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員給我們上茶,並撤去用過茶具,阿蓮問道:“誰來啦?”美喜等服務(wù)員離開答道:“你姐夫一家都來了,還不是三代四任市長,你們態(tài)度?”
阿蓮脫口而出:“當(dāng)然選明一?!?/p>
我心中惦記小妹和明英是否回來,美喜見我走神追問道:“你吶。”“我當(dāng)然也是挺明一,不過會館爆炸案會被人利用,選情難以預(yù)料,黨內(nèi)派中有派,池田仁態(tài)度曖昧。”
我想既然爆炸案與大忠有關(guān),難免不是明一主使為了上位連親弟弟也殺,我若與阿蓮點破,阿蓮必然不信夫妻反目,我只好忍而不發(fā)。
“臘月來了,還是原樣,這是心離我遠了?!?/p>
我因漸行漸遠未敢答茬,阿蓮心直口快接話道:“外界說佐藤派成了氣候,我還是依舊。”
美喜掃了我一眼,抿了一口茶。
“我和我娘當(dāng)年沒費口舌,才把老叔的幕僚們沖冠一怒為行江,的怨氣壓下去,結(jié)果是帝國系走下坡,池田派歷來是帝國系在政界代言人,如今池田—佐藤系既非代言而是實實在在的政經(jīng)一體的派系,是憂是喜?!?/p>
“美喜姐,這還不是一樣,我姐仍然很尊重您?!?/p>
美喜笑而不語,抿著茶看著我,趁阿蓮去上廁所之際,從床頭柜里拿出播放機,讓我聽錄音。錄音里是保子歡樂聲,間而夾雜我的喘氣聲,我首先想到我被監(jiān)聽。
“不用擔(dān)心原帶銷毀了,這盤帶子你自己處理,只要你忠心池田家,這類事姐會給你處理?!?/p>
有了這盤帶子,我和保子說不清,指認(rèn)大忠也就無從談起,內(nèi)心悲哀。
等阿蓮從廁所間出來,我己把帶子裝進口袋,美喜姐把錄音機放回床頭柜里。我們在美喜姐呆了一會就告辭離開,阿蓮急于回大院與湖兒,海兒通話,我感到百無聊賴,仿佛自己是牽線木偶,把柄在人手,讓我怎么表演就這么演,連自己兒子也保護不了,政治黑的六親不認(rèn),我感到空虛,突然想到富枝,行子,千代,也是婀娜多姿美女,在我創(chuàng)業(yè)初期就委身于我,如今反到漸漸遠離,保子夫人事美喜也算是輕描淡筆過去了,一筆交易。富枝她們?nèi)缃裾莆肇敊?quán)又入政壇,能為我用,也只能—,想到這兒我腦海中浮現(xiàn)她們的千姿百態(tài),想著想著不由自主把車開到昭和銀行,去行長辦公室路上見信貸部十分清閑,員工們無盡打彩玩電腦,抿茶,看報,見我路過才故意翻弄文件。我推開行長辦公室,秘書迎了上來。
“行長去接千代廠長,行子總裁,商量進一步投資?!泵貢S我進了富枝內(nèi)室。
“千代廠長要擴大抗癌藥生產(chǎn)規(guī)模,大量采購名貴抗癌中藥,行子要融資買上海的股票?!?/p>
“怪不得國內(nèi)業(yè)務(wù)冷清?!?/p>
我從酒柜取了瓶紅酒對身邊秘書說:“我在這兒休息,不用專門通知富枝,也別打攪我。”
見秘書點頭行禮離去便把門關(guān)上,我放下酒杯,取出錄音帶放在洗手池里,用打火機點燃,被人監(jiān)視總不是滋味,什麼時候做一個真正爺們。錄音帶很快成了灰燼,我打開水龍頭放水沖凈。
“銷毀什麼?”
富枝聲音尚未落地,就從我身后把我抱住,千代走近我跟前審視我的臉問道:“今天很反常,好像很失落?!?/p>
行子拿起我放在桌上紅酒,抿了一口,附和道:“審犯人,審出風(fēng)流債?!?/p>
“你們要不出嫁,我的壓力會很大。”
“怎么嫁,低不就,高有主,現(xiàn)在關(guān)心我們,當(dāng)初為什么占了我們便宜?”
富枝見我不作聲接著說:“其實,我們不圖名分,但要有個家,那怕是單親家庭?!?/p>
“我今天就給你一個家?!?/p>
我一轉(zhuǎn)身就抱起富枝把她扔到床上,就像幾年前在浴池里那樣,我們四人又瘋狂一回。
我回到大院己是前半夜,阿蓮在睡夢中被我弄醒。
“怎么晚,忙什麼?”
“去銀行轉(zhuǎn)轉(zhuǎn),千代要擴大生產(chǎn),買進不少名貴中藥材,行子加大在上海的投資,用基金吸儲,我怕她們與帝國系沖突,看來我是多余,但帝國系不改變策略,走下坡是早晚的事?!?/p>
“早點睡吧,明日還要送江兒?!?/p>
我總有對阿蓮的愧疚感,臨睡前和她親熱一番,這一覺睡得太死,被行江媽叫醒,己是誤了時辰,沖忙吃了二口壽司,趕到機場己是誤了江兒出發(fā)點,一路上阿蓮不停埋怨,我只是低頭不語,到了私家飛機專用停機坪,讓我們驚喜是,江兒還站在停機坪與尼蘭聊天,蘭氏四姐妹站在江兒不遠處歇息,只有子藤坐在地上拿著塊木頭在雕刻尼蘭與江兒的像,子藤父親偶而指點一下,尼蘭二個秘書站在尼蘭身邊望著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我倆與她們點頭打招呼,就跑到江兒跟前問道:“怎么還沒走?我以為你們早飛啦?!?/p>
“阿蓮夫人,佐藤先生,江弟說去北極很危險,一定要我們帶上導(dǎo)航儀,否則不讓我們走?!?/p>
“娘,您們也不用來送,由干娘,幾位姨陪著,路上不寂寞,到是姐,非要去北極?!?/p>
我問尼蘭:“那兒的導(dǎo)航儀?”
“岸信派技師來裝?!?/p>
“我讓買前沿公司的,空運也來得及,姐急著出發(fā),岸信公司訓(xùn)練的是近距離飛行,導(dǎo)航儀型號太舊?!闭f話間開來一輛車身寫有岸信飛行訓(xùn)練基地的鈴木小汽車,下來一位手拿導(dǎo)航儀的技師,尼蘭見他下車就與我們辭行陪著技師上了她的私人飛機。
“只憑導(dǎo)航儀,沒有北極飛行經(jīng)驗的飛行員很危險?!?/p>
江兒沖我微笑:“本來這是信口一說,姐很自負,我越說危險,越反對,她非去不可。”
我看江兒笑容讓人瘆的慌,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技師下了尼蘭的飛機,尼蘭站在艙門口向我們招手示意。
“姐,多拍照,讓我看看北極,遇到危險可向奧國救難中心求助。”
江兒邊喊邊向尼蘭的飛機奔去,尼蘭沖江兒來個飛吻,艙門關(guān)上了飛機開始滑行,終于騰空上天。江兒長吁一聲,見我與阿蓮跑到他跟前笑道:“好啦,終于見上帝,滑稽吧,姐弟情,雇人殺我,還給我拍北極?!?/p>
阿蓮問江兒:“怕姐姐嗎?”
“怕,不過娘我恐怕要在外呆一段時間,別想我,沒想到我的命還值點錢?!?/p>
我吃驚地看著江兒,這那是孩子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