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以洛再次醒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房間里只有一盞燈發(fā)著微弱的光.
她看到床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湊近,有些冰冷的大手輕輕捏了捏她柔軟無骨的小手,
蔡徐坤醒了?
沈以洛嗯.
女孩撐起身子,虛靠在床前,借著微光看他溫柔的眼,
沈以洛你…多久沒休息了?
男人垂眸,靜了兩秒,
蔡徐坤3天.
沈以洛那你快去休息,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守著我.
—
男人不語,沉默的坐著,抿了抿干澀的唇,手心里死死攥著兩張紙.
那是證明他是異類的證據(jù).
蔡徐坤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她澄澈的眼,啞聲問,
蔡徐坤你會一直陪著我,對不對?
女孩微愣,點了點頭,
沈以洛嗯.
男人微微松了口氣,動作僵硬的把兩張病例單一點點的撫平,放進她的手里.
他從不把這些難以啟齒的東西拿出來.
可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陪,所以拿出最大的誠意,把最真實的自己剖出來給她看.
他把選擇權(quán)交給她,給她最后一次逃離他的機會.
如果她選擇留下…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
蔡徐坤垂著腦袋,看起來有些無地自容,兀自低聲說著,
蔡徐坤這就是真正的我.
蔡徐坤偏執(zhí),抑郁.
蔡徐坤如果你…真的愿意.
喉嚨滾動,他張了張唇,沙啞的道,
蔡徐坤就留下來.
蔡徐坤明天…明天給我答復就好.
語畢,男人逃避似的離開了房間.
沈以洛手里拿著兩張病例單,垂眸往下看,診斷處是鮮明的大字——重度抑郁,重度偏執(zhí).
—
酒店.
男人獨自躺在冰冷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他扭頭望向落地窗處,旁邊就是她在的醫(yī)院.
可他不敢靠近.
他給她選擇的權(quán)利,也時時刻刻在害怕這樣的自己被她拋棄.
蔡徐坤沈以洛…
男人閉上眼,腦海里都是她的臉,微微嘆了口氣,把所有情緒深埋在心底,
蔡徐坤晚安.
留下來.
我會改的.
所有不好的都會改掉.
—
清晨.
女孩緩緩醒來,手里還捏著那兩張皺巴巴的病例單.
她輕笑,把單子折好,眉目溫柔,低聲說,
沈以洛當然愿意留下來.
房門被輕輕扣響,為首的保鏢進了房間,站在她面前微微頷首,
保鏢小姐,少爺派我接您去見他.
沈以洛覺得奇怪,輕輕蹙眉,聲音輕飄飄的,
沈以洛他不來找我嗎?
男人仍舊面無表情,
保鏢這是少爺?shù)姆愿?,屬下也不清?
—
上了車,女孩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勁,手里緊緊捏著兩張病例單,手腳有些冰冷.
直到車在一棟華麗的別墅前停下,她才確信自己被騙了.
這不是蔡徐坤住的那棟.
車門被拉開,男人微微彎腰,畢恭畢敬,
保鏢小姐,請.
沈以洛死死握了握拳,虛弱的身子才得以穩(wěn)穩(wěn)的支撐在地面上,緩慢的朝別墅里邁進.
—
進了門,入目是一個面容蒼老的男人,他悠然的放下手里的茶,看向沈以洛蒼白的臉,
蔡父聽說沈小姐受傷了,真是辛苦了.
他看得見面前的小姑娘溫溫柔柔的眉目里帶著堅強,是個很特別很討人喜的姑娘.
可太討人喜歡可就不好了.
在商場上,被重視的總會被當做最銳利的武器.
她美好但也危險.
從蔡徐坤被她的幾句話就安撫了情緒開始,從他每時每刻都離不開她開始,從他昨天卑微又渴望的把自己藏的最深的病情如實告訴她開始……
蔡父就知道,蔡徐坤已經(jīng)過分在意她了.
—
男人微微蹙眉,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讓人恐懼.
他只知道,自己要的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繼承人.
既然蔡徐坤做不到,那他就替他排除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