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一早就開車前往機場的私人飛機坪，美喜，如月，星月明一夫婦，明二，明英都己在停機坪前等候，不久一架空中客車A380在我們空中盤旋，徐徐降落。

　　第一個走出艙門的是丹尼尓，白領(lǐng)麗人裝束,戴著墨鏡，卷曲銀發(fā)披散在肩上，風(fēng)韻猶存，保養(yǎng)得很好，看似也就四十來歲，胸前有藍(lán)底綴金色鳶尾花的盾形徽章，王室的標(biāo)志。外加三朵金色百合花瓣，在圣路易時期所賦予的含義是誠實、智慧、榮譽三大美德，而今成了丹尼尓公司的徽章。

　　身邊緊挽著她手臂的是劉小妹，她打了個發(fā)髻，也是白領(lǐng)麗人打扮，胸前也有與丹尼尓同樣的微章，她顯的消瘦更加俏麗，和她身后的模特們不同，她的氣度不凡一看就是領(lǐng)軍人物。

　　走在最后是劉美美，褒姒，坦己，她們和其它模特都穿著西式禮服，但在整個隊伍最活躍，不時與前面模特喊話，矯正她們步勢，還不時指揮后面勤雜員工，三人忙前忙后。

　　我們按序排成一隊，美喜，如月，星月在最前列，劉美美作為翻譯在向丹尼尓介紹，丹尼尓一一握手，問好，貼臉。

　　劉小妹行禮顯的拘謹(jǐn)，此時看出她的幼稚，重疊稱呼：“媽媽，區(qū)長夫人”

　　“市長夫人，媽媽?！?/p>

　　“警察局長阿姨?！?/p>

　　她還不善于應(yīng)付重大交際。

　　而明二彬彬有禮與丹尼尓握手，這種反差讓美喜，如月十分愉悅。

　　然而當(dāng)小妹走到我跟前就失態(tài)，她槍在劉美美之先，把己和阿蓮握手丹尼尓拉回到我跟前介紹道：“這是我干爹老公?！?/p>

　　劉美美翻譯成“pere adoptif，pere du mari。”

　　丹尼尓指如月說：“她的老公。”

　　我搖頭說道：“pere adoptif.”

　　說完輕輕敲一下劉小妹頭：“都要嫁人，還沒長大?！?/p>

　　劉小妹不顧眾目睽睽與我耳語：“想我沒有？”

　　我顯得尷尬，不知如何回答，她搖晃我的身子：“說呀?！?/p>

　　我勉強吐出“想?！弊郑瑒⒚烂莱聊?，丹尼尓搖頭，如月苦笑，別人面無表情，明二吐舌頭，劉小妹向他做了怪臉，繼續(xù)跟著丹尼尓與人握手。

　　接待丹尼尓的長長車隊由機場開出進(jìn)入市區(qū)，我與阿蓮為了參加二寅葬禮不得不與車隊脫離，向二寅公祭場所，市民會館駛?cè)ァ?/p>

　　阿蓮把車停在會館前，門前車輛少，我進(jìn)入靈堂，堂內(nèi)三三倆倆都是當(dāng)年二寅同事，單位派遣，山本身邊也有幾位親友，只有國稅局長和西施在交談，見我進(jìn)來點一下頭。

　　公祭還未開始，我向二寅祭臺點香行跪拜禮，禮畢對葬主山本說了句：“節(jié)哀?！?/p>

　　山本小聲說：“議員，我有事求您，請借一步說話?！?/p>

　　我隨她去了另一間房。“請講?！?/p>

　　“我想做人流?！?/p>

　　“有22周嗎？”

　　“快到?！?/p>

　　“可以，妳去找順子?！?/p>

　　“我沒有錢，拿不出1千美金?！?/p>

　　“把旗袍退了吧。”

　　“結(jié)婚以來他就買了這件給我，我想留個念想?！?/p>

　　“如此宭困？”

　　“佐藤醫(yī)院股價不斷下落，二寅為討好老板抵押房產(chǎn)買了股票，原以為抄底，沒想到跌去一半，葬禮一完我就無家可住?！?/p>

　　我看她眼中無淚，我也說不出別的話，我倆沉默片刻，她說：“您忙去吧，侄兒婚禮要緊?！?/p>

　　我出了會所回到了車上，阿蓮邊開車邊問我：“怎么無精打彩?！?/p>

　　“她破產(chǎn)啦，二寅為了討好老板，也想發(fā)財，買了佐藤醫(yī)院的股票，老手死于抄底，銀行停辦房屋抵押貸款，他肯定是向私人借貸。我不知道該幫不該幫。”

　　“此事慎重，弄不好一身腥?！?/p>

　　“她求我，肯定過了22周，別處不給做人流，可是生下來如何撫養(yǎng)，生父還不知是誰？”

　　“出于人道，這事還是管，人流還有一條經(jīng)濟困難可以做，至于費用可以免。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二寅敗選后姐想給他安排副局長，但那一個局長都不愿與他為伍。

　　讓他去衛(wèi)生局下面藥監(jiān)局當(dāng)局長，他嫌官小，又在外放風(fēng)，這次勝選他有功勞，不安排好，他把所有事都抖出來，后來又下跪，抽自己耳光，說他酒喝多了。

　　我姐也就懶得理他，咬人惡犬失去主人保護(hù)，下場也就可想而知。

　　山本家在扭約不善經(jīng)營，加上吃喝嫖賭抽也就家業(yè)敗落?！?/p>

　　我嘆道：“山本也倒霉，人在頂峰時還是要留后路?！?/p>

　　我們車到了阿蓮飯店，見上萬人排著隊等著與劉小妹，明二合影，丹尼尓，如月站在一旁笑，偶爾請到她們，她倆也樂于與人合影。

　　我看都是年輕人，不少是學(xué)生，但也有老中年婦女。人多但秩序井然。

　　“看來老人把她當(dāng)阿信，年輕人當(dāng)她阿淺?！?/p>

　　我們把車停在飯店車庫，從車庫坐電梯到大廳，正好小妹脫身也到了大廳，她又撲到我懷里。

“干爹我有多苦，干娘開頭幾個月總打我，我就想給你打電話救我，但忍住了，后來才知道干娘是為我好。”

　　我看了一眼丹尼尓，她雖沒聽懂，但知道告她狀，臉頰微紅。

　　“妳罵員工么？”

　　“活做砸了，急得我也罵?！?/p>

　　這會劉美美給她翻譯，丹尼尓笑了，站在一旁如月，明二也笑了，劉美美像是給眾人解釋：“她把干爹當(dāng)親爹，山里人感情都流露在臉上，不藏匿?！?/p>

　　“明白?！?/p>

如月姐笑道。

　　明二說：“我就喜歡她這點?！?/p>

　　如月瞪了他一眼。美喜招呼大家：“都去用餐吧，今天就有五場婚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