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出她的嗚咽聲,我趕緊說:“我明白?!?/p>
就放下電話,我默默回到自己坐位,此時飯桌己擺滿有像金魚,飛天,云朵,蝴蝶,企鵝,珍珠狀的餃子。
我端起酒杯站起來恭恭敬敬對魏老說:“我敬您這杯酒,要在過去,我一個糞妹的孩子難以想像能和領(lǐng)導(dǎo)坐在一起,更談不上結(jié)親。”
翻譯員把結(jié)親二字重復(fù)翻譯一遍給美喜聽,美喜插言道:“誰和誰?”
房內(nèi)鴨雀無聲,曾司長,文子在鄰桌側(cè)耳傾聽。
“犬子與文子小姐的結(jié)親確實是高攀。讓我有點暈眩,再說無論犬子和我眼下身份如果魏老不嫌棄,我當(dāng)愿結(jié)秦晉之好?!?/p>
魏老站起與我碰杯:“我想助理也是明白人,孩子們走什么樣路是她們自己選擇,我們要摻和就變味?!?/p>
星月站起舉杯對全場說:“來為文子小姐與小寶經(jīng)理婚事干杯?!?/p>
全場人干完杯就鼓掌,秘書一桌還高舉雙手高喊:“萬歲,萬歲?!?/p>
其它尚海人多的桌報以熱烈掌聲,文子在曾司長默許,梅花,臘月鼓勵下走到我跟前叫了聲:“爹?!?/p>
美喜的秘書把一個裝有二個1克拉鉆戒的錦盒的紅包給了我,讓我給了文子,並低聲說:“會前接到如月夫人電話后,就在友誼商店買的?!?/p>
文子看了一眼魏老就收下:“謝謝爹。”
就在人們歡慶時宴會廳燈滅了,服務(wù)員在每桌的中央放了一只碩雕著云龍瑞草圖案的黃銅大火鍋,並點燃了。
藍(lán)藍(lán)的火焰使在場人突然有一種回到古代的感覺。
接下來有小如珍珠的餃子被盛到人們面前的小碗,冬京來的人從詫異到驚喜,每個人面前的碗內(nèi)有不同數(shù)量餃子。
魏老興高采烈說:“每一個餃子都有一種吉祥美好的說法,一個,是一帆風(fēng)順?!?/p>
文子喊道:“我的是兩個。什么說法?”
魏老答道:“讓你爹給妳一個說法。”
我說:“雙喜臨門,結(jié)婚生子。”
魏老余興未盡繼續(xù)說:“三個,三六九,往上走;四個,四季發(fā)財;五個,五子登科;六個,六六順;七個,七星高照。
據(jù)說清朝慈禧太后逃難到西安,想吃一種水餃,要當(dāng)面煮熟吃。
廚師們就把雞脯肉包成小巧玲瓏的珍珠餃,火鍋里盛著雞湯,端到太后面前,隨吃隨煮。
這種餃子,后人就叫太后火鍋?!?/p>
美喜問道:“那桌上每道餃子都有名目?”
“有呀,我們今天是金龍迎賓宴,用餃子組成的金龍騰空圖案,并配以鯉魚跳龍門、烏龍臥雪、多磨彩苔、金針銀條、叉燒銀耳等22種藝術(shù)餃子,是一種迎客和款待親朋好友的上等筵席。” 宴會一結(jié)束我厚著臉皮敲開住在飯店頂樓的我養(yǎng)母的房,父母親和前妻正在看電視,前妻見我就起身給我沏茶,養(yǎng)母問我:“宴會結(jié)束啦。有事嗎?”
“小寶的婚事?”
“小寶的媽說你反對,我們也就沒表態(tài),必竟是革干子女,不能撕破臉,多好的一對,到不是因為魏老,現(xiàn)在孫子不貼心,到是這二個孫媳說得上話?!?/p>
“那就同意她們婚事?!?/p>
“不對,你一定有什么事在她手上?!?/p>
前妻放下茶,坐在一邊懷疑道。
“阿蓮姨夫一家的骨灰和安葬,沒有魏老的批件辦不成。娘答應(yīng)她們,但求她們一定幫忙,如月很苦,她逃到國外只能做小,母子不能相聚,還要捐腎,總算熬出頭,還不能盡孝。”
“不要說了,我去求文子,奶奶話還管用,不過小寶會看不起你,你也不要想歪,有血緣總不會太過分?!?/p>
談判結(jié)束也簽完約,星月,小表嫂帶著代表團的部分秘書先行回國。
美喜的叔嬸埋葬處的收養(yǎng)孤兒紀(jì)念碑在加緊建設(shè),美喜媽是一定要辦完這件事才能回冬京。
如月的事也不是想像那么簡單,魏老也請示了他的上級,總算下了批件,又經(jīng)過層層批示,墓地也有著落,文子把批件交到我手上時顯得精疲力盡,幾天奔跑明顯消瘦:“現(xiàn)在時興火花,那有土葬,不過政治上還留有尾巴,只是出于人道,反革命還是反革命,姑父是拿著頭頂上的烏紗帽來辦這件事,他的戰(zhàn)友,上司都說他出格了。”
我雙手合十不斷行禮。
“姑父再三叮嚀要低調(diào),別為這事見他,阿蓮姨來后,我們都不會見,我總覺得這件事上姑父比姑母更疼我?!?/p>
我看著文子臉龐一種懊惱情緒泛上心頭,我也許誤解了她。批件到手,我立即通知阿蓮,阿蓮和娘連夜都趕到尚海,機場上見她們的憔悴樣子,看來這段時間內(nèi)心也受了不少煎熬。
在飯店大堂辦理入住手續(xù)時,娘忘卻了今非昔比,還以董事長的娘自居,到是阿蓮老老實實填表,交驗證件,拿著房門卡,把娘拉到入住房內(nèi)。
娘問我:“怎么這樣?”
“他比陳世美還差,飯店員工在背后指指點點,他是拋棄父母,妻兒的大罪人。”
“我去見糞妹,孟英”
“我娘能見,怕的是害了文子娘家,就不好。人多眼雜,為了如月,忍吧?!?/p>
“那我去看美喜?!?/p>
“她們會去墓地,但這件事還是別和代表團扯在一起好?!?/p>
第二天一早我們在飯店外用的早餐坐出租去了遠(yuǎn)郊的軍營,可能事先文子己聯(lián)系好,拿著批件進了辦公大樓,工作人員收了批件,從柜子里根據(jù)姓名,死亡年月,報送單位,查到X區(qū)X號,三個人有各自區(qū)號,查好后就拿上鑰匙領(lǐng)我們?nèi)旆?,在路上我與他聊起來。他說:“領(lǐng)走反革命份子的骨灰還是第一個,通常是走資派平反后陸續(xù)領(lǐng)走后放在龍X公墓,魏老前幾年把他愛人骨灰領(lǐng)走,他愛人是自殺至今也沒平反。
那天也是我發(fā)的,挺可憐,通常本人避嫌讓子女出面,但是魏老不僅自己來還流下眼淚,嚇得陪他的現(xiàn)任妻子一股勁與我們解釋:“魏老是鼻淚管堵塞,沙子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