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后,
我通過自己的努力,通過對舞蹈的渴望,通過他在我記憶中的鼓勵,被北京舞蹈學(xué)院附中錄取了!
開學(xué)第一天,走進(jìn)校門,來到公告欄前看錄取名單,那時我不求別的,只求能找到他的名字,我從上,往下找,看。
慕容芊雪,
是我的名字,
只有我,排在第一。
第二名,戴前軒,不是。
直到我找到第四名,歐陽楓!
是他!
是他!
就是他!
楓,我終于,終于,找到你了。
你讓我找的好苦,好苦啊…
我就知道,鐘愛舞蹈的你一定會選擇這所附中!而且一定會考上!
我來到那個花園,不知是否還是曾經(jīng)的模樣。
我,走了進(jìn)去,果然,那里還是曾經(jīng)的模樣,沒有變化。
而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望著這藍(lán)藍(lán)的天空,白白的云。
我已經(jīng)忘記當(dāng)時具體是什么心理活動了,是激動?開心?害怕?還是,平靜?
想見,卻又不想見,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
可心,終究騙不了自己和他人,我,就是想見他。
我走了過去,居然下意識地朝他揮了揮手,雖然他沒看見,然后,我又面無表情,盡量,平靜地說:
慕容芊雪楓?你,是歐陽楓?
歐陽楓是,我是。
他沒有轉(zhuǎn)身,背朝著我,
歐陽楓你,果然來了。
慕容芊雪嗯。你果然在這兒。
我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他仍舊沒有轉(zhuǎn)身,繼續(xù)背朝著我,然后我繼續(xù)說:
慕容芊雪為什么,為什么,這些年一直不見你蹤影?
不知為何,當(dāng)時的我都快哭了。這,可以算是質(zhì)問吧,或許,還有些埋怨。
歐陽楓所以,你一直在,找我?
終于,他轉(zhuǎn)身了。
我跑了過去,到他身邊,有種想打他的心理,可是下不去手。
我坐在噴泉旁的那個臺階上,頭埋進(jìn)膝蓋里,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我哭了,淚水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慕容芊雪嗚…嗚嗚嗚…為什么為什么?兩年了,都過去兩年了,你怎么才出現(xiàn)?!
他搖了搖我的胳膊,蹲下來,輕輕地抱著我,可我卻從他的懷抱中掙脫了,我頭也不抬,
慕容芊雪你不要碰我!
鼻音很重。
歐陽楓慕容芊雪,我告訴你!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了!
末了還似不解氣,又加了一句,
歐陽楓這樣的脾氣,活該沒朋友!
他生氣了,與從前一樣,只不過我從未想過他會說這樣的話。即使他罵的再難聽,再不堪入耳,我也一直覺得他是對我好,是恨鐵不成鋼。可是他罵的偏偏沒有那么難聽,那么不堪入耳——他,剛剛居然說我那樣的脾氣,活該沒朋友?!
我特么脾氣哪兒不好了?這兩年來,我特么連朋友都沒交過,即使有人要與我為友,我特么也給人拒絕了!怎么就沒朋友了?即便是我真沒朋友,也特么輪不到他來教訓(xùn)我。
我沒說話。他大約是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又站在我面前,皺著眉有些哀戚地看我說:
歐陽楓雪……
我仍舊沒有抬頭,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過去好半天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嘴里發(fā)出來——
慕容芊雪你走吧……
我不想跟他爭吵了。
太累了。
記得兩年前,有個喜歡他的同學(xué)看不慣我,氣急敗壞地跟我說,我什么都不配擁有,連朋友也不配,我還淡定自若地回答她,說等著她向我證明。
我一直以為這種證明是不存在的,是不成立的無解的,我有朋友有家人,以后還會有喜歡自己的以及自己更喜歡的人。我明明是可以擁有這么多的,只是我一直自以為與我交好的朋友,居然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明白他是太急太氣,我也非刻意放大了他的話。只是當(dāng)時我太敏感、脆弱,歐陽楓的話像是一盆涼水,從我頭上再下來,一下子澆醒了我。
我醒得徹底,也醒得絕望。
或許那人說得對,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配擁有。
我抬起頭,望著這被雨水洗凈的藍(lán)天,心里空落落的。
我覺得自己活得很悲哀和委屈。那人說的沒錯,我就是什么都不配擁有?,F(xiàn)在的我被說的連一絲一毫想要挽回的機(jī)會都沒有。
委屈占滿了我的心,憋了那么久的淚,終于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