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來到先生的辦公室,首先察看先生的傷口,手臂上二排牙印清晰可見,隔著衣服都能咬出血,可見咬得之狠,正一真的急了,也許他看到無法忍受的事,弱智的人如此情真,還意想不到.
萬幸先生的傷勢不重,順子用碘酒,酒精消毒,把傷口包起來.先生生氣道:“這樣能當區(qū)長?“
夫人苦笑道:“有什么辦法,誰讓我們只有這么一個獨子。”
夫人轉向我和順子;“去把他(她)們找回來。”
我們一出門保安告訴我們,正一帶著芳芳開車出門,我們開車依據(jù)門衛(wèi)指引的正一開車方向追,順子說:“市區(qū)有預備正一用作競選本部的大樓,那兒是他最近比較常去的地方.”
開了不到十分鐘路,就看見正一的車,車門大開,車內(nèi)沒有任何遺留物,我們在車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我倆又在附近喊著各人的名字。
“正一?!?/p>
“芳芳小姐。”
四周沒有回應。 我看了一下車周圍的環(huán)境果斷說:“這是綁架?!? 順子聽我這么說。
“事關重大,我要立即匯報?!?
我們開車在附近的汽車旅館打了個電話告訴夫人。
“有車無人,我們怎么辦?”
“等著?!?/p>
很快來了二輛車,佐藤夫婦從一輛車下來,另一輛下來三位年輕美女。
順子小聲對我說:“你認識一下這三位秘書,正在察看現(xiàn)場叫美佳,站在先生身后是千代,扶著夫人是舞子?!?/p>
我見美佳,面容俊俏,但冷駿漠然,動作像習武之人,舞子艷美如花,千代成熟豐腴。
此時美佳仔細看了車的周圍環(huán)境,向佐藤夫婦報告:
“從現(xiàn)場看可以推斷綁架者的車一直在無論從大院的前門或后門出來的車都要必經(jīng)之地等著。
當正一車一開過,他們一直尾隨著,最后超過正一的車,橫在它的車頭前面,迫使車停下.
咱們住宅占地面面積太大,周圍沒有鄰居,附近道路車流量小,很難有目擊者.”
先生一揮手:“回去.”
“回去?”夫人一愣,但很快明白先生的心思。 我們車掉頭回大院。 車上順子說:“不能報警,只能秘密找?!?/p>
回到府邸后,先生的三位秘書忙著給各處打電話,除了聽取競選匯報就是定下先生一家何時去參加拉票活動。
先生繃著臉,沒有一處說正一在他們那兒。夫人見她們打完電話就說:“吃晚飯?!?/p>
餐廳給每人準備的是份飯,一碗醬湯,一塊牛排,一盤生魚片,一碗飯。大家沒有心思吃,草草吃完飯就跟隨先生回客廳,眾人坐定,服務員送來茶,夫人顯得局促不安,順子擔心房內(nèi)還有過敏物殘留,不住問夫人狀況,夫人笑道:
“有張先生在,不礙事,先生,我留張先生做家庭醫(yī)生?!?/p>
“好呀,原來是我的侄媳多鶴子兼,看來一人不行,給您添麻煩。以后就住在這兒?!?/p>
“不,給您添麻煩?!?/p>
佐藤像是疲乏,靠著椅子,頭微仰,閉目養(yǎng)神。夫人問大家:”你們怎么看?”
美佳說;“明天就是黨內(nèi)提名日也是候選人登記日,現(xiàn)在泄露正一的失蹤,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是不是去車站,各交通要道私訪?!?/p>
“好,正一的失蹤最有利就是野田,美佳,你馬上趕到帝國飯店,督促淺見,優(yōu)香加快行動,如果是他主使,一定能套出話,處理他之前必須讓他交待正一的去向,不必告訴淺見,正一被綁架,免得他亂了方陣,然后你再去車站碼頭.野田一死,正一生還希望最大,”
美佳立刻離去,連通常告別禮節(jié)也忘了,夫人接著向在座人吩咐:“舞子你去高峰選舉本部,他是民主黨候選人,最有可能和正一競選知事的候選人,如果他們對選情有把握,那就有問題,帶上人,在他們主要的票源地觀察動態(tài).”
“好,那我走了.”
舞子彎腰行禮離去。
“千代,你把家里除了必要留守的人都帶出去挨門逐戶拉票,同時暗中觀察對正一的態(tài)度.”
