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第二十一章????無疾而終

　　

　　十月的天總是灰蒙蒙的，空氣中每一個活動的的分子都顯得特別沉重，但是B市的街頭依然人來人往，每個人都低著頭趕著路，自顧不暇的他們自然不會在乎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蚰程幇l(fā)生車禍，或哪個公司股票下跌，反正都事不關己。

　　千璽坐在辦公室里，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人也比平時煩躁。感覺好像有什么在離自己而去，說不清道不明，整個人都顯得特別慌亂。

　　王俊凱來到易氏集團的時候，剛好在前臺遇到了Ben，Ben驚訝不已，要知道，易氏集團沒幾個人知道王俊凱和千璽的關系，王俊凱本不該踏入易氏集團。考慮到前兩天sunny的事件，Ben因為自己一閃而現(xiàn)的想法而驚慌失措：難道，王俊凱都知道了？

　　踏入千璽辦公室的時候，王俊凱兩眼無神地望著千璽，墨黑的瞳孔底下是無盡的失望。千璽一看王俊凱神情就知道了，或許今天要緣盡于此了。

　　“千璽，今天我收到了一些文件，我全看了，我想你也明白了?！蓖蹩P語氣平靜，沒有爭吵，沒有哭鬧，活像過來談判的，這讓千璽更加難受。

　　原來我的過錯都不至于引起你的情緒波動。

　　“我求你，放過周桓吧。他沒做錯什么?！?/p>

　　呵，結果還是為了周桓來求情的。那我們的感情你又置于何地？

　　“如果我拒絕呢？”千璽承認他現(xiàn)在更多的是吃醋。

　　腦海里突然就閃現(xiàn)了sunny的那句話“你以為他愛你？他誰也不愛”，在心里做了無數(shù)遍建設的世界轟然倒塌，王俊凱視線開始模糊。

　　“千璽，你真的愛我嗎？”王俊凱哭了，眼淚順著臉龐滑下，除去失望，眼底更多的是悲傷。

　　千璽的眼角也紅了。他這輩子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傷害王俊凱，可是目前王俊凱所有的悲傷，好像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不會傷害我身邊的人，我們曾經因為你家人濫用權力差點分開，你知道我有多厭惡隨便操控別人人生的人，可是為什么你還要那么做？”

　　“如果你真的愛我，又怎么會私底下包養(yǎng)別的女人，我曾經差點被別人強奸，最討厭的就是不忠貞。這些你明明都知道?！?/p>

　　“如果你真的愛我，怎么會派人監(jiān)視我？你目前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在滿足你的占有欲，那怎么可能是愛?！?/p>

　　“易烊千璽，你跟我許下承諾，說要一輩子在一起，如今你叫我怎么信你？”

　　王俊凱帶著哭腔的一字一句，全都落在千璽心上，一下一下，扯得生疼?？粗矍叭绾⑼愫窟罂薜耐蹩P，千璽忍不住伸手，想要為他拭去眼淚。結果“啪”的一聲，王俊凱用力甩開了那雙近在咫尺而又節(jié)骨分明的手，用一種略帶嫌惡的語氣大呼：“不要用你那雙碰過別人的手碰我！”

　　千璽楞在了原地，Ben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從始至終，千璽沒有為自己做過一絲辯解，沒有反駁，沒有解釋。無聲的千璽，更加讓王俊凱覺得自己像個小丑，無理取鬧，吆喝上街，上演著最悲慘的獨角戲。

　　呵呵，多么可笑。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你若還是念一點舊情，就放過周桓吧。我把【K&J】還你，以后咱們兩清。對不起，打擾了?！?/p>

　　王俊凱說完，用袖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淚徑直出門，背影毅然決然的果斷，不再回眸。

　　千璽站在原地，殘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一個人，就站成了遠方。

　　他無可反駁，無可辯解。即使錯在于他，他還是不能接受分手，王俊凱和易烊千璽，不可以兩清。

　　王俊凱走到電梯門口，縱使把自己的手握得指節(jié)泛白，在心底無數(shù)次強調自己要冷靜，但大腦終究抵不過心臟，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很難相信，兩個人就這么結束了。很難相信，最終結束這段關系的，會是自己。

　　走進電梯，按了關門鍵，兩側的門緩緩合上，就像自己的心門，逐漸將易烊千璽的一切隔開。

　　你說過絕不負我，可你終究負了我。

　　我說過你不離我便不棄，可我終究還是棄了你。

　　就在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一只節(jié)骨分明的手，出現(xiàn)在電梯中間，用力掰開，逆著光，有個人緊緊地擁住了自己，似乎要把自己揉進生命里，勒的生疼。

