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后,江易余以寫作業(yè)為由回到房間,順帶偷偷帶走了客廳里專治跌打損傷的紅油。
她慢慢的脫下外套,布料摩擦傷口的痛楚讓她扭曲了五官,江易余低頭瞟了眼她的傷口,要比想象中的嚴重,已經(jīng)潰膿。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笨拙的打開紅油正欲涂抹在傷口上,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江易余一愣,她慌張的看向門口的樸燦烈,下意識的想要藏起傷口。
樸燦烈猛地跨步上前,輕易的摁住她的手腕,那張習慣了溫和的臉第一次沉悶下來,讓江易余心慌。
江易余“哥哥,我——”
樸燦烈“怎么弄的?”
樸燦烈嚴肅的蹙著眉,抬眼對上她閃躲的視線,樸燦烈“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江易余“沒有沒有,就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江易余不敢與他對視,只能不住的搖著頭,若是告訴了他真相,他又該擔心她了。
見樸燦烈依舊是不怎么相信,江易余用力的朝他點了點頭,江易余“是真的,不小心撞到桌角了,就這樣了。”
樸燦烈定定的盯得她眼中純粹的善意,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他松開她轉(zhuǎn)手拿起一邊的紅油,樸燦烈“把胳膊抬高一些?!?/p>
江易余乖乖的抬起胳膊,傷的不輕的淤傷頓時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心疼的看著女孩稚嫩的肌膚上裸露的傷口,輕輕的將手上的紅油慢慢的涂抹在周圍。
江易余痛的忍不住悶哼一聲,卻又死死的咬著牙忍著,樸燦烈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將輕輕的吹著她的傷口,樸燦烈“這樣好點了嗎?”
涼涼的感覺刺激著火辣的傷口,確實緩解了不少,江易余笑著點了點頭。
突然,不經(jīng)意的一瞥,江易余才發(fā)現(xiàn)樸燦烈手腕的邊緣紫了一塊,下午他跟她一樣用長袖擋著,讓她沒有發(fā)現(xiàn)。
江易余“哥哥…你的手…”
她不顧自己還沒有處理好的傷口就想去看看他的,卻被樸燦烈強硬的扼制住,直到藥水涂抹完畢了他才放開她。
樸燦烈“沒事的,小傷?!?/p>
這次,換做是他用這樣的說辭,講起來,他們都是半斤八兩,為了不讓彼此擔心一味地粉飾自己的經(jīng)歷,卻又埋怨對方的隱瞞。
江易余沉默著看著他,抓著他手指的微微用力。
樸燦烈無奈的敗下陣來,他嘆息一聲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溫暖酥麻的感覺融入她的發(fā)絲讓江易余不由打顫。
樸燦烈“真是犟不過你。下午看到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小流氓圍在墻角勒索,我就上前幫了她一把,嗯…發(fā)生了一些沖突?!?/p>
聽到‘流氓’兩字,江易余忍不住一抖,她頓時擔憂的抓住樸燦烈的衣袖,聲音發(fā)顫的看著他,江易余“哥哥還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樸燦烈一愣,頓時笑著搖了搖頭,他頓了頓繼而慢慢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樸燦烈“我們小魚兒要是能有一半關(guān)心自己我就放心了?!?/p>
他的懷抱真的很暖,暖到心窩,暖到江易余能將它當做靈藥來治愈慰問受傷的心靈。
樸燦烈“小魚兒,做人要善良,但是每個人的善良都是有底線的,就是不讓別人欺負了自己,欺負了自己在乎的人?!?/p>
他輕輕松開她,抬手捧起她的臉對上她透著清澈的懵懂的眸子,他笑了笑,樸燦烈“以后,就算我不在你的身邊,小魚兒也要守護好自己知道嗎?”
手腕猛地一緊,她的眼底頓時浸滿心慌,江易余“哥哥會不要小魚兒嗎?”
看來還是之前的事情給了她太多的陰影,樸燦烈有些自責,他摸了摸她的頭說的堅決,樸燦烈“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小魚兒的身邊,我們是親人啊,親人就是要永遠在一起的。”
親人……
這個詞給了她太多的感觸,她所擁有的親情太過脆弱甚至不值一提,它早早的香消玉殞,可是也因為那場悲劇,她才得以遇見樸燦烈。
一段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情,卻是彌足的珍貴,是她即使舍棄生命也是愿意交換的。
那一晚,她睡得很好,她做了一個夢,是她自從記事起最美的一個夢,醒來之后她不記得夢的內(nèi)容,只有少年張揚的微笑浸透了她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