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好點沒?你怎么起來了?”阿昭興高采烈地喚著,卻被緋衣女子嚴厲的眼神制止。
“誰允許你帶蕭憶情來找我的?”緋衣女子冷冷發(fā)問,“???娘親,我只是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這樣就不會不要阿昭了。”阿昭默默低下頭,不知道娘親為什么生這么大的氣,從前的娘親從未對她這樣疏遠過,兩個手指心虛地對戳,“錯了就是錯了,沒有理由?!本p衣女子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阿昭,心里有些壓抑,抬頭望向前方,狠了狠心。
“錯了,就要受罰,罰你這兩周不得踏出房門半步。”緋衣女子繼續(xù)涼涼地說道,“靖姑娘,令愛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 币姲⒄训皖^不語,一旁的青染忍不住插嘴道,緋衣女子并未理睬她,耐著性子淡漠看著她,“家規(guī)不是用來看的,抱歉,青染姑娘,此乃私事,與姑娘無關(guān)?!?/p>
青染一時語塞,天哪,這世間還有這般不近人情的母親?
但一瞬之后她便明白她錯了,而且錯的很徹底。
緋衣女子與她擦肩而過之時頓了頓,密語傳音:“青染姑娘,阿昭麻煩你照顧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讓她再見到我,我怕……”然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充滿了信任與溫暖。
天哪!在這樣的女子眼里也會有這種神色?那是母親對女兒深深地眷戀,不舍與關(guān)愛。
在阿昭疑惑地矚目下,她收回了目光與深思,望見阿昭委屈巴巴地神色,連忙安慰:“阿昭,乖,你娘親最近有些忙,走,我們回去吧!”
阿昭失落的點了點頭:“嗯,青染姐姐,我都知道的?!毙睦镫m驚訝于阿昭的懂事與乖巧,臉上仍淡淡笑著,不起一絲波瀾。
“咳咳…”緋衣女子回到屋內(nèi)又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半夜時分,又開始發(fā)高燒,全身滾燙得很,她也一聲不吭,默默咬牙獨自承受一切。
“誒,這靖姑娘也是倔得很,谷主都說了,讓她不要出去,這下好了,又染上了風寒,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真的是……”
“噓,輕點,她剛睡著,走吧走吧,大人物的心思,我們不懂?!?/p>
那晚,阿靖做了個夢。
夢里的顏色是多么的浮夸,令人感到不真實,夢里的她,在十三歲那年遇見了樓主,樓主將她帶回了雪谷的門下,她依舊是不信任他,卻刀子嘴豆腐心般地陪著他,悲傷的秋千總有微風陪伴,孤寂的夜,總有繁星點點,而她,總在他的身邊。
她隨他傲世蒼生,看那年聽雪樓中的鳳翔龍騰,她隨他戰(zhàn)爭沙場,一刀一劍將天下平分,她隨他看日落星沉,聽風聲祝頌和繁唱。
不知不覺中,她愛上了他。
他向她表露了心意,她也漸漸接受了他,就在她們決定大婚的前一晚,她卻發(fā)現(xiàn)他和別人有染。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了他,臉上仍是淡漠的,但她的內(nèi)心世界卻傷痕累累地崩塌,好不容易有絲生機的心再一次死寂了下去,仿佛回到了十三歲當年失去青嵐師兄的那段時間。
她付出了一切,忠誠,感情,能力,信任……換來的只是他的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一次,她沒有克制住自己握住血薇的手,血薇穿過了他的胸膛,緋紅色在眼前不斷蔓延,模糊了一切。
“啊!”她驚醒了。
她焦慮的望著窗外,在她的夢里,她看到了不詳。