　　“小凱，我知道錯了。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除去分手。”

　　王俊凱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墒悄怯衷鯓幽?？我注定留不住你，我不愿等到以后，結束這段關系的會是你。主動離開，或許就沒那么痛了。

　　“千璽，松手吧。你知道我接受不了你?！?/p>

　　我知道你不愛sunny，但我也知道你不愛王俊凱?；蛟S曾經愛過，只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把曾經的易烊千璽弄丟了。

　　千璽終究松開了手。孤獨一人，目送王俊凱離開。在電梯合上的那一刻，王俊凱滿眶熱淚，直視千璽，哽咽出聲：“對不起?！?/p>

　　千璽沒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緊緊抿唇，握緊拳手不讓眼淚落下。高大的背影透露出無盡的落寞，Ben不知道如何相勸，只能盡自己職責，驅散那些從開始就投過的疑惑目光。

　　“放了周桓。”這是他對他最后的請求。

　　千璽沒有回家，一直坐在辦公室里，徹夜未眠，就只是傻愣愣地坐著，不說話，不工作，也沒有流淚。

　　你明明就要離去卻目光如炬?，我只能偽裝輕描淡寫毫不在意。

　　王俊凱沒有回家，也沒有出現(xiàn)在【K&J】，他接到了周桓，周桓明顯消瘦了很多，見到王俊凱的時候眼底充滿不可置信，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一時間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小桓，對不起。希望你不要埋怨千璽，我替他跟你道歉?！?/p>

　　周桓無語凝噎，縱使他錯的離譜，你還是站在他身邊，這樣又叫我如何不怨他。

　　千璽再次回到私宅的時候，王俊凱已經不在了。除去那把刻有【K&J】的吉他，其他的一切都好好地在那里。Jack告訴千璽，王俊凱昨天和周桓回去朝陽小學了，【K&J】股東的名字，改成了易烊千璽。

　　千璽沒有開燈，就安靜坐在客廳里。他以為他會派人去監(jiān)視王俊凱，以為他會使用強制手段留住王俊凱，甚至可能毀了帶走王俊凱的周桓，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沒做。

　　這一次，他決定，放了王俊凱。

　　不知道是過于悲傷，還是壓抑太久，千璽發(fā)瘋了一般把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他倆的情侶杯，他倆的餐具，還有養(yǎng)了金魚的水缸，所有過去的種種，全部都砸了。

　　最后，他握著地上已經碎了的相框，里面是兩個少年在篝火旁歲月靜好的模樣，玻璃片刺進自己的血肉里，鮮血伴著眼淚，滴落在冰涼的地板上。

　　只不過是分手，何必夸大了寂寞。

　　Ben一進屋就看見滿地的玻璃碎片，屋里一片狼藉，千璽坐在地板上，手里的血一刻不停，沾得到處都是血跡。Ben連忙把千璽送到了醫(yī)院，幸好不放心他一人折回來看看，就知道千璽是一個不能讓人省心的主。

　　王源在國外進修，自然不知道千璽的近況。千璽身邊也沒什么朋友，本來話就少，自王俊凱離開后更是惜字如金。如果硬要說千璽身邊有什么不同的話，就是夏瑤對千璽從處處針對到百般遷就。

　　夏瑤平時神經就很粗，不會在任何事上留下心眼，要不是那天王俊凱和千璽吵架被自己無意聽到，她真的很難相信千璽喜歡男人。第一次聽到當然震撼，不知道怎么接受自己所愛之人愛的是男人這一事實，只好落荒而逃?；氐郊液筝氜D反側想了很久，不知道為什么更多的是心疼。拜托別人調查了千璽，才知道自己這場暗戀做得多么不盡責任。

　　既然他的過去我無法參與，那么未來，我想要奉陪到底。

　　夏瑤學習去做飯，因為千璽有胃病很多東西不能吃，夏瑤學了煮醒酒湯和按摩，因為王俊凱曾經也為千璽這么做過。夏瑤會聽話，她不會惹千璽生氣，但她卻永遠也代替不了王俊凱。

　　自從王俊凱離開以后，千璽的工作就進入一種瘋狂的狀態(tài)。后來直接住進了公司，只有Ben知道，千璽是不想回到那間充滿王俊凱的屋子。千璽不斷應酬，酒喝的很瘋狂，喝到胃干嘔，喝到胃出血，最后喝進了醫(yī)院。醫(yī)生叮囑千璽，如果你再喝下去，胃潰瘍可能演變成胃癌。夏瑤守在千璽床邊一直哭，她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把王俊凱找來。除去王俊凱，她想不到有誰能阻止千璽。

