉你自打傍上了水神這棵大樹,連早朝也不放在眼里了——"
荼姚冷冷的挖苦了潤玉一聲,大殿中央因侵入骨髓的劇痛而扭曲了面容的鼠仙卻是忽的回了頭,傷口再一次被撕扯得血肉模糊,而后被灼熱的火舌舔舐凌遲。
鼠仙的面容幾近面目全非,只剩下那對翻涌著滔天怨恨的雙眸靈力如初。潤玉愣愣的望著那鎖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后痛苦的闔了眼,斂了那一閃而過的不忍之色,取而代之的詩徹骨的寒冷與堅(jiān)定。
鼠仙知他的大殿已明了了一切緣由,遂而松下了最后一口氣,被那張牙舞爪的紅蓮業(yè)火吞噬殆盡,神形俱滅。
天后荼姚如此囂張謀逆之徒,該殺!"
荼姚的嘴角緩緩上揚(yáng),而后朝著站在殿門仿佛泰然自若的潤玉問到:
天后荼姚"你說,是吧——?"
唇角微微勾起一道不易察覺的笑容,雙手交疊向前一揖,朗聲道
潤玉:"謀逆之徒,自是,該、殺!"
荼姚猛的呼吸一窒,那看似平淡的言語之中似乎蘊(yùn)含著尖銳的鋒芒,仿佛要將她的所有偽裝悉數(shù)刺穿,如此決絕,如此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