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京沒有居委會,但有類似的町內(nèi)會,有召集人,定期在區(qū)公民會館開會,談?wù)劰餐P(guān)心的問題,也有按居民需求組成手球隊或其他運動項目的球隊進行活動.
正好亞紀所在的社區(qū)的召集人是我的病人,我請他安排一次讓小林介紹他的書.
開會那天,亞紀見小林在場有點不自在,她坐在講臺西南角的前棑.小林事先在會場給每人發(fā)了一本”懺悔”的書,輪到他講話,他從中學講起,把人們思維帶到那瘋狂的軍國主義年代,當軍隊在國外每占領(lǐng)一地,國內(nèi)就游行歡呼,當聽到鄰村出了逃兵,他們這些受軍國主義毒害的中學生就把逃兵家,連人帶房焚燒,會場氣氛顯得凝重,小林含著淚跪在亞紀面前磕頭.
亞紀嚇得跳起來,閃到一旁說:“別跪我呀.”
小林說:“裊取在西南方,我向無辜冤死的人請罪.”
小林回到講臺接著講,亞紀漲紅臉,尷尬地又坐回原來的位置,小林講述從軍后在所謂戰(zhàn)場上的所見所聞,講到三光政策,此時前排座位上幻燈機開始放照片。
講臺旁的銀幕顯示高橋,田中砍人頭,和槍挑嬰(胎)兒的照片,亞紀臉色發(fā)青,小林指著銀幕上的田中說:”這就是被認為逃兵的人,他的家被燒了,他的家屬無辜死于軍國主義者,他在姜蘇大地上不知燒了多少人家,殺死了多少人.”
會場上鴉雀無聲,但可以聽見亞紀細弱的聲音:“戰(zhàn)爭就要死人.”
小林說:“有國家就有磨擦,就會有戰(zhàn)爭,戰(zhàn)爭不等于可以濫殺無辜.
戰(zhàn)爭法就是在戰(zhàn)爭或武裝沖突中,限制戰(zhàn)爭手段、作戰(zhàn)方法以及保護平民、戰(zhàn)爭受難者和戰(zhàn)斗人員的原則和規(guī)則,稱為國際人道主義法。那些反人道行為應(yīng)該受到譴責,我用數(shù)字說明問題.
根據(jù)厚生省資料我軍在二次大戰(zhàn)死亡兩百一十二萬一千人.平民死亡在一百萬人,有一半死于M軍的*和*.而Z國死亡1800萬人其中士兵148萬人,其余都是平民.我們殺的大多是平民,我的書中還引用了耶魯大學珍藏的資料.”
有人啜泣,有人嘆氣,有人沉默。
小林講到毛子埠大屠殺,南京大屠殺最后他說我是裊取復員軍人,但我不參加每年二次裊取復員軍人聯(lián)誼會,因為在會上還進行砍頭比賽,頭以蘿卜代替,還有刀挑嬰兒,用橡膠做的孕婦,現(xiàn)在什么年代,還用刀,他們是怕年青人忘記了武士道精神,他們忘了憲法第二章第九條,放棄戰(zhàn)爭.如果我們不講,就有可能回到過去.”
他的演講完了.會場上沒人鼓掌,只有男人前來和他握手,女人彎腰行禮,亞紀雙手合十向小林行禮,匆忙離去.
芳子通知我。“臺白市中心區(qū)友好代表團行將回訪我區(qū),吳夫人和阿蓮先前到達,住昭和飯店,但先看望佐藤家?!? 不日阿蓮告訴我具體到達時間,讓我不帶司機自己開車前往機場接機,我通知芳子和洋子夫人作準備。因為吳夫人和我的生母香子的特殊關(guān)系,先生和夫人,正一夫婦都在大門口迎接,其他秘書,保鏢都在院內(nèi)候著,為安全起見只留懂點武功的奈緒美和美佳陪同.
我到達機場等了一會,吳夫人和阿蓮沒有坐頭等艙而是普通艙,最后出來,她倆穿的是冬季深色夾棉旗袍外套灘羊毛短大衣,母女倆樣式不同,每人各拖著一個行李箱.她們一出來,徑直朝我走來,我?guī)齻兩狭塑?,關(guān)切地問道:“累不累.”
阿蓮答道:“不累.”
我說:”佐藤先生和夫人非常想見你們.”
吳夫人問道:“怎么不叫爹媽?”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改了口?!?/p>
吳夫人看著窗外景色沉默不語,一到大院門口,我趕緊下車拉開吳夫人身邊的車門,吳夫人鉆出車門,對迎上來滿面笑容的佐藤先生左右開弓打了二個耳光,先生沒有防備,身子沒站穩(wěn),口中流出少量鮮血,斜倒在洋子夫人的懷里,洋子夫人見奈緒美,美佳沖過來驚叫:“不得對吳夫人無禮?!?/p>
她說的晚美佳和奈緒美同時出拳,習武之人輕易不出手,出了就不能猶豫,她倆的手被吳夫人接住一擰一甩,二人被重重摔倒在地。
吳夫人問佐藤先生:“我一巴掌替香子打,一巴掌替如月打.”
佐藤先生一股勁點頭:“打得好,該打.”
奈緒美,美佳就地翻身,附臥在地,連聲說:“對不起,吳夫人失禮啦?!?/p>
阿蓮剛下車,趕緊跑到先生面前用濕紙巾擦去先生口邊血跡,叫道:”伯父,伯母.”
吳夫人冷冷地說:“我今天就要當著佐藤家給我香子姐姐討個公道,高橋向上密告佐藤兄弟倆藏匿扭約的間諜,香子父親是同謀,香子懷著是佐藤的孩子,你岳父托人提前告知你倆,香子追你倆時,你倆己經(jīng)上船,在江邊目送你們離去后,她想跳江自盡,沒想到腹痛難忍,生下了正和,她把孩子托付給阿妹,回到家,此時高橋沒抓到你倆,開始為難你岳父,沒想到香子肚子不大,沒有證據(jù),介于香子家是皇家近親,只好以瀆職罪押回冬京,才逃過一劫,我受香子所托,總算找到正和,並把這一消息告知香子,此時你迷戀亞紀而聽不進香子和她父親的話,居然壓死我姐,害死我伯父。我這一掌該不該打?”
“該打?!?/p>
洋子夫人松開扶佐藤先生的手。吳夫人又轉(zhuǎn)身問我:“今年盂蘭盆節(jié),你去掃墓嗎?”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父親今年不去,由我替他在大正寺主祭,想明確我在佐藤財團的地位.”
吳夫人嚴肅地說:“那兒可埋葬了你表嫂的仇人.你還去?”
話音一落,在場人驚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我知道她指的是如月的事,幸好我有所準備,我答道:“三副是罪人,他不配享受祭拜,那天我會用紅布將他的墓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