　　千璽向來什么都不說，住院的消息也被自己封鎖下來，他的家人們都很忙固然不會留意千璽的病情。千璽并沒有住院，清醒過來之后繼續(xù)投入工作。后來Ben實在看不下去，便忍不住阻止：“千璽，你這樣下去會垮的。”

　　“我不這樣，才會垮?！?/p>

　　如果不把自己累的半死，晚上就不能入睡，安眠藥也起不了作用，一做夢就是王俊凱，可是醒來之后他又不見了。后來我連夢都不敢做了。

　　考慮到千璽戰(zhàn)功赫赫，易軍筠就把總經理的位置托付給了他。董事會沒人提出異議，成功來的理所應當，可是千璽突然不知道這些到底有什么意義了。

　　我窮極一生，拿到了所有人的許可，在終于可以跟天下人昭告我們愛情的時候，你卻走了。就像試卷我拿了滿分，最后才發(fā)現(xiàn)我沒有準考證。

　　之后的日子，千璽把自己束縛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黑繭里，垂死掙扎。

　　再健康的身體也不容他那么糟蹋，千璽在一次出差的時候暈倒了。Ben立即把他送去急救，胃病復發(fā)，長期失眠，飲食不當導致突然暈厥。檢查后才發(fā)現(xiàn)三年前那場車禍康健修復沒有做好，鋼筋插入的地方重新發(fā)炎，加上精神上長期緊繃，醫(yī)生宣布千璽不能再參與任何工作，必須留院觀察。

　　夏瑤不管Ben的勸阻，通知了易軍筠。易軍筠立即把千璽住院的消息封鎖，而后謊稱讓千璽出國進修，讓千璽線上解決總經理職務。其實就是自己重操舊務。

　　千璽醒來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待著，執(zhí)意要離開，可是所有人都不允許，事情不如他所愿導致他情緒失控，在醫(yī)院一直瘋狂地砸東西，后來被強制注射鎮(zhèn)定劑，Ben隨后就把段旭宇醫(yī)生請了過去。

　　把自己折磨得夠嗆又怎樣，你想要他心疼的人又看不見。只不過是分手，竟然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千璽，很有能耐啊，我要是再晚一點，說不定醫(yī)院可以給我看死亡協(xié)議書了?！倍涡裼詈颓Лt已經算半個朋友了，知道千璽現(xiàn)在情緒低落，段旭宇盡量讓說話的語氣輕松點。

　　“千璽，不是每場青春都有歸宿，也不是每場戀情都有美好的結局，王俊凱曾經參與你的人生，他就像你的學校，你學習了很多東西，可是你總有一天要畢業(yè)，既然離別在所難免，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段旭宇看著千璽瘦的差不多跟紙片人一樣，也止不住心疼。他微微欠身摟住了千璽，過于凸顯的骨頭是硌人的疼，注射完鎮(zhèn)定劑的千璽異常乖巧，并沒有反抗。

　　“你的未來還很長，之后你會遇到很多很多人，王俊凱或許是最好的，但絕不是最適合你的。都是男人，做事就要有風度一點，你能愛他的最后方式，就是放他離開。”

　　段旭宇感覺到肩膀濕了。這是第一次千璽在他面前情難自制。這時候的千璽脆弱得很，他可能會很難熬過這最艱苦的階段，但如果他一個人都熬過來了，之后就不再需要兩個人了。

　　只要你熬過去，也就代表你可以和王俊凱揮手道別了。

　　千璽之后很配合地接受各種治療，沒人再提王俊凱，夏瑤照顧起了千璽的日常起居，從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現(xiàn)在變成在菜市場和大媽砍價還價的師奶，夏老爺子對待自己孫女的變化是瞠目結舌。其實為了你愛的人，區(qū)區(qū)做出改變又算得了什么。

　　十指不沾陽春水?,?今來為君做羹湯。

　　段旭宇會定時給千璽做心理輔導，千璽的心理病有進一步舒緩的現(xiàn)象。蔣旭也不再天南地北地玩了，年紀大了更想陪在兒子身邊，她會和千璽逛逛公園，偶爾還陪千璽去幾趟嘉禾。然后看完舞蹈就會嘟囔一句：“怎么我兒子這么帥呢？以后娶媳婦我可要嫉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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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凱離開的第十三個月，易烊千璽的人生開始回到正軌，一步步治愈中。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遇到你，也可以釋懷一笑，輕輕地喚一聲：“好久不見?！?/p>

