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開鄰居家的門問道:“您能告訴我那天他怎么死的,痛苦嗎?”
“白天我們都上班,回來就聽他表弟說,馮教授死了。他是個好人,雖然和他不在一個科室,他長年累月的去大西北采藥,拿自己當(dāng)實驗品,治好了病人,但病倒了自己?!?/p>
貴妃提出:“想去馮教授所在的科室。”
表弟猶豫道:“表哥提前退休有半年,沒有返聘,單位很忙。人在情在,人走茶就涼。他不是領(lǐng)導(dǎo)干部,不太會有人接待你。”
我們也勸道:“你己盡心了?!? 貴妃對表弟說:“那你就替我跟他們學(xué)校說,我愿意懸賞5萬美金查清馮教授的死因?!?/p>
表弟貪婪地反問:“5萬美金在這兒可以買3室1廳的房間,死因有那么大的賞金,哪下落是不是給的更多?”
話聲一落,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 我想馮教授被他的表弟出賣了,厭惡地說:“也是這個價?!? 貴妃急不可待問道:“他是不是沒死 德嶼催促表弟道“,你帶路,走吧?!? 我們車開到一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在一個農(nóng)村出租房里。我們看到躺在床上懶洋洋的馮教授。我想說這是新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下面情節(jié)可想而知,我們都站在屋外。任憑屋內(nèi)貴妃與馮教授的哭鬧聲。顯然他們倆人的命運,我們誰都掌控不了,對金錢的貪婪。破壞了精心設(shè)計的,然而又是十分拙劣的騙局,不管動機好壞,都把事情搞砸了,完全不是我們想要的結(jié)果。
等他倆鬧夠了,叫夠了,吵夠了,哭夠了。我敲了一下門說道:“咱們?nèi)コ燥埌?,完了要?yán)肅地談?wù)劇!?/p>
我給了表弟一張銀行卡。 “這里有五萬美金,謝謝你的幫助。”
表弟拿了卡激動說:“有錢大美人瘋子才不要,”
他看我們都不在聽他的話,自知無趣不再說下去。
我們開車來到了大寶飯店。小寶己在門口等候多時。他顯得消瘦。但是成熟。講話拘謹(jǐn)。他陪我們?nèi)鸦◤d進餐。
路上東風(fēng)突然不安地騷動起來。他返身跑到大堂問道。
“剛才那位客人是不是姓???”
“是啊。”
“冬京來的?”
“是啊?!? 他在原地局促不安,最后還是跟我們進了餐廳。
吃飯的時候我問他:“怎么回事?”
“我見到一個熟人。也不算是熟人。左眉毛有黑痣。過去四十五年了,不好說?!?/p>
“四十五年?你還沒生?!?/p>
“我也是聽說?!?/p>
“那就更沒譜,吃飯?!?/p>
我們的心思都在貴妃身上。也就沒再繼續(xù)聊。飯菜很豐盛。都沒有吃好。
我讓東風(fēng),梅花,自由活動。我把貴妃。馮教授。德嶼。叫到我們的房間。
我先問德嶼。
“你怎么打算?”
“馮教授死了,嫂子還那么執(zhí)著。我沒有別的想法,祝賀她倆。至于洋兒,我媽會好好帶的。漢方堂我一定會留給洋兒。我會說服我娘,漢方堂還讓貴妃主持,但需要時間?!?/p>
我問貴妃:“你考慮過沒有?漢方堂和洋兒都有可能失去。”
“我有這種思想準(zhǔn)備?!?/p>
”那你們下一步打算什么做?”
“簡單的結(jié)婚。簡單的生活。我倆在尚海找工作。等小叔做成工作。我們再回冬京?!?/p>
我問馮教授:“你是怎么想?”
“貴妃不嫌我窮,不嫌我有病,我當(dāng)然愿意結(jié)婚?!?/p>
我?guī)еT教授。貴妃去使館開證明。去單位拿介紹信。到辦事處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婚宴很簡單。邀請單位同事和親友。表弟一家來了六個人,父母親和子女,老人和孩子帶來了熱鬧和祥和的氣氛。宴會后又給沒有來的單位同事,鄰居,親友送了喜糖。
婚后馮教授帶貴妃去云貴川度蜜月。德嶼回冬京。
小寶夫婦變化最大,文子被破格提拔為魏老的助手,他們來看望我們,文子一進門就叫:“爹,娘。”
然后就夸獎小寶:“不僅把飯店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參加社會活動,成了市里的模范青年企業(yè)家。也當(dāng)上了政協(xié)常委,爺爺姑姑來尚海有日子,說好要等你們,不知為什么提前回紐約了?!?/p>
我問道“他們來干什么?”
