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君顯然氣的不輕,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女兒捏著帕子,淚水不停的往下掉,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水君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繆清身邊攬住她,“你從小就這樣,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說出來,我當初把珊瑚指給你做貼身大宮娥,就是看在珊瑚這孩子活潑,能讓你活潑一些也好,你以后嫁出去。。?!?/p>
繆清已經(jīng)聽不清父君的話了,什么叫‘我當初把珊瑚指給你做大宮娥’?珍珠是母妃的眼線,繆清一向知道,所以用孝道讓珍珠真真切切的成為她的心腹宮娥,珊瑚,是父君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嗎?
繆清只覺得一桶冷水澆的她透心涼,她一向信任珊瑚,那個那么惡毒的法子,她只告訴了珊瑚,繆清松開緊抿的唇,用帕子遮住臉,哭的嗚嗚咽咽,哭的渾身發(fā)抖,哭的連連打嗝。她好怕,繆清覺著眼前開始冒星星,不僅僅是餓的,更是恐懼。
水君的話還在繼續(xù),“即刻起,你也不必做什么憐妃了,這么有本事對付公主,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對付本君?”
憐妃哀怨的聲音遙遙傳來,“君上,你不能啊君上,妾身還懷著您的孩子??!”
水君察覺到繆清不住的發(fā)抖,把她抱在懷里,“本君不缺孩子!”
這一句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敲在繆清胸口,是啊,父君不缺孩子,她只是個女孩,最大的用處不過是聯(lián)姻,如果,如果父君知道了,那么,她會怎么辦?母妃和哥哥會被她連累嗎?
繆清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緊接著金碧輝煌的殿頂摔在她眼前。
她暈了過去。
等繆清再醒過來時,燭光透過厚厚的床帳,繆清把臉埋在柔軟的綢被里,蹭了又蹭??娗宀幌矚g睡覺時有宮娥在塌上守夜,故此宮娥們都在偏殿侯著。
繆清搖了搖床頭的鈴鐺,少頃,宮娥們魚貫而入,繆清只留下珍珠,得知那位憐妃娘娘已被禁足,況且東海水后知曉繆清勞累暈倒,已和大皇子啟程回宮。
繆清摸了摸瘦下去的臉頰,讓藤蘿給她多撲點粉,又抹了口脂,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紅潤了些,方吁了口氣,不多時便有宮娥的通報聲傳來,水后娘娘到。
繆清想不到母妃這么快就回來了,連忙迎上去,水后步伐邁的又急又快,“二丫頭!”
繆清急忙扶住母妃,卻發(fā)現(xiàn)母妃一雙眼睛已是哭的紅腫,“娘的二丫頭,你怎么瘦成這般模樣?”說著又開始淌淚??娗宥诉^茶盞,“母妃,女兒長個子呢,看著瘦,其實呀,還是一樣的。母妃快別傷心,都是兒臣的不是,老是惹母妃生氣?!?/p>
水后好好打量了一眼繆清,“竟消瘦了這么多,一切我都知曉,這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了,正好,長海的綠袖公主給你下了帖子,你出去玩會兒吧,宮里的事情你也不必管了。”繆清咬唇,輕輕倚在水后身上,“都是繆清沒用,母妃,是不是兒臣給你惹禍了?”
水后眉頭一皺,“瞧你那點出息,胡說什么呢,你的那些小心思還想著瞞過你父君和母妃么?”
“什么?!”繆清大驚,難道,難道真的暴露了?這可怎么辦,怎么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