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上的痕跡,居然都已經(jīng)被細(xì)細(xì)涂好了藥,涂得均勻漂亮,看得出對方很耐心,也很認(rèn)真地在完成這一工作。
安寧敲了敲腦袋。
昨天那么不管不顧、肆無忌憚地折騰,她本來很生氣,但此時看著自己被人整理得干凈,又被溫柔小心地呵護(hù),她的心情從生氣變得有點復(fù)雜。
變態(tài)要對人這么好可不容易。
他對別人的態(tài)度,恐怕要么是無所謂,要么是琢磨著怎么動刀下手。
對比她,這簡直算是好出天際。
安寧出了房間,市政廳有看到她的官員,就連忙走過來笑道:“姑娘醒了,少爺一早就出去了,特意囑咐我們,見姑娘醒來,就好好送姑娘回去。”
安寧聞言卻愣了下。
碎片要送她走?
昨天才折騰了一夜,今天他就這么早出門,還吩咐人送她回偵探社,這是穿上褲子翻臉不認(rèn)人的意思?
可安寧摸了摸脖頸上細(xì)心涂好的藥膏,又本能地覺得不是這么回事。
她不太明白這小變態(tài)為什么要送走自己。其實她本來以為,按照那個變態(tài)的性格,她說不定要被他關(guān)起來了。
此時卻出人意料。
果然,正常人無法理解。
安寧對官員點了點頭,便在他們的安排下坐上馬車,回了偵探社。
偵探社的姑娘們自然是圍上來好一通詢問,而安寧脖頸上的痕跡,因為藥膏和高領(lǐng)的遮蓋,她們并沒察覺。
安寧也沒有閑心把床笫之事告訴別人,因此只隨意回答了幾個問題,避開了曖昧的話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她回到房間,才過了半天,房門就被匆匆地敲響,外面?zhèn)商缴绲膶W(xué)徒女孩焦急地喚了她幾聲,安寧走過去打開門,對方一臉驚恐地盯著她:
“那位少爺死了!”
什么?
安寧愣了下。
半小時后,她來到霧都城郊的一處荒山,市政廳的官員們正精神恍惚,滿頭冷汗地圍在一棵樹下,安寧走過去,透過人群的間隙,看到樹下的少年。
一頭金色的碎發(fā),血肉模糊,藍(lán)色的眼珠被剜出,隨意丟在地上。
肢體殘缺不全,死狀極可怖。
安寧恍惚了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心里卻沒什么驚慌的感覺,只是因為濃郁的血腥味,感到有一絲反胃。
尸體的臉被刀劃得面目全非。
那些刀痕還有點規(guī)律,像是孩子的涂鴉,兇手似乎是饒有興致地拿著刀,以作畫般的閑心,一點點割開皮肉。
顯然,在場的官員都看出來了,尸體臉上的痕跡,昭示著兇手有多變態(tài)。
誰他媽以刀為筆臉為紙?
幾個官員都一臉便秘的表情,一方面是因為恐怖的死者,一方面是因為死者的身份——人家可是真正的貴族!
卻死在了霧都!
早上隨貴族少爺一同出門的仆人,此時正在被人審問,市政廳的人看到安寧,也沒了早上對她和藹的態(tài)度。
畢竟那是看在這位少爺?shù)拿孀由?,現(xiàn)在人死了,這姑娘也沒什么用。
“去問問她?!?/p>
有官員示意一旁的隨從。
安寧最后看了眼尸體。
尸體旁,用鮮血畫了一個心形。
別人看不出來,但安寧卻很清楚地知道,這是那個變態(tài)給自己的。
心形——難道這就是他說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