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黑衣少年的腰間別著一把白扇，他坐著，懷里躺著白衣的少女。

她的眼睛緊緊閉著，若不是呼吸還在，他差點(diǎn)以為她又一聲不吭地走了。

他摩挲著那半塊陰虎符，手上血跡已經(jīng)干涸，掌心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而可怕。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當(dāng)所有的情緒糅合在一起，只剩下復(fù)雜一詞可以形容。

懷里的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掀開，仿佛花叢里的枯絲繭鉆出了一只幼嫩的蝶，它的翅膀慢速地綻開，絢麗而璀璨。

……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從屠戮玄武的共情里被剝離。

一睜眼，便看見他的下顎。

他緩緩低下頭看我。

薛洋我還以為，你死了。

湘逢靈這不是還在嗎。

我默默移出他的懷中，望著遠(yuǎn)處正在修整的小輩們。

我輕輕地道。

湘逢靈屠戮玄武傀儡已經(jīng)消滅了，這場戲，是不是該落幕了。

薛洋還有一場重頭戲啊，還沒開始呢。

少年的聲音沙啞。

湘逢靈鎖靈囊里是曉星塵的靈識。

薛洋被你猜出來啦，對啊，就是他。

湘逢靈把一切攪和成這樣，你難道開心嗎。

薛洋我不開心。

薛洋我的一切開心，都留在了羲城啊，你難道不知道嗎？

湘逢靈這是你改城名的理由嗎。

薛洋記憶里的羲城沒有了，這座城就不配叫這個名字了。

湘逢靈還有一場戲，是什么。

他垂著眼，沒有回答。

薛洋你是不是很想跟他走啊，你是不是一點(diǎn)都不想留在這。

薛洋湘小魚，下一輩子，你一定要早早地找到我。

薛洋那樣的話，我一定會是你喜歡的樣子。

薛洋那樣的話，我一定不做流氓。

他對我揚(yáng)起一個張揚(yáng)的笑，小虎牙可愛而稚氣。

湘逢靈你是在交代遺言嗎。

薛洋是啊。

他一轉(zhuǎn)手，陰虎符對著我，我又回到了陰虎符內(nèi)。

湘逢靈你是要自殺嗎，這多不好啊。

我聲音平靜，但心卻是提起來了。

薛洋湘小魚，你又在擔(dān)心我。

湘逢靈對，我就是擔(dān)心你，所以你別死，以后我天天擔(dān)心你。

薛洋不要。我要你天天懺悔，懺悔你那天去尋他而丟下我。

薛洋我要把你關(guān)在陰虎符內(nèi)一輩子

薛洋我要你的下半輩子，都記得我。

他勾起一抹笑。

湘逢靈不準(zhǔn)去！

薛洋別吵，我還要早點(diǎn)下去找曉星塵，他欠了我好多糖果啊，數(shù)都數(shù)不清。

他舉起降災(zāi)，在屋頂之間跳躍，直奔藍(lán)湛與魏嬰所在之處。

……

藍(lán)景儀大家快看，是薛洋！

景儀第一個看清迷霧里靠近的黑影。

金凌他來干什么。

金凌難道他嫌自己害別人害得還不夠慘嗎。

小輩們現(xiàn)在可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們不僅聽了那綠衣少女和黑衣道長的故事，還聽了魏嬰在和阿菁共情時看見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