　　大舅和二舅仍然會斗嘴，隨著年紀的增大有點兒老頑童的意味，蔣旭和夏瑤偶爾也會吵架，兩個人都是暴脾氣，加上愛著同一個男人所以誰也不讓誰，易軍筠不再包養(yǎng)小三，經常拿著公司的案子來詢問千璽的意見，段旭宇比起醫(yī)生更像千璽的朋友，會和千璽聯(lián)機打游戲，會跟千璽講各種笑話，Ben雖然跟千璽說過只做自己分內的事，但對千璽還是操心得不得了…所有人都對千璽很好，日子仍在繼續(xù)。

　　王俊凱，我好像快好了，我身邊真的不只有你，可是我偶爾還是有一點點想你，就一點點，真的。

　　我時常想著，等我好了之后，我要不要去找你，可是如果我好了，我還需要去找你嗎？

　　在王俊凱離開之后，唯一敢提起他的人也就只有王源了。在千璽恢復身子投入工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王源在國外兩年的進修也結束了，回國以后開始著手管理父親的娛樂公司。王源不知道這兩年來千璽和王俊凱經歷了什么，但回來看見千璽的第一秒，他就嗅出了異樣，千璽和他出國前相比變了很多，外貌上，氣質上，性格上。

　　“小千千，好久不見?。∥铱上胨滥懔?！”一殺到千璽辦公室，王源就一個飛撲抱住了千璽，千璽并沒有拒絕，笑出梨渦：“這趟出國，學的怎么樣啦？”

　　“你可別說了！我平時就知道拍拍戲吹吹水，我爸老要我學習文縐縐的東西，可把我煩死了！”王源嘟嘴撒嬌著，兩年的分別，并沒有讓兩個人生疏多少。

　　“你放手去做，公司被你管理破產了也沒關系，你過來求千總我，我可以考慮幫你起死回生。”

　　“去你的！我還沒開始你就咒我，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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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場景，Ben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了，很好，看來王源小朋友知道了千璽的事，不會再提起王俊凱了。結果某二源兒語不驚人死不休，突然殺出一句：“小千千，改天約老王一起出來吃飯！”

　　Ben突然很想把王源拉出去槍斃五分鐘。要知道，從王俊凱離開以后，千璽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完好無缺地坐在這里。王俊凱這三個字成了每個人心中的禁語，大家都心照不宣。

　　千璽愣了一下，畢竟已經好久沒人提起王俊凱這號人物了，他知道大家的心思，便順著他們的意，也開始裝失憶。

　　如今，終于裝不下去了。

　　“一年多前分了。”明明感覺好像經歷了好幾個世紀，可是也才一年多。

　　“納尼？！”王源炸了，他可是這段愛情的爸爸呀，一路上做了多少次神助攻，結果在他離開的時候這兩人就掰了，真是要把他氣炸了??！

　　“合著我一出國不久你倆就完了？！怎么分的呀？”王源沒有發(fā)現(xiàn)愈加沉默的千璽，還一直在一旁感慨曾經為他們做了多少努力王俊凱多么不錯兩個人多么般配。說實話聽到他們兩個分手的那一刻王源就感覺好像自己失戀了一樣。

　　“王總，快到午飯時間了，需不需要幫你們預約餐廳呢？”Ben立馬扯開了話題，他們好不容易讓千璽從那段感情中緩過來，可不能讓王源做了攪屎棍。

　　“幫我預定一家下火氣的店，一回來就把我氣炸了！”王源還在一旁哼哼唧唧。

　　“王源兒，”千璽終于出聲了，一臉云淡風輕：“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分手，可我留不住他。”

　　“老王那么愛你怎么可能…”

　　“王源兒，分開不一定是不愛了，有很多原因可以促使我們分開。所以你不要再問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收拾一下，咱們去吃飯吧?！鼻Лt的冷靜讓王源有點兒陌生，不知道他是已經釋懷還是故作逞強，反正現(xiàn)在的王源看不懂易烊千璽了。

　　王源的口味偏辣，無辣不歡。加上長久沒和千璽見面，便叫了一些酒，千璽沒說自己的胃已經不能承受刺激性的東西了，他不想掃興，如果說出來，只會讓王源兒更加擔心罷了。

　　然而，一杯酒還沒下肚，夏瑤就馬力全開火氣沖沖地殺了過來，一把搶過千璽手中的酒杯，那個速度可是快狠準，頗有潑婦罵街的架勢：“易烊千璽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喝酒不許喝酒！你把我話當耳邊風啦？！”