“參加尚海優(yōu)香手機廠的奠基儀式,還要考察其他各地有無再建廠的可能,特別是南京?!?/p>
小寶夫婦聊了一會就陪我們拜見魏老。
魏老在他的辦公室的會議間接待我們,有記者在旁采訪。他先把文子介紹一番。
“這孩子能干,有原則,廉潔,最后這點在干部中難能可貴,脾氣也改了不少,你可以問小寶。”
小寶點頭道:“是主任?!?/p>
“歡迎你們參與我們飯店的改制,我建議你們還可以在揚州,鹽城搞合資飯店,不妨去考察一下,我們不派人,你們隨便走走,那兒風(fēng)景宜人,名勝古跡很多,鹽城有個千年古鎮(zhèn),安豐古鎮(zhèn)很值得一去,開發(fā)那兒,把泰州,南通都帶動起來?!?/p>
魏老很忙半小時接待就此結(jié)束。
我們與東風(fēng)夫婦坐飛機去南京??罩袃蓚€小時,談的都是貴妃與馮教授的奇異愛情。但總擔(dān)心他們真能平靜生活下去嗎?特別是小關(guān)的警告,她可是嚴(yán)謹(jǐn),一絲不茍的人,她的話就像咒語壓在每人心頭。
直子夫婦及二名保安,和梅花的父母親來機場接我們,我一見直子就問:“妳的安全怎么辦?” “南京飯店給我配備專職二名保安,隨我行動,另外還有二名24小時保安,是部隊復(fù)員兵,每建一家飯店,我先把保衛(wèi)科建起來,他們和當(dāng)?shù)毓簿謷煦^?!? “那好,但也別大意?!? “聽說你這次差點又把大學(xué)丟了?!? “有驚無險。” 我們說話中,阿蓮在問清水?!吧泻?妥淌诋?dāng)?shù)眯袉??!薄靶?,英文講課很受學(xué)生們歡迎。” 梅花己和父母親擁抱在一起。
梅花媽,一身農(nóng)村婦女打扮。她與我們行禮,客套幾句。就上下打量東風(fēng),贊不絕口。
“真是英俊小伙子,沒想到梅花能嫁給你。要在過去就是成份也結(jié)不成婚。”
“娘說啥不好,非說這個?!?/p>
我發(fā)現(xiàn)她頸后有胎斑是個梅花狀肉疙瘩。
我問直子:“她們工作怎么安排?”
我擔(dān)心別像芳子母親把飯店辦成家族企業(yè),但嘴上沒說出口。
“梅花爹負(fù)責(zé)餐飲,梅花娘管客房,剛熟悉但很努力?!?/p>
“那好?!?/p>
梅花父母己是中年被我一說臉都紅了。
梅花拉著阿蓮的手說:“姨,無論在鹽城,泰州哪兒辦飯店都離我家不遠(yuǎn)?!?/p>
“好啊,這回我們好好去參觀一下?!?/p>
“娘,我奶奶來了沒有?”
“故土難舍,她還不想進城?!?/p>
車子停在南京阿蓮飯店門口,公方經(jīng)理帶著管理人員己站成一排歡迎我們,直子先把阿蓮介紹給歡迎人員,還沒介紹到我,我發(fā)現(xiàn)東風(fēng)神態(tài)異常,我給公方經(jīng)理點頭行禮說:“你們先進去,我有點事?!?/p>
“那你們快點?!?/p>
阿蓮說著和梅花隨公方經(jīng)理進大廳。
“有什么異常?”
“剛進去二個老人,從我們擦肩而過,有一個人還瞄了你一眼,你認(rèn)識?”
“美佳的父親,他裝作沒看見我,我也不好招呼他,再說他化了妝?!?/p>
“這二個人都是練武之人有輕功?!?/p>
“如何見得?!?/p>
“身姿挺拔,精神抖擻,二眼如電,健步如飛,動作敏捷。他倆從我身旁過,我感到有氣壓在我身上。”
“他的左眉有痣?”
“是呀,在尚海你讓我們自由話動,我查了一下住宿登記,是冬京來,叫丁龍70歲,和當(dāng)年通緝令字不同音同?!?/p>
“他被通緝?”
“他是個血債累累的劊子手,他帶領(lǐng)小分隊專門襲擊后方醫(yī)院,所過之處怕暴露行蹤,殺盡所見之人,他猖狂了三個月,就被部隊伏擊,只有他一人重傷逃脫,其余全殲。政府發(fā)出通緝令,懸賞捉拿,由于內(nèi)戰(zhàn),不能堅持搜查,過了一年多當(dāng)?shù)亟夥?,有人看見他出現(xiàn),就報告政府,昨天我在調(diào)查時才知道,此人是梅花的姥爺,姥姥把他放走。因他是少佐,評不上戰(zhàn)犯,明知道他躲在冬京,無法引渡回國。如今他居然回來了,我問過梅花,她說如果和她姥姥救過是同一人,她一定大義滅親,”
“可是不能弄錯呀,僅憑眉毛上的痣,年齡,名字相符,就去報告公安局,必竟他的弟弟,兒子,侄子都是議員,最大在野黨的黨首。”
“有人見過他么?”
“沒有人,只是當(dāng)時偽政府的報紙登過他的戰(zhàn)報,附有他的照片,通緝令的照片就以此制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