千代一走,先生發(fā)出輕微鼾聲,順子見狀從醫(yī)務室拿來枕頭和毛毯,夫人起身讓先生平臥,把頭移到枕頭上,給他脫鞋,把腳放在沙發(fā)上,蓋上毯子。忙完這些,臉色蒼白,步履艱難,我趕緊扶她坐下,順子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給她輕輕按摩腳.夫人感嘆道:
”老了,不知何時是頭。我瞇一會“
說完不一會就發(fā)出輕微鼾聲。順子時醒時睡,有服務員來問要不要送夜宵,我搖搖頭,我到不困,沒想到因為芳芳給我?guī)淼睦Ь尘驮鯓虞p易解脫,現(xiàn)在按理說芳芳應該最高興,馬上可以飛回尚海,可是她的態(tài)度有點反常,心中祈禱千萬不要異想天開,攀高枝,認親。生父想認早就認。
我又想到她們提到的叔叔,如果真像先生,卻也怪了,正一並不像先生,到是我這位異客他鄉(xiāng)之人還非常像。
我一時感到和這家人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但又為野田瘋瘋癲癲言行感到困惑,好像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天剛破曉,優(yōu)香,美佳回來,她倆一進屋,先生,夫人相繼醒來,優(yōu)香興奮地說:“野田死于心衰.”
她打開電視,主持人正在播出一條新聞:“野田在凌晨一點三十分死于帝國醫(yī)院?!?畫面顯現(xiàn)躺著野田的擔架從帝國飯店被抬上消防車,很快拉到帝國醫(yī)院,醫(yī)師們在用心臟除顫器除顫。
優(yōu)香關掉電視說;“淺見找到直子讓她毒殺野田,可以給她在財團謀高位也可以給重金,直子開始沒有回答,反而問芳芳和醫(yī)生怎么樣?淺見說芳芳小姐準備送回國,張醫(yī)生留在佐藤家當家庭醫(yī)生。直子沉思半響,最后表示愿意干,但要確保她安全,一旦有事送她出國。淺見答應她。 她是值班經(jīng)理又因為和野田見過面,她也參加人間天堂的活動,但她又不是那兒的小姐,由她親自往房間里送水不會引起野田懷疑,她把竊聽器放進房里,竊聽到的內(nèi)容是野田要相田,安藤,青木繼續(xù)支持他,說池田派還是支持他,並說佐藤太狂,靠著后藤首相支持,弄個傻兒子選知事,目中無人,這不是一派獨大,一人天下。 還說正一不會參選。相田問他什么意思?他不說,最終還是說了,他幫了一下正一。這句話有問題,正好美佳來了,我才知道正一的失蹤,我立即給小野通電話:
“人間天堂那邊有什么異常情況,把野田所有的店進行調(diào)查,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事?!?/p>
小野回答說:“自從夫人交代她以后,她自己和野田保持距離,野田動向不清楚,可以幫著查查。”
“她這是推諉。看來野田在,她不會和我們走得近?!?/p>
佐藤把茶遞給她,優(yōu)香接過喝了一大口接著說:
“此時,野田要酒,還是直子送進去,房里正興高采烈為即將成功干杯,相田他們一走,野田不讓直子離去,過了十五分鐘直子出來把竊聽器拿走。
不到半個小時,大廳值班員就接到野田叫救命的電話,值班員打了119,他們來時野田己經(jīng)心跳停止,直子以值班為由只讓他舔一會,等下班后再來他房里,她還沒走野田就說頭痛,暈,心里難受,野田以為心臟病犯了,吃了洋地黃,就放直子走了。
警視廳的人來了檢查房間,野田手里還拿著裝有洋地黃的瓶子,很明顯是服藥過量。
最可悲的是相田他們總覺的可以出一口惡氣,一高興去了歌廳,叫了小姐,直子故意送了六個未成年小姐,警察調(diào)查死因,除了問值班經(jīng)理,就去問相田他們,一進歌廳,他們正在胡鬧,而且大批記者跟隨警察采訪,警察想不管也不好不管,帝國飯店是市黨部總務會長池田仁的女婿經(jīng)營.警察通常不去打攪,經(jīng)過請示,這次只好再次把相田三人請進警察局?!?/p>
佐藤先生聽到這兒掩飾不住內(nèi)心喜悅和驚恐。
“相田可是投靠池田仁,在他眼皮底下抓人怎么可能?”
“我也納悶,不過確實抓了,可能警察騎虎難下,如果很快就放了,咱們還不能掉以輕心,動用警察抄人間天堂,雖然通過市長,但是星海局長作梗,這事斷難成。”
佐藤先生沉默不語,他看優(yōu)香的深情眼神既像慈父又像戀人。夫人沒注意他倆對話而是一股勁問:“正一,正一在哪兒?”
“娘,您放心,野田的事一了,我和美佳,淺見不知道對正一的事如何著手,正在一籌莫展時,沒想到直子得手后,小野主動來電話,她說我們院里的花匠經(jīng)常去人間天堂玩,是野田放在佐藤先生身邊的臥底,又說人間天堂橫濱店有六個保鏢被老板調(diào)走,不知去向。
我通過直子看飯店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野田在相田來之前見過這六個人,我把他們照片調(diào)出,然后和千代通電話,讓她上我這兒拿著照片去找人,把這6個人和他們身邊的人都帶來。
千代一走.我們趕緊過來匯報,留淺見處理后續(xù)事宜。野田死訊電視臺一播,殺手們加害正一就沒有意義,我看芳芳那丫頭思維敏捷,一定能化險為夷?!?/p>
先生和夫人聽到這兒很寬慰,先生把優(yōu)香,叫過來和她耳語,她有點驚愕,猶疑,但還是離開走了,夫人不滿道:
“您和她說什么?”
