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色將明。畫中仙人睫羽長垂,安然沉睡。
后山溪水,晶瑩碧透。溪流匯集的小潭中,清可見底的水面上幾許桃花花瓣,水底乳白色的細沙間,一條小小的紫色小人魚躺臥其中。
一層透明的,淡金色的結(jié)界籠罩整個絕情殿的上空。
三天了。摩嚴圍著大殿團團轉(zhuǎn),笙簫默搖著一把紅棕竹木折扇斜躺在軟榻上,不疾不徐。
“我說大師兄,坐下歇一歇吧,你這樣轉(zhuǎn)的我頭暈啊。”
“歇?你就知道歇!子畫在絕情殿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傳音傳不了,這結(jié)界也打不開。那邊各派又傳來神器異動的消息,你讓我如何歇地下來?!”
“哎呀,以二師兄今日十重天的修為,再加上千骨的神諭,這六界里還有誰是他的對手?絕情殿的結(jié)界雖然現(xiàn)在打不開,但是并沒有帶來什么壞處啊。巡山的弟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而且我們不是都感覺到,長留的仙澤更濃厚了些?”
“可是,神器的異動?”摩嚴皺眉。
“只是閃了幾下光而已,之后不是都安靜如初嗎?再說,這妖神之力是被千骨給煉化過的,只要她還能恢復記憶,就不怕妖神之力出世。”
“恢復記憶?談何容易啊?!?/p>
二人正說著話,笙簫默突然聽到二師兄的傳音,忙閃身飛往絕情殿。
絕情殿上空的淡金色結(jié)界已然消失,笙簫默循著聲音進到白子畫的寢殿,就見那個小丫頭躺在二師兄的床榻上,昏睡不醒。
笙簫默咂咂舌,據(jù)他所知,二師兄的床榻可是連小花花都沒能睡過,這小小的魚兒是哪里得了他的青眼?難道,師兄已經(jīng)確認了她的身份?
“師弟,你快幫我看看?!卑滓孪扇说穆曇粲行┌祮。辉X察的焦灼盡含其中。
白子畫是一天之前醒來的。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安睡過。神識休眠時被一團紫色迷霧包裹了,安寧舒適,鼻端有熟悉的香味。朦朦朧朧的霧氣里有一張?zhí)鹛鸬男∧槪瑡珊┸浾Z,細細應允。沉迷夢境,白子畫幾乎無法自拔。
清醒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十重天的境界似乎有了新的感悟,立刻入定仔細參詳。
一個半時辰前醒來,發(fā)現(xiàn)離那晚已有三日,驚訝的片刻后,白子畫突然很是想念那個小丫頭,不知她這幾日怎么過的。
自責之余觀微找尋,秋千、桃林、后山,寢殿、偏殿、大殿,絕情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個遍,都沒有那個小小的身影。
白子畫的手微顫,全身浮起無力感,她出事了?凝氣聚神拂過觀心鏡,后山小潭里遍尋不著的小姑娘現(xiàn)出真身,靜臥在水底。
他稍稍松了口氣,瞬移至小潭中俯身抱她入懷,小小的身子輕的像片羽毛。
回到寢殿,用法術蒸干身上的水汽,再給她換上粉色的衣裙,淡紫色的發(fā)被他梳成包子頭,又將魚尾化生出雙腿。等到一切做好,便坐在一旁靜待她的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