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陳文錦,我又爬了幾個小時,卻依舊不見張起靈的身影,我心急的問小鹿,到底在哪!小鹿說快了快了。我又加快了速度,不過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因為手上和膝蓋上都有不同層度的擦破出血。
小鹿用它的法力在我身體里流轉(zhuǎn)了一圈,頓時那火辣辣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身體也感覺輕松了些。
我毫不停歇的又爬了大概半天,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了蜷縮著的人影,我快速爬到他身邊,叫道:“靈哥哥…靈哥哥…”。
然而,縮著的人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我輕輕的把他抱在懷里,他沒有掙扎,只是全身發(fā)抖,睜開眼看著我,眼神里透著害怕與迷茫。
看著如此陌生的眼神,我不禁哭了出來,放低聲音:“張起靈……”如今的他讓人感覺就好像一個瓷娃娃,一碰即碎。
我就這么一直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像安撫哭鬧的孩子似的。以前一直是張起靈保護(hù)我,這次就換我來!一直等到小鹿催促的聲音響起,我才回過神來。對閉著眼的張起靈說:“我?guī)愠鋈??!?/p>
我把包背在了前面,又把張起靈背到了背上,讓他的雙手摟著我的脖子,這樣不至于摔下去。他的身體很軟,但重量對于我來說,還是有點難以承受。
我艱難的在洞中爬著,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膝蓋和手掌不停的磨破,小鹿說它可以幫我,但我想憑自己的力量帶他出去,實在不行再讓它幫忙。
小鹿沒辦法,只能不斷緩解著我的疼痛,又一直讓我的身體充滿力量。
在這寂靜無聲的通道中,張起靈低聲的呢喃“丫頭”,清晰的傳入我耳中。我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轉(zhuǎn)頭驚喜道:“靈哥哥,是我!”
只是,迎接我的依舊是閉著眼的張起靈,我失望的繼續(xù)往前爬,之后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但我能察覺到張起靈的不安,他時不時發(fā)抖的身軀,時不時摟緊我的脖子。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一滴一滴,任由它們劃落在地。往后的日子,恐怕只有我記得我們的點點滴滴,一切已成美好的回憶。
誰能想到,曾經(jīng)在所有人心中神一樣存在的張起靈,如今卻害怕的似小孩;曾經(jīng)面對危險總是擋在人前的張起靈,如今卻只能躲在我背上;曾經(jīng)會喊著“丫頭別哭”的張起靈,如今卻對我的眼淚視而不見;曾經(jīng)總是揉著我頭見不得我受傷的張起靈,如今卻對我的血無動于衷。
恐怕今后的你,再也不會記得你的丫頭了,不會記得那個總是喊你靈哥哥的丫頭了!
張起靈,不管以后如何,我還是會跟在你身后;張起靈,不管以后如何,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喜歡你;張起靈,不管以后如何,我還是會陪你走下去,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我不知道自己爬了幾天,中途休息過幾次。每次喂張起靈吃東西,他都不吃,強塞進(jìn)嘴里也不咀嚼,只是喝了幾口水。人還是那樣,蜷縮著發(fā)抖。
我毫無辦法,在這個隕玉里,張起靈一點起色都沒有,可能受的刺激太大了。我也不想去探尋什么,只想盡快帶著他離開。
終于,小鹿提醒我到了,我看到了之前爬上來的那個垂直的洞口。可我開始犯愁,我該如何帶著張起靈一起下去。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又不放心他自己下去。
小鹿說它可以用法力,把我們兩個慢慢送下去,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我也不再逞強。我讓它快到出口的時候就把法力撤了,以免吳邪等人懷疑。
我從洞口上面望下去,下面沒人。小鹿讓我準(zhǔn)備好,我背著張起靈開始緩緩下移。直到快出洞口時,我看到吳邪和胖子正在睡覺,黑瞎子在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安全起見,我就讓小鹿無聲無息的再把我們往下送點,這樣等會摔下去也沒事??墒菂切巴蝗婚]著眼坐了起來,嚇得我趕緊讓小鹿撤法力。
結(jié)果我就悲劇了,掉下去沒站穩(wěn),膝蓋重重的跪了下去,加上背上的重量,導(dǎo)致上半身也傾斜,只能用手臂撐在地上。剛感覺到痛,小鹿的法力就來了。
同時,張起靈因為我的突然不穩(wěn),也從我背上摔了下去,我趕緊扶起他,抱著明顯瘦了一圈的人。
黑瞎子早就來到了我們身邊,盯著我說:“丫頭,你受傷了。沒事吧?啞巴張這是……”
話音未落,吳邪就沖了過來,扯著張起靈的衣服,大叫道:“你個混蛋,你他娘的上哪兒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吳邪一下把張起靈拉了起來,就想去掐他,可一下看到他的臉,突然發(fā)現(xiàn)了張起靈的表情很怪,和他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眼睛此時已經(jīng)睜開了,可目光呆滯,渾身發(fā)抖,嘴唇在不停地顫動,好像中了邪一樣。
我立刻喊道:“吳邪,你放手?!本屠_了吳邪的手,哭著抱住整個人縮在一起的張起靈。
此時,胖子也被吵醒,走了過來。三人看了看張起靈,又看著我,吳邪問道:“依依,小哥這是怎么啦?還有你身上的傷……”
我哭著搖頭:“我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一句話都沒開口說過?!?/p>
黑瞎子仔細(xì)的觀察了張起靈,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沉重的表情,朝著我搖了搖頭。
吳邪覺得不對勁,按住張起靈的脖子叫他的名字,可是張起靈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似乎根本聽不到聲音,甚至連眼珠都不會轉(zhuǎn)動。
胖子又按住張起靈的太陽穴看了看他的表情,咋舌道:“我操,不會吧,難道小哥傻了?”