“一個花匠能辦成這樣的事?”
“一個女孩家,您別讓她辦太危險的事。”
夫人從憤懣到憐憫的錯綜復雜的心情溢于言談之中。天快亮了,眾人都有點困倦,先生說了句:“還可睡一會.”
就回他的臥室睡了,他平時都在小白樓睡,這兒臥室很少用,今天太晚了,就在這兒睡了,美佳要聽千代消息就去警衛(wèi)值班室。
夫人看了我和順子一眼說道;“早點休息.”
就自己回房,順子帶我進了醫(yī)務室,領到原來多鶴子住的房間,她一進屋,就忙著幫我鋪被褥,這是和式結構房,沒有桌椅板凳,我坐在地板上,順子邊幫我鋪床邊介紹交房屋結構。
“房屋正中由前向后是客廳,夫人的臥室及辦公室,最后是奈緒美的房間.
房屋左側最前面廚房及餐廳,之后是醫(yī)務室,再后挨著夫人房是我的房,和作為醫(yī)生的侄媳多鶴子住房,我們這二間房和夫人房相通,夜間不讓插上插銷,以便一旦有事,相互隨時可以進出,夫人和我用共用的浴室,此外還有客房四間,分別住著淺見,荒井,美佳,千代。
房屋右側由前向后是正一的臥室及辦公室,在他的房里隔了二間房,一間空著,一間有真子住,方便照顧他的起居后面是先生的臥室及辦公室,最后是舞子的房間。只是先生的房間很少用,所有房屋都是推拉門,有人在的時候可以插上插銷,門才開不了。”
順子給我砌茶,倒了二杯我們邊喝邊聊。
“今天你只能將就,沒有睡衣,夫人不敢一個人睡,不知今天怎么睡.這兒的秘書,醫(yī)師,護士都和先生和夫人有種特殊關系,到一定時候,不是外嫁就是內(nèi)娶,歲數(shù)一大就會派到先生的企業(yè)里當經(jīng)理。
夫人對我有恩,我父親常年做腎透析,后來又做了腎移植,都是夫人的錢,現(xiàn)在在昭和飯店當總務科長,他叫木村。
夫人很可憐,生了正一之后曾經(jīng)懷孕三次,一次因過勞,一次因外傷而流產(chǎn),最后一次是十四年前,是個男孩要剖腹產(chǎn),說是羊水過多,保大人不保小人,孩子死了,從此以后夫人沒再懷過。
正一有戀母情結,一直和母親睡到十二歲,之后讓秘書輪流帶他睡,小時候還可以,隨著年齡大了,都不愿意,但是他是佐藤家獨子也只好穿著衣服陪睡,每天心驚肉跳,就怕那天他真的成了男人。
夫人很擔心,要我們避孕,如果懷孕就送到外國去做人工流產(chǎn),其實他根本不懂,最近固定真子伺候他。”
她說著滿臉通紅,看我也很尷尬。我轉移話題問她:
“優(yōu)香是夫人的女兒?”
“不是,她也是秘書,她的母親也是先生的秘書,她的婆家和佐藤先生有著特殊關系。先生視她如女兒,時間長了夫人也默認,不過她又不像普通秘書,夫人讓她陪正一睡覺,先生就是不同意,為此與夫人大吵,夫人始終不明白為什么發(fā)那么大的火。
夫人秘密調(diào)查過,查不出任何問題。而優(yōu)香夫婦掌握佐藤財團的一半資產(chǎn),夫人沒有辦法,親生的又不爭氣,繼承就成了問題。
先生有三位侄子們雖然也己分到英夫名下的財產(chǎn),得隴望蜀,從血緣來說他們最親,想吞沒先生所有財產(chǎn),何況他們中的人有可能是先生的親生,所以怨氣最大?!?/p>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說太多了,欲言又止。 我怕她有隔閡:“謝謝,我知道多,犯錯少。正一該成親。”
“正一一直沒有相親,山本家很愿意結這門親,但是小姐知道他是傻子死活不愿意,兩家是生意對手,聯(lián)姻成功,就是強強聯(lián)手,但是先生和夫人很擔心,怕他(她)們一死佐藤家也就沒有了,所以至今未定親。
我不是見誰就說,三年前就議論過你,還派我去尚海調(diào)查過你,只是叔叔病了,需要他自己核實,我認為你可能是先生的侄,這次對人間天堂的行動既為了競選,也是為了讓你擺脫困境。以后真成了侄少爺,不會嫌棄我吧?!? 我?guī)缀趺摽趦撼鱿雴枺骸盀槭颤N有人說我像池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