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弦歌怎么了?”孟書卿雙手狠狠地捏著暖暖的雙肩,眼里噴薄的怒火似一頭瀕臨絕望的猛虎。
“壞蛋!放開我娘親!”念念有些害怕,連聲音都帶著懼意,仍舊想將他推開,想要保護自己的娘親。
巧云慌忙祭出一條白練,纏著孟書卿的脖子,將他往后一拉。
孟書卿重重地摔到門上,整個房間抖了抖,他猛然吐了一口鮮血。
巧云面色煞白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至暖暖面前,不住地磕頭,“我知錯了,往后再也不敢讓別人闖進來了!再也不敢了!”
“無礙!”暖暖彈了彈雙肩上褶皺的衣衫,用了點靈力恢復(fù)捏痛的雙肩。
復(fù)又勾唇一笑,走到剛剛爬起來的孟書卿面前,翹起的蘭花指輕勾,緊接著傳來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孟書卿壓抑地慘呼一聲,痛得他渾身冒冷汗。
“弦歌已經(jīng)死了,死在最美的夢里,你既然想娶瑤月,何必來我醉夢樓?”暖暖冷冷地看著他,她最恨這世上薄情負心之人,方才斷了他的雙手,也算是為弦歌報仇了。
“是你殺了她對不對?那你把我也一起殺了吧!沒有她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孟書卿絕望地閉上眼睛,袖子里的陽扇墜了出來。
他走到擺放黑扇的桌案前,溫柔地吻了吻扇面。
“良宥告訴我,弦歌以為我喜歡上了別人,所以來醉夢樓找你,可我從來喜歡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幵率俏乙荒竿慕憬恪!泵蠒錅I眼模糊,自說自應(yīng)。
“我承認最初來弦家是為了他們家的陽扇,只因我姐姐身患絕癥,藥石無醫(yī)。聽人說陽扇可以救她的命,我才冒險一試,不成想讓她誤會了。”孟書卿悔恨交加,眼睛里慢慢蒙上一層水氣。
“原來如此!”暖暖思前想后一遍,很是可惜,而事情已經(jīng)這樣陰差陽錯地發(fā)生了,她也沒有別的補救的法子。
“求你讓我與弦歌相守吧!求求你了!”孟書卿陡然跪了下來,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必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暖暖也并非不通情達理,既是你苦苦相求,我便成全你。只是過程會很痛苦?!迸行┯谛牟蝗?,畢竟生生將魂魄與肉體分離,那種痛苦非一般人可以忍受。
“多謝姑娘成全!”孟書卿端正地磕了個頭,毅然決然地用斷掉的雙手,捧著兩面扇子,視若珍寶般護在懷里。
“巧云,帶念念出去?!迸愿狼稍茙ё吣钅?,剝離生魂的過程亦是殘忍至極,她怕嚇著念念。
巧云從地上爬起來,如蒙大赦般牽著念念走了出去。
暖暖十指上泛著潔白晶瑩的光,十指如刀般覆著在孟書卿眉心,靈力一絲絲游走在他的靈魂深處,將三魂六魄慢慢分離開來。
孟書卿死死地閉著眼睛,攥緊的拳頭將掌心捏出血來,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胸腔急促起伏,越跳越快的胸腔,仿佛繃緊的弦,在暖暖雙手離開的那一刻,轟然斷裂。
暖暖贊賞地看著全程一聲未吭的孟書卿,把他的魂魄引到了白扇之中。
樓下傳來念念的哭喊聲,暖暖心頭一沉,眸子里殺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