“不可能,你他娘的別胡說?!眳切暗?,對著張起靈叫了幾聲:“別裝,我知道你在裝,你騙不了我!”
張起靈一邊發(fā)抖,一邊無神地縮在那里,嘴巴里不時地念叨著什么。
我貼近他的嘴唇去聽,就聽到他在不停的急促地念著一句話:“沒有時間了?!?/p>
吳邪他們也聽到了,沒有時間了,這又是什么意思呢?誰也不明白。聽上去像是有一件事情馬上就要發(fā)生了,而且什么措施都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做了。
我們讓張起靈躺著,胖子給他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之后他便睡著了。
我守著睡著的人,即使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可我心中依然覺得非常的心痛,難受的窒息一般。
黑瞎子用他的袖子替我擦了下眼淚道:“丫頭,你這是哭了多久,眼睛都快哭腫了!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快別哭了,哭瞎了以后怎么花癡你靈哥哥!”
我點了點頭,可能以后的日子,再也沒有張起靈對我的噓寒問暖了!
吳邪看著頭頂?shù)碾E石,青黑的表面丑陋如常,沒有任何的變化,無數(shù)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一陣難受。大罵道:“狗日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周安靜的猶如宇宙,沒有礦燈去照射,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無人回答他,胖子安慰似的拍了拍他。
吳邪說張起靈肯定受了極大的刺激,胖子嘆氣道:“對于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yīng),聽也聽不見,看也看不見,他的感覺全部給關(guān)閉了,和我的一個朋友一樣,醫(yī)生說,這就像他腦子就停在最后經(jīng)歷的那一剎那,卡住了?!?/p>
我們沉默不語,張起靈的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是很強的,這種人的心理素質(zhì)已經(jīng)到達(dá)了一種境界,要想讓他受到極大的刺激是非常困難的。這隕石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肯定恐怖的超出了我們能理解的范圍。
無法想象,像張起靈這么冷靜的人,會被什么東西給嚇的崩潰。他見到的,一定是極端詭異的情況。
吳邪又站起來,走到洞口,打起手電就往上照,這幾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幾乎已經(jīng)是一種習(xí)慣性的動作了,隨意的往洞里閃了一下,接著就走了回來。
才走了幾步,吳邪忽然一愣,發(fā)現(xiàn)不對,這一次,洞里不是黑的,那洞里有個東西!頓時覺得頭皮就麻了,立即回去一照,就發(fā)現(xiàn)在洞穴的深處,出現(xiàn)了什么東西!
吳邪馬上叫了一聲,打開強光往上一照,我們立即跑過去,就看到大概孔洞二三十米的深處,有一張蒼白的臉,正在往外窺探。
這張白臉面無表情,眼睛深凹進(jìn)眼窩中,臉色冷若冰霜,表情極度的陰森,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竟然是一張從來沒見過的面孔。
胖子立即就去端槍,吳邪一把拉住他,礦燈光一晃,再一看,那臉就消失了,盡頭還是一片漆黑。
吳邪小聲道:“是文錦嗎?”
我失控的大叫:“西王母,是不是你?你給我出來!”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黑瞎子馬上站到我身邊,吳邪隔了良久才問我:“你如何確定?”
而胖子的臉色有點青,似乎被嚇得夠嗆。卻還是盯著那洞里看,好似緩不過來。我知道他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
我指了指我們身后,幾人轉(zhuǎn)頭一看,就看到那具坐在王座上的女尸。胖子把礦燈照向那具女尸的臉,光線一閃,因為陰影效果,那女尸的面孔突然一陣猙獰。
吳邪難以置信:“我的天,剛才我們看到得臉,竟然和這具女尸外面雕刻的樣子有些相似!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是西王母?”
很快他自己又否定了:“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幾千年的人怎么可能還活著?就算沒老死,在這里也餓死了。我們肯定是精神太過疲憊,被這顆隕石搞的神經(jīng)錯亂了,也許剛才那臉就是文錦,只不過因為光線的問題,看起來像這女尸。”
胖子頓了頓:“那她為什么不出來?”
吳邪啞然,胖子又道:“小吳,這地方越來越邪門了,如今依依和小哥都出來了,你打算什么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