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勛愣愣的看著面前矮個子的女孩,她倔強(qiáng)的隱藏著顯而易見的害怕在多管閑事,明明雙腿打顫恨不得轉(zhuǎn)身就跑,卻還是強(qiáng)撐著做著他最討厭的事。
逼他。
那些話成熟的過了頭分明不符合她的年齡,他卻是不曾感受到任何的違和感,人就該是為自己而活嗎?
可是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充滿了阻礙,他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是被那些人謀劃好的,他喜歡的不能爭取,他不喜歡的卻擠滿了他的身體。
他冷哼一聲,視線下移看向她手中顏色形狀各異的藥,他凝了凝眸子,緩緩的伸出手,女孩有些詫異的愣住,最后手忙腳亂的將手心的藥倒在他的手上。
吳世勛接過水,他一次性將那些藥倒入嘴中,苦澀的感覺隨著水的沖刷并未消失多少,胃里翻滾的惡心裹挾的滲入血肉的疼痛也并不因為這些價值不菲的名藥而緩減多少。
他緩緩闔上眼重新躺下,黑暗之中他敏感的感覺到被子小心翼翼的被人動過,蓋得稍加體面了些。
突然,冰涼的手心滑入一陣暖意,吳世勛猛地一顫,一陡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他床邊坐下的女生,他的視線慢慢轉(zhuǎn)移到兩人相握的手,又泛著冷意落在她恬然的臉上。
吳世勛“藥我吃了,還不準(zhǔn)備走?”
江易余“但你還是很疼不是嗎?”
她平靜看著他。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這些藥名聲打得好,但是像他這種疼了才想著吃一兩片的冥頑不靈的患者來說根本不能盡到最大的用處。
吳世勛“呃!”
手上突然一疼,他皺著眉冷淡的看向正低著頭的女生,他試著抽了抽手,卻無力的掙脫不開。
江易余“我哥哥犯病的時候,我就會這樣按著他的虎口,他說效果很好。”
女孩笑著轉(zhuǎn)頭對上他說不上善意的眸子,又撇開了頭,江易余“不過會有一點疼,你忍著點。”
跟胃上能痛暈他的痛比較,那只是小痛小癢不足為患,吳世勛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發(fā)一次火將她從這個房間里趕出去。
一陣陣重力按著他的虎口,不知是藥效發(fā)作還是她的法子真的有用,他確實是感受到了胃上的反抗在緩緩減弱。
吳世勛淡淡的盯著天花板出神,他突然啞著嗓音冷然開口,吳世勛“你一向都喜歡管閑事?”
江易余“我?”
她的回答讓吳世勛不由鄙夷的想要嘲笑,這個房間除了他只有她一個煩人精,不是她還能是誰。
她好似也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的蠢,不由尷尬的一笑才慢慢的回答上他的問題,江易余“平時也沒有這樣的閑事讓我管?!?/p>
吳世勛的腦回路首先回應(yīng)的就是她在諷刺他事多,他肅然的看了她一眼,女生的五官柔和,白皙的五官在光線下弱弱的發(fā)著光,一頭齊肩的黑發(fā)有些雜亂的散著,發(fā)質(zhì)說不上多好。
他倏然皺了皺眉,猝不及防的開口,吳世勛“我們之前見過?”
江易余“???”
她總是反應(yīng)慢一拍的給自己留下個思考的過程,她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移開了視線就像垂下頭,江易余“嗯…我們是一個學(xué)校的,當(dāng)時你是高中部,我是初中部?!?/p>
吳世勛“哦?!?/p>
吳世勛轉(zhuǎn)開了視線,他重新盯著天花板,吳世勛“忘了?!?/p>
不知是不是一夜未睡的原因,吳世勛只覺的眼皮子愈發(fā)的重,他皺著眉慢慢的闔上眼,意識不由自主的被纏綿的睡意帶的無影無蹤。
江易余按得手指發(fā)酸才壯大膽子看了吳世勛一眼,只見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了過去,她松了一口氣,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來。
她輕手輕腳的搬開椅子,才發(fā)現(xiàn)落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沒有處理,她小心翼翼的收拾了之后才走出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jīng)五點多了,江易余縮進(jìn)被窩閉上眼,一閉眼她就能想起吳世勛那充著血的眼睛和蒼白的臉。
“你是什么人憑什么管我的死活?!”
被吳世勛那幾聲一吼弄得她心神不寧,她下意識的抖了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有這么大的惡意。
明明是同樣的無助,她在面對陌生的樸燦烈時只是本能的想要躲進(jìn)黑暗將自己藏起來,而他卻是展露著全身的利刺恐嚇著敵人離開。
怪胎、有病、別招惹……
這些零散的詞都是從吳傾遲那里聽來的,像是一個亂世大魔王活該被鎖在不見天日的地牢里面。
江易余有些頭疼的甩開這些畫面,畢竟是別人的家世,她不過是個路人甲不需要了解太多。
就像鹿晗哥所表明的意思,想要平淡的了卻這一生,有些金錢利益就沾不得。
她想要的,追求的,一直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