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燭光卻明亮至極,庭院內(nèi)的楊樹在月光下披上一層銀霜,斑駁的樹影落在了紙窗上。
女子著著綠羅裙,為他乘上剛熱好的酒。他坐在茶幾旁看著她。
眉如遠山含黛,眼若星辰。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臨公子快趁熱喝酒吧!”他聽著女子這般說道,“阿寒很快便會回來?!?/p>
不似酒卻勝似酒,芳香四溢,綿甜可口。雖說他一向不大愛喝桂花釀,此時也不免沉醉其中。
“應(yīng)若姑娘的酒味道甚絕。只是不知能否時常喝到。”他慨嘆一聲,然后將碗放回桌上。
蘇應(yīng)若被他這一夸羞紅了臉,“臨公子如若喜歡,便多帶些回去…當然,如果公子不嫌棄,想喝酒時便來這里打些酒喝?!?/p>
臨仙沒有再說話。四周皆靜,唯有女子縫補衣物時針線的摩挲聲。
好半晌,臨仙才開口。
“應(yīng)若姑娘,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子但說無妨。”
臨仙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緊緊地盯著她,“趙寒不過救了你一命,你便為他傾盡一生,值得么?”
“自然是值得的?!迸诱f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如果他是皇上,我愿呆在他身邊做個內(nèi)待宮女,他是戍守邊疆的將士,我便做個只為他洗衣的搗衣女子,如果他什么都不是,我也愿意什么都不是?!?/p>
他聽著,又將那碗中的酒水一并喝盡。
江南的酒果真好喝,江南的女子也果真都是癡情種。
那夜后,他便回了九重天,將月老提拽著出了廣寒宮。月老嚇的不輕,哆哆嗦嗦的請他饒命。
“那便替我把趙寒和蘇姑娘的紅線牽好!”
月老瞪大了眼。
“不是我不想牽啊臨仙大人!”月老抽泣著,“只是這紅線都是分配好了的??!”
臨仙頓時放了手,身子向后退了幾步,然后跌坐在地上不語,自顧地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