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就說:“還不給他們送麻醉藥和麻醉針,我們出發(fā)吧,無論他寫不寫遺書,家屬就是心軟,我們也干,拖得太久了?!?/p>
三副父親和哥哥開著車再次去XX道,我們的房車跟在后面以便隨時接應(yīng)。
到了三副住的房子,只見三副一個人在喝悶酒,看見父親和哥哥來了,嚇了一跳,趕緊讓座勸酒,三副哥哥也帶來酒,拿出酒與弟弟同飲,三副父親語重心長推心置腹地說:“有船從XX道運鮑魚到X港,這是家里能拿出的3萬美元,是全家打工掙的錢,省吃儉用,你省著化.”
三副收下錢他很感動,他這二十年逃亡在外掙的錢都被他化光了.
三副父親看三副收好錢對他說:“你逃了我們還要活,逃之前先寫遺囑,還要偽裝自殺現(xiàn)場,這樣我們也許還能重新工作,你是不可能再回來就讓你老婆改嫁吧,這3萬美元中有1萬美元是你老婆向娘家父母親要的.”
三副覺的父親說的句句在理也就點點頭.于是他開始寫遺囑,內(nèi)容是他做了對不起船運公司的事走私,把違禁品帶進(jìn)帶出國門,他以死謝罪,求得對家人寬恕.
寫完三份遺囑按了手印交給父親,一份是給妻子,一份給父母親,一份給公司.
父親流著淚看完遺囑,把它收好,開始和兒子商量如何偽裝自殺現(xiàn)場,跳海他會游泳,臥軌不僅鐵路會向家屬索賠,而且尸體難以做假,跳樓,上吊,都是尸體難以做假,只有煤氣爆炸,燃燒可以把尸體炸碎,火焚,從而掩人耳目。全國流浪人有二萬多,僅冬京一地就有四千多,大多是中老年人,常有流浪者凍死路邊。
全國每年三萬多自殺者,其中不少是流浪者.而自殺者15-29歲有2500人,因此從流浪者找尸體或活體都好辦.
三副和父親討論得很熱烈,他發(fā)現(xiàn)哥哥態(tài)度很怪,他偶而插嘴,多數(shù)是不斷給自己到酒,而他酒杯里酒還紋絲不動,他感到有點頭暈,他的舌頭有點不靈,他有種不祥預(yù)感,他感覺他們不是幫他逃走而是來送終,他突然跪在父親面前絕望,恐懼看著父親臉,乞求道:“我不想死.”
說著他眼淚奪眶而出,他知道身邊的二人是死神使者,他身子癱軟,慢慢倒地.
在他到地瞬間他看到我們進(jìn)來拿走了遺書,他的父兄開始迅速收拾房子把剛給他的3萬美元裝進(jìn)帶來的包里,他門又搜收了他的全部4444美元,然后父兄倆把他架起,他想說什么但覺得全身輕飄飄之后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被放在行李箱內(nèi).三副父子倆輪換開了18個小時,在路上他們給汽車加足油,又另外裝了二桶油,還給三副補了一針麻藥,到了家己是傍晚時分,我們車停下。
船長下車對他們反復(fù)叮囑:“老池田老宅是旅游景點,前門20米內(nèi)不讓停車,可以在它附近街心花園大理石噴水池旁是自殺最佳場地,中午十二時游客都去進(jìn)餐,人少是自殺最佳時間,而此時一旦出現(xiàn)突發(fā)事件也最容易短時間聚集很多人.”
說完他回到我們車上.三副母親和妻子都不敢去行李箱看一下三副,三副哥哥每隔六小時就給他補一針麻醉藥,那一夜全家人都不敢入睡,三副母親在神龕前發(fā)呆,三副妻子在廚房里不知忙什么,三副的父親就坐在行李箱附近地上喝著清酒.
我們也不敢怠慢在車上注視著他們家每一個人的動向?!拔í毴钡母绺缢磿r注射麻藥,還要觀察三副是不是還活著,這是苦差事,兄弟情深遠(yuǎn)不及父子情,他要為行將出生的孩子鋪路.
第二日我們吃完早餐,我和美佳下車,坐上出租車來到帝國日報報社大門口,不到八時就見村上過來:“早,助理,有重大新聞?”
“早,想讓您做歷史見證人。”
我把遺書給他看。
“他想怎么謝罪?”
“自焚?!?/p>
“哇,有幾年沒見,不過這個新聞價值不大?!?/p>
“如果我們民族有更多敢與擔(dān)責(zé)的人,這不是民族的希望嗎?”
村上沉吟片刻:“好跟你去?!?/p>
他上樓去辦公室拿著攝影器材,開車帶著我倆,按我的指路來到池田老宅附近咖啡茶座臨街座位坐定,要了三杯咖啡,邊喝著咖啡邊看路景。
老池田因為是戰(zhàn)后首任市長,他的舊居一半成了紀(jì)念館,池田長子池田禮一當(dāng)市長就在附近購房另住,池田次子池田義一結(jié)婚也分居,老池田一死老太太留戀古宅不肯與兒子們一起住,如月來后,就與老太太作伴,老太一死就成了如月的家。
前門熱熱鬧鬧,后門冷冷清清,照顧如月飲食起居就是廚師夫婦.
帝國飯店派六名服務(wù)員三班倒搞衛(wèi)生.
老池田古宅臨近皇家園林較外偏僻,前門街上有為游客服務(wù)的小超市和飲食店,小飯館和咖啡館,游客中有不少西方人,一過十一時街心花園幾乎沒有人,在老池田家門口拍照留影的人越來越少,而街上商店客人熙熙攘攘.
老池田宅前警察還筆直站著,二眼目視前方一動不動.一切還是那么平靜。
赤坂進(jìn)來與我耳語:“三副的父兄十時左右就把車開到老池田家附近街心花園的停車場?!?/p>
十二時還差十分,美佳故意與村上說話引開他對街面注意力,我看得很清楚我們一個保安準(zhǔn)備向警察問路,三副的父兄架著三副把他拖到街心花園,讓他坐在地上,靠在大理石噴水池的圍墻,父親向他身上澆透汽油,迅速離開站在10米外,三副哥哥在三米外用打火機(jī)點著一団棉線,把燃燒的棉線団扔向三副身邊。
”嘣”地一聲三副全身著火,三副的父兄看了一會就撤離現(xiàn)場。
村上被美佳驚呼聲:“看”,嚇了一跳,望街心花園望去只見三副像是被燒醒,他跳起身,驚恐瞪著眼,二手竭力想撲滅身上火,他的跳躍,像是跳“火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