　　“就一杯沒事啦…”千璽語氣軟軟的。這驚呆了在一旁的吃瓜觀眾王源兒。于易烊千璽來說，夏瑤一年多無微不至的照顧，說不感動是假的。不過比起戀人，兩個人相處的模式更像母子。畢竟夏瑤總和蔣旭較勁，可能就把愛往母愛那方面跑偏了。

　　“不行！一滴都不行！不然我告訴伯母，讓伯母來煩你！”夏瑤的語氣沒有半點讓步，這讓千璽太陽穴突突地疼，感覺一時間多出了兩個嘮叨的媽一樣，無從下手啊。

　　“hello？我覺得我長得挺搶眼的怎么你們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忽略我了？”王源在一旁怒刷存在感。第六感告訴他，千璽和眼前這個潑辣女子關系不簡單。

　　“夏瑤，王源?！鼻Лt直截了當?shù)刈隽私榻B。

　　之后在夏瑤的監(jiān)督下，千璽只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連一點點辣椒都沒碰。

　　本來王源約千璽去之前的私宅喝酒，可是千璽已經搬回易家了，自從自己發(fā)瘋砸東西那晚之后，那間屋子就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最后約在了王源家的樓頂，兩個人吹著風，飲飲溫和的小酒，好不愜意。通過Ben，王源大概知道了過去發(fā)生的一切，他沒有指責千璽。什么出軌隨意傷害別人都已經過去了，畢竟他也不容易。

　　“小千千，你什么時候最想王俊凱呢？”王源也不再打趣，認真對上千璽那雙琥珀色的眼眸。

　　千璽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會，許久，才緩緩出聲：“每天?！?/p>

　　“剛分手那會，我拼命折騰自己。其實我就是恨自己，明明最不愿傷害的人就是王俊凱，可是傷他最深的那個人卻還是我?！?/p>

　　“治療期間每個人都不敢提起他，我也故作失憶。其實我一刻也沒忘，我不敢回去之前那棟房子，因為那都是王俊凱。有些事你不提，它也明顯地擺在那?！?/p>

　　千璽一口氣說了很多，眼眶微紅，聲音有些顫抖。

“你沒想過去找他嗎？他就在朝陽小學，你明明已經輕車熟路了。”

　　“找了之后呢？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我曾一度以為我沒有王俊凱就會活不下去，可是我現(xiàn)在仍然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可能是我放過我自己，也放過王俊凱了吧?！?/p>

　　“這段感情，在一年多前，就已經夭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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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千璽和王源說了很多，這是他一年多來說的最多話的一次，在王源這里結束，或許就是給這段感情最好的交代了。

　　畢竟，能見證他們愛情的人，也不多。易烊千璽對王俊凱是感到抱歉的，如果當時再強大一點，這段感情就不會見不得光了。

　　不久后王源的另一個死黨劉志宏宣布要結婚了，是商業(yè)聯(lián)姻。結婚前的一晚王源為劉志宏舉辦了一場單身派對，千璽也在場。他看著劉志宏唱著情歌吼得撕心裂肺，啤酒一杯杯下肚，最后癱坐在地上哭成了傻子。劉志宏喜歡誰千璽心里清楚，可是劉志宏向來服從家里的任何安排，即使要娶之人非他所愛，他也沒有想過反抗。

　　畢竟他沒有反抗的理由，他是感情的單箭頭。

　　王源兒從始至終，也只把他當成朋友。

　　最后，王源當了劉志宏的伴郎，新娘很漂亮，但是劉志宏臉上沒有任何幸福的表情。王源陪他走進了婚姻殿堂，那一刻一向冷靜的劉志宏的眼眶還是紅了，為什么喜結連理的不是他們兩個呢。

　　有些感情，小心翼翼的保護卻從未滋長，最后難逃命運地死在了搖籃中。

　　那天婚禮結束后，王源喝醉了，千璽把王源送去了酒店，看著王源坐在地上一直傻笑，心有不忍，終于忍不住開口：

　　“王源兒你喜歡劉志宏嗎？”

　　一向被別人夸眼里有星星的王源兒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下去了，酒店里面太昏暗，千璽看不清王源兒的表情。

“現(xiàn)在問這個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已娶，在不久的未來，我也要服從家里安排娶另外一個女人。誰喜歡誰，又有什么可以追究的意義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很多年以后，千璽才知道自己問那個問題有多么愚蠢。自詡王源兒的好基友，卻從來都不懂他。一段感情沒有結果，又沒有勇氣去反抗，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另一段感情上。在所有人都否定他和王俊凱感情的時候，唯獨王源兒大力支持。那時候自己就應該明白，劉志宏不是單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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