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乖徒兒?。≡顼堊龊昧藛??”中氣十足中帶著虛弱哀嚎的聲音自一旁的竹屋里傳出來。
蹲在院子里的白夜頭也不抬,反手抄起一根柴火就砸在門框子上。
“吵什么吵,餓死你得了!”白夜惡狠狠地揪著手里野雞的毛,狠不得把野雞當成某人,揪死他得了。
“嚶嚶嚶~徒兒你怎么能這樣子對為師呢?不行,為師的心好痛,待會要多吃兩只野雞補補……”
竹屋的門被從里面打開,走出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翹的要沖天,衣服松垮垮不肯好好穿,正嚶嚶嚶用手抹眼睛的人。
白夜忍無可忍,攤上這么個便宜師父,也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你丫的住口!再吵吵半口都沒你的份!”
“嚶嚶嚶~徒兒你不愛師父了嗎?你居然兇為師~”靈道子又拉了拉袖子,假了吧唧的擦拭著眼角處并不存在的淚水。
“你再嚶一個試試?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給烤了?!”白夜盡量平復自己暴躁的內心,努力忽視自己恨不得砍人的心情。
冷靜冷靜,這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師父,不管怎么樣他也不能做出弒師的事,這可是欺師滅祖啊!
冷靜冷靜,反正這人戲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忍一忍,風平浪靜。
靈道子撇了撇嘴角,過分!怎么能對師父這么兇殘呢,算了算了,還是去找小徒弟玩去吧。
白夜等了半天也不見靈道子說話,以為他又在想什么古古怪怪的方法來騷擾自己,既然現(xiàn)在不吵,白夜也懶得管他,難得安靜一把。
說來也真是覺得奇怪,白夜也不記得當初自己為什么會跟著靈道子,又為什么會認靈道子做師父,可能當初的想法是在這里待一陣子就好,反正他也無處可去,也有可能因為靈道子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
不管怎么樣,反正他就是稀里糊涂的在這待下了,并且一待就待了三年。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和靈道子第一次見面。
他那時躺在一處河邊的草地上,閉著雙眼,樹蔭影影綽綽,林蔭道中忽然傳來叮叮當當?shù)穆曇?,蹄子踏在泥土上的聲音漸漸清晰。
叮叮當當?shù)穆曇敉A?,隨后就是輕輕的腳步聲,然后他便感覺到了臉上傳來一陣搔癢。
不耐煩睜眼,看見的就是穿著一身灰色道袍,臉上帶笑眼中帶著捉弄的靈道子,正蹲在他身旁用一根草撓他的臉。
見白夜醒來,靈道子笑嘻嘻地道:“不知這位小友為何躺在這里?”
白夜不想理會他,復閉上眼睛。
靈道子不依不撓,“小友?小友?怎得叫你都不搭理我的?你莫不是受傷了?看著也不像啊?小友?”
許是被靈道子吵得實在不行了,白夜連眼都沒睜,直接就給了吧啦吧啦說個沒完的靈道子一個字,“滾?!?/p>
“大師兄!你快來??!師父他又欺負我了!”略帶哭腔的喊叫聲把白夜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四處張望了一圈,哪里還有靈道子的人影?
“哐當”一響,白夜把手里那只拔禿了毛的野雞扔進盤子,沒有絲毫猶豫抬腳就往后院走。
后院里靈道子右手緊緊捂著一少年的嘴,左手食指抵著自己的唇,一個勁的叫:“噓——好徒兒你小聲點,莫要把你那師兄給引來了,師父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師父再賠你幾個怎么樣?”
“唔唔唔……”少年沒辦法說話,只能搖著頭,想擺脫那禁錮著他的手。
見少年不停搖頭,靈道子以為他不愿意,心下一急,“好徒兒,你莫要這么對為師,為師平日里待你不好嗎?你叫為師的,這件事定不能告訴你師兄知道……”
“唔唔唔……”不,不是,師父你聽我說,是……
“師父,什么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唔唔唔……”師父,是……大師兄已經(jīng)來了,您沒有看到啊!少年欲哭無淚。
“呃……我……呵呵,徒、徒兒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前院……?”靈道子僵著身子,干巴巴地笑著,少年趁機掰開他的手,溜了出來。
“師父,你怎么又在欺負梧桐了?”白夜皺眉,便宜師父怎么總是不讓他省心,整天跟個沒滿三歲的小孩一樣。
少年跑過去抱住白夜的大腿,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哭訴道:“大師兄,師父他又把我的木劍給弄斷了?!?/p>
白夜看了眼地上的斷劍,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便宜師父的“無聊癥”又發(fā)作了,一大清早的,前院搔擾不了他就跑到后院來搔擾小師弟了。
見小師弟在后院練劍,美名其曰“借”來玩玩,教你兩招,然后“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又把木劍給耍斷了。
靈道子悄咪咪舉起三個手指,咽了咽口水,“乖徒兒,為師發(fā)誓,為師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聽我狡……呸,解釋。”
“我剛才是站在這里的?!膘`道子走了兩步,“對就是這。”看了眼四周,又挪動了兩步。
“然后我就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剛巧這里有顆石頭,剛巧為師被絆了一下,剛巧這里又有一棵樹,剛巧這把劍就砍到樹上,剛巧這把劍就斷了,嘿!乖徒兒,你說巧不巧?”上躥下跳地把自己所說的情景復述了一遍,演繹的既生動又夸張。
從始至終白夜都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安分下來的靈道子瞅了他一眼。
“乖徒兒?你是相信我的對吧?”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