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男人的嘶吼漸漸平息,周圍陷入了無止境的死寂.
沈以洛的指尖已經(jīng)麻木得無法動彈,可此刻她才終于算是把自己從無邊無際的糾結(jié)徘徊中解脫出來.
她錯了太久了.
她放棄了自由,放棄了朋友、工作和正常生活,也放棄了自我,不顧一切來維持這段畸形的愛情.
現(xiàn)在,她該離開了.
—
沉寂了太久,蔡徐坤終于緩慢的抬起頭,此刻眼底的瘋狂褪去,剩下扭曲的疲倦和恐懼.
他僵硬的站起來,眼淚不自覺的又掉下來,抬手胡亂的抹掉,他靠近嬌小的女孩,才看清她臉上的淚痕.
心疼的感覺絲絲縷縷的纏繞他的心臟,他還是舍不得她哭,即使他心底認定她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男人的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低頭,指腹一點點的拭去她眼角的濕潤,自己的眼淚還在掉.
蔡徐坤洛洛.
他啞聲喊.
他從昨晚開始一直極度傷心和憤怒,心臟被絞碎了的痛,又被他自己親手拼接起來,下意識里準備著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捧給她.
他低頭顫抖的吻在她的唇邊,發(fā)紅的眼睛望著她,可憐的像乞求,
蔡徐坤只要你和他斷干凈,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的聲音染上哭腔,
蔡徐坤我不求你愛我了.
蔡徐坤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
沈以洛閉上眼睛,淚珠滾落,她自嘲的彎了彎唇角.
她賭上一切想讓他感受到被愛.
他還是覺得她從來不愛他.
他還是覺得她時刻想著逃.
所以她這么久的妥協(xié)變得毫無意義.
她推開那雙冰冷的手,在他錯愕的時間里走進廚房,抓起臺面上的水果刀.
蔡徐坤洛洛!
沈以洛放我走.
男人兩眼通紅,臉色慘白,身形踉蹌了一下,他執(zhí)拗的搖著頭,
蔡徐坤不……
鋒利的刀尖離得近了一分,她聽見他失控的嘶啞著聲音在喊她的名字,心臟發(fā)酸,堅持把該說的說完,
沈以洛從這里出去以后,我該過我自己的生活了,我們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刀尖貼上了肌膚,引起輕微的刺痛感,男人的聲音也變了調(diào),她繼續(xù)說,
沈以洛別再讓你的人跟蹤我,我從來都不是你的私有物.
她看著他失控下掉下的淚,顫聲說,
沈以洛蔡徐坤.
沈以洛放我走吧.
—
他看著刀尖處隱隱約約滲出的紅,徹底失了控.
絕望又妥協(xié)的嘶吼聲最終響起,
蔡徐坤好.
蔡徐坤好.
蔡徐坤我放你走.
—
沈以洛離開別墅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只有手機里還有些錢.
她想起和蔡徐坤重逢前住的出租屋,那里的房租很便宜,她身上的錢暫時付得起,隨即打車從城郊回到了城市.
剛剛在巷子口下了車,還沒來得及和曾經(jīng)的房東聯(lián)系,手機就被一條又一條的轉(zhuǎn)賬信息占據(jù).
女孩頓了頓,不做理會,繼續(xù)翻找著通訊錄.
來電人——坤坤.
沈以洛僵了一瞬,猛然想起那雙猩紅的眼睛,里面瘋狂的、卑微的、執(zhí)著的深情.
垂眸,摁下了接通鍵.
男人起初有些語無倫次,
蔡徐坤洛洛……
蔡徐坤洛洛.
他知道她身上沒多少錢,好一點的地方她根本負擔不起,所以只有可能回到之前的那個巷子里.
他喊了好幾聲洛洛,混亂粗重的呼吸才稍稍平復下來,小心翼翼的捧著手機,啞著聲音像哄,又像乞求,
蔡徐坤那個出租屋位置很偏僻,不安全,不要去那里住好嗎寶貝.
沈以洛鼻子一酸,眼眶又紅了.
蔡徐坤錢先用著,找好一點的公寓住好嗎?
蔡徐坤就,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你先用著,好嗎?
電話那頭等待的呼吸聲有些沉,沈以洛抬頭,望向面前密密麻麻的雜亂的舊樓